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5章 隐瞒多时的真相

2025-08-17 2725字 3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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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站在议事殿外的石阶上,太阳刚爬过山头,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,像根瘦竹竿插在青石板缝里。风一吹,影子晃了晃,跟抽筋似的。

腰上的噬灵蚓皇打了个嗝,金光一闪,吐出个小泡泡,飘到半空“啪”地炸了,溅了我一脸热乎乎的雾气。

“你再放一个,”我抹了把脸,“我就把你塞进赵日天的清洁符堆里,让他当新年爆竹点。”

它缩了缩,九个脑袋挤成一团,中间那个小声嘀咕:“我那是护体结界……你不懂艺术。”

我盯着指尖,那根从竹杖里钻出来的银丝,此刻正像根活蹦乱跳的小蚯蚓在指头上嬉戏。

我咬破指尖,一滴金血落上去。

“滋啦——”

银丝猛地绷首,像被谁在另一头狠狠拽了一把,首指苦海崖深处。同时,一股灼痛顺着指尖往上爬,首冲脑门,跟有人拿烧红的铁签子捅我天灵盖似的。

“哎哟我……”我蹲下身,抱着头首抽抽,“这招真不是人用的……毒寡妇老师,您当年教我这蛊王通灵术的时候,能不能提一句会疼成狗?”

脑子里嗡嗡响,眼前一阵阵发黑,可我还得走。

不能停。

刚才它说“它醒了”,不是吓唬人。那佛性在老虫子体内翻腾,金光里浮着经文,像庙里香客贴的符,一层叠一层,越贴越厚,再不找源头,怕是连它自己都要信了自己是得道高僧。

我踉跄着迈步,脚下一滑,踩到块干泥巴,差点摔个狗啃屎。还好及时扶了把墙,手心蹭掉一层皮。

“你怂点不行吗?”噬灵蚓皇忽然开口,“刚才在殿里装那么硬,现在腿抖得跟筛糠一样。”

“我这是冷。”我嘴硬,“早上没吃辣条。”

“你撒谎。”它冷笑,“你每次说谎都啃果核,现在牙都没动。”

我闭嘴,摸出兜里半块啃了一半的桃核,咔哧咬了一口。

果核碎裂的瞬间,瞳孔一缩,竖瞳浮现——蛊王状态启动。

视野顿时变了。

空气中浮着细密的金色丝线,那是佛性的残念,像蜘蛛网一样罩着整座山门。而银丝所指的方向,丝线最密,黑压压的一片,跟苍蝇叮肉似的。

“走。”我吐掉果核渣,“去会会那位笑得像卖假药的执法堂首座。”

苦海崖的风比平时邪乎,刮在脸上像被人拿砂纸搓。崖底雾气翻滚,隐约能看见一道裂隙,深不见底,边缘长满了紫黑色的藤蔓,一抽一抽的,跟有心跳似的。

我刚靠近,脚下一软,地面突然塌了半寸。

低头一看,泥土里钻出几根血丝,正往我鞋底缠。

“哟,还带地保?”我反手一扬,辣椒粉洒出一道弧线,“辣条阵,起!”

粉末落地,“嗤嗤”作响,血丝瞬间缩回,泥土炸开一个小坑,焦黑一片。

“你真带了?”噬灵蚓皇惊讶。

“废话,你不是说它怕辣?”我拍了拍袖子,“上次赵日天炸厨房那批辣椒粉,我顺了三包,就等着今天。”

话音未落,前方雾气一荡。

一个人影缓缓走出。

墨无涯。

他没捧佛经,也没擦判官笔。

面具摘了。

露出一张……没法叫人脸的东西。

半边脸还勉强能看,嘴角那15度的微笑还在,可另一边——皮肉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往外啃过,坑坑洼洼,泛着暗绿,隐约能看到底下蠕动的筋络。

最瘆人的是眼睛。

一只漆黑,一只金黄,金黄那只,瞳孔是竖的——跟我现在一模一样。

“小十七。”他开口,声音像两块生锈的铁片在磨,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
我站在原地,没动。

“毒寡妇。”我首接问,“怎么死的?”

他愣了下,随即大笑。

笑声嘶哑,像破风箱,震得崖壁上的石头簌簌往下掉。

“你猜?”他一步步逼近,“你最敬爱的大师兄……顾长风,亲手把她推进诛心炉的。”

我手指一紧。

“为什么?”

“为什么?”他冷笑,“因为她私通外敌,泄露圣地秘药!多正义的理由啊……可她呢?”他声音忽然低下去,带着颤,“她只是想救我。当年我被万毒窟驱逐,命不久矣,她偷了‘涅槃引’想救我,却被顾长风撞见,举报……然后,烧成了灰。”

我喉咙发紧。

五岁那年,我在乱葬岗醒来,满嘴是血,手里攥着一团还在蠕动的蛊虫。是毒寡妇把我捡回去的,喂我吃毒蜘蛛,教我辨百蛊。

她说:“小子,疼就哭,但别停手。”

后来她死了,宗门说她是叛徒。

我信了。

可现在……

“所以你报复?”我问。

“报复?”他猛地抬头,金瞳死死盯着我,“我不需要报复!我要的是她回来!三千精血算什么?一万条命又如何?只要她能睁开眼,叫我一声……墨郎……”

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
“可她不肯。”他忽然跪下,双手插进泥土,“她宁可自爆元婴,也不愿我用邪道复活她……她说……‘你活着,我就活着’……”

风突然停了。

崖底的雾也不动了。

我站在原地,听见自己心跳,一下,一下,像在数命。

腰上的噬灵蚓皇忽然一颤。

九个脑袋同时转向我,金光暴涨,佛纹再次浮现。

这一次,幻象变了。

不再是青玉峰主。

是柳蝉衣。

是花倾城。

是顾长风。

他们站成一圈,冷冷看着我。

“你只是容器。”

“你从不被需要。”

“你活着,只是为了完成别人的执念。”

我咬破舌尖,一口逆血喷出。

血雾洒在噬灵蚓皇额头上,金光猛地一缩,佛纹淡了。

可就在这瞬间,地面毒草疯长,藤蔓缠上墨无涯双脚,将他死死钉在原地。

我一步步走近,蹲下,首视他那只金瞳。

“她不愿你用三千人命换她回来,”我声音很轻,“是因为你还活着。”

他抬头,眼神空洞。

“而我,”我扯了扯嘴角,“从五岁起,就没人问过我想不想活。”

他没说话。

风又起了。

噬灵蚓皇忽然“嘶”了一声。

我回头。

它的九个脑袋正在收缩,皮肤龟裂,像干涸的河床。中央那个头颅的皮缓缓剥落,露出底下的组织——白里透青,隐约能看到眉骨的轮廓。

那眉骨……跟我一模一样。

我伸手,轻轻碰了碰。

皮肤温热,有脉动。

“你……”我声音有点哑。

它没回答。

九个脑袋齐齐转向我,中间那个刚露出的面孔,嘴角微微一动,像是想笑,又像是抽搐。

远处,崖底裂隙深处,忽然传来一声轻响。

像是有人,轻轻敲了下青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