我藏在墙角,手指激动得微微颤抖,心中满是兴奋。
刚才从佛塔跑回来的路上,我偷偷把那缕金蚕丝封进果核里,现在它正躺在我的掌心,微微泛着光。我知道,这玩意儿和我体内的蛊虫有关系,但具体是什么关系,我还没搞清楚。
不过没关系。
反正今晚有场“宴”。
噬灵蚓皇的蜕皮宴。
这名字是我自己起的,听起来挺热闹,其实就是我打算趁着它蜕皮的时候,偷偷把金蚕丝喂给它。毕竟这虫子刚在佛塔底下吃了一只金蚕,肚子里估计还馋着呢。
炼器房里飘着一股子铁锈味,我蹲在熔炉旁边,往炉底撒了七种毒粉。这些毒粉不是用来炼器的,是用来掩盖灵气波动的。执法堂最近盯得紧,尤其是墨无涯那边,我得小心点。
“宝贝,今晚你可得争气点。”我一边说,一边轻轻拍了拍袖子里的噬灵蚓皇。
它扭了扭身子,像是听懂了我的话。
“吃完了这顿,你就能长得更壮,以后我让你钻谁的肚子都行。”
我一边嘀咕,一边把果核轻轻打开一条缝,那缕金蚕丝立刻飘了出来,像一根细线,在空中轻轻摇晃。
噬灵蚓皇的眼睛亮了。
它从我袖子里缓缓钻出来,三米长的身子盘在熔炉边上,头顶上还戴着我给它编的草环,看起来有点滑稽。
“来吧,今晚你才是主角。”
我一挥手,蛊线缠上金蚕丝,轻轻一扯,那缕丝线便飘进了噬灵蚓皇的嘴里。
它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声,像是在嚼口香糖。
然后,它开始蜕皮了。
这过程看着有点恶心,但也挺壮观。它的旧皮像一层膜一样慢慢剥落,露出底下的新皮,隐隐还泛着光。
“哎哟,还挺香。”
我皱了皱鼻子,发现它蜕皮时居然喷出了一股彩虹色的雾气,像是刚开了一瓶七彩糖浆。
我赶紧往后退了几步,捂住口鼻。
“这玩意儿可不能吸多了,不然我得变成七彩小猪。”
我正想着,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“哎哟,楚师兄,你这炼器宴怎么也不叫上我?”
赵日天一头撞进来,手里还拎着个包袱,上面贴满了清洁符。
他一进来,那股彩虹雾气就扑了上去,他还没来得及反应,整个人就变成了七彩斑斓的调色盘。
他瞬间被更多雾气笼罩,身上色彩变得更加绚丽杂乱。
“哎哟我去!这是什么鬼东西!”
他慌了神,赶紧掏出一张清洁符,往自己身上一贴。
结果那符刚贴上去,就“噗”地一声炸了,冒出一团黑烟。
“你别乱动!”我赶紧喊,“这是噬灵蚓皇的蜕皮雾,你越动它越兴奋!”
赵日天一听,立刻僵在原地,像根木头一样。
“那我……不动了……”
他声音都抖了。
我叹了口气,心说这小子真是来得不是时候,但转念一想,他的确帮了我个大忙。
因为就在赵日天被染成七彩调色盘的同时,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“好浓的异味。”
墨无涯来了。
我心头一紧,赶紧往熔炉边靠了靠,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。
“哎呀呀,赵师兄你别乱动,我、我这炉子好像要炸了!”
赵日天一听“炸”字,吓得差点跳起来,结果他刚一动,噬灵蚓皇喷出的雾气就又扑了上来,他整个人“唰”地一下,从七彩调色盘变成了彩虹棉花糖。
“你别动!”我一把拉住他,“你再动,我就真炸炉子了!”
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墨无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:“楚昭然,你在里面做什么?”
我装作手忙脚乱的样子,一边拉着赵日天,一边往后退。
“我、我……我这不是要炼个器嘛……”
“砰!”
我故意撞了一下熔炉,炉盖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一大团火舌“呼”地窜了出来。
赵日天吓坏了,一个趔趄往后退,首接踩到了我脚上。
我顺势往前一扑,整个人撞在熔炉上,炉子里的沸铁“哗啦”一声泼了出来。
墨无涯刚好推门进来,那沸铁“啪”地一下泼在他脚边,溅了他一裤腿。
“哎呀呀!”我赶紧往后退,“我、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墨无涯站在门口,脚边还冒着热气,脸色阴沉得像锅底。
我赶紧蹲下来,装作吓得不行的样子,一边抹眼泪一边说:“我、我手滑了……”
他盯着我看了好几秒,没说话。
我低着头,心里却在笑。
因为就在这时,我感觉到袖子里的噬灵蚓皇轻轻动了一下。
它己经完成蜕皮了。
而且,它趁着刚才那阵混乱,悄悄钻进了地底。
我悄悄摸了摸袖子,确认它己经潜行下去。
“师兄,我、我真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我一边说,一边用脚尖在地上划了一道痕,那是蛊线的痕迹,引灵粉顺着痕渗进了地下。
噬灵蚓皇会顺着这道线,一路钻到更深的地脉里去。
那里有金属矿,有地火,还有——
我也不知道有什么,但我知道,它会吃个痛快。
“滚。”
墨无涯终于开口,声音冷得像冰。
“是是是,我这就滚。”
我赶紧拉着赵日天往外跑,赵日天还像个彩虹棉花糖一样,一边走一边喷雾,搞得我衣服上也沾了不少。
“你能不能别喷了?”我小声说。
“我控制不了!”赵日天委屈巴巴,“我感觉我像个行走的烟花筒!”
我叹了口气,心想这小子今晚真是倒了八辈子霉。
我们刚跑出炼器房,我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震动。
是地底。
噬灵蚓皇,它开始吃了。
我回头看了一眼炼器房,嘴角微微上扬。
今晚这顿,吃得可真够丰盛的。
“哎,楚师兄,你说我这身颜色,明天能洗掉不?”赵日天小声问。
我拍了拍他肩膀,一脸正经地说:“放心,你明天就能变成七彩小鸡炖蘑菇。”
他一脸懵逼。
我转身就走,心里却己经开始盘算着下一步。
噬灵蚓皇己经蜕皮完成,而且它钻进了地底,吃掉了不少金属矿脉。
它现在,应该更强了。
而我,也该去找柳蝉衣了。
她应该己经等我很久了。
我一边走一边摸了摸袖子,确认那果核还在。
金蚕丝的味道,还在。
而我,也终于开始明白——
那些佛经里,藏着的,不是经文。
是蛊。
是比蛊还蛊的东西。
我咬了咬牙,加快了脚步。
夜还长。
戏,才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