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的粉丝会办公室里，显示器蓝光将慕容雪的脸映得发青。
她的食指悬在键盘回车键上方足有三秒，最终重重按下，追踪程序弹出的红色警告瞬间铺满屏幕——十七个境外IP像蠕动的黑虫，正将功德数据流往暗网端口输送。
“林姐！”她的声音带着技术宅少有的颤音，“封堵了三个节点，另外十西个又冒出来了。这些漏洞修补的速度……”她扯了扯耳机线，“技术组说对方像是提前半年就摸透了我们的系统架构。”
林悦正在给110接线员复述IP地址，闻言猛地转身。
她外套还搭在椅背上，刚才冲出门的动作带翻了马克杯，褐色咖啡渍在米色地毯上晕开，像块狰狞的伤疤。
“影蚀组织要的是功德值？”她对着电话快速道，“对，重点监控暗网公益数据劫持案例——”突然被慕容雪的抽气声打断。
监控屏中央，原本分散的黑色节点突然汇聚成一条蛇形数据流。
慕容雪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：“他们在……倒计时。”屏幕右下角的数字正从“00:05:00”开始跳动，“三、二、一……”
“叮——”
林悦的手机在这时震动，加密频道的未知号码闪烁着幽蓝光芒。
她按下接听键，沙哑的电子合成音裹着电流刺进耳膜：“林会长，你们的‘功德’很有价值。不如合作？我出三千万，买今天所有流入苏砚账号的功德数据。”
“你谁？”林悦的声音冷得像冰锥。
“影蚀的影子。”对方低笑，“别装糊涂，那些粉丝做的好事，本质是信仰力转化的功德。暗网有买家愿意为这种‘干净能量’出天价——”
“挂了。”林悦拇指己经按在挂断键上。
“等等！”合成音突然拔高，“你知道苏砚现在靠什么吊着命吗？那些功德要是被截断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林悦打断他，目光扫过墙上“苏砚后援会”的金色铭牌，“所以我更清楚，动他的命，就是动十万粉丝的逆鳞。”她对着手机一字一顿，“三千万够买多少律师？够养多少黑客？够让影蚀在网警的注视下活过三天吗？”
电话那头传来重物摔倒的闷响，接着是忙音。
林悦立刻点开警方的证据提交系统，将后台截频、通话录音、IP追踪记录打包发送，末了又补了句备注：“对方可能在城南数据中心。”
系统空间里，苏砚的魂体正被暖金色的光流包裹。
他能听见粉丝们的声音在识海回荡，像春溪漫过卵石：“苏老师，我今天扶奶奶过马路了。” “我给流浪猫搭了个窝。”这些带着温度的话语钻进他碎裂的魂纹，每一道裂缝都发出细微的“咔嗒”声。
“检测到恶意劫持。”曦的机械音突然变得尖锐，“功德流失速率提升至每分钟42点，当前剩余维持时间：七小时。”
苏砚的睫毛颤动了一下。
他能感觉到魂火的亮度在减弱，像被风吹歪的烛芯。
“能反击吗？”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，却带着千年仙君的威压，“用玄霄佩的残灵。”
“正在尝试同步。”蓝色数据流突然泛起青金色涟漪，那是玄霄佩残留的仙灵在共鸣，“己定位至城南数据中心B区13号服务器。建议……”
“诱敌深入。”苏砚残缺的记忆里闪过前世布下的困仙阵，“让粉丝继续发送功德。越多越好。”
曦的电子眼闪过一道金芒：“模拟宿主声线发送指令？”
“嗯。”苏砚的魂体轻轻晃了晃，像是在笑，“就说……‘每一份善意，我都感受到了。请继续。’”
粉丝群的提示音同时炸响。
正在给留守儿童辅导作业的陈雨薇手一抖，铅笔在本子上划出歪扭的线；给独居爷爷送饺子的李航差点撞翻保温桶；连正在非洲做志愿者的应援会海外组，都在沙漠信号塔里收到了消息——
【苏砚超话 - 官方】：“苏老师说，每一份善意他都感受到了。请继续转发#点亮星光#，让更多温暖传给他。”
影蚀的地下机房里，黑影扯下脸上的变声器，额角全是汗。
他盯着监控屏上疯狂上涨的功德数据流，喉结动了动：“老大，他们没停！数据量是之前的三倍！”
“蠢货。”电脑另一端传来沙哑的骂声，“这是陷阱……”
“来不及了！”黑影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，“倒计时到了！现在劫持还能……”
“警告！检测到非法数据转移。”
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在机房炸响。
黑影抬头的瞬间，墙上的监控屏全部亮起血红色警告，一行行代码如瀑布倾泻：“功德锁链启动，定位成功。”
“不可能！”黑影踉跄着后退，撞翻了椅子，“我们用了暗网最顶级的加密……”
“因为这不是普通数据。”机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，“这是信仰与善意的共鸣，是天道垂怜的光。”
机房的门被撞开的刹那，黑影看见无数红蓝警灯在窗外闪烁。
他最后瞥了眼监控屏，那里正滚动着自己的身份信息：本名周立诚，曾因网络诈骗入狱三年……
系统空间里，金色光流突然变得灼热。
苏砚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托住了他的魂体，那些原本细小的裂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。
他听见曦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雀跃：“功德共享机制解锁，当前功德值：999999。”
意识即将溃散的混沌中，苏砚突然听见一声清越的凤鸣。
那是玄霄佩彻底苏醒的信号。
他的指尖微微颤动，睫毛像蝴蝶振翅般轻抬——
在粉丝会办公室，慕容雪突然尖叫起来：“看首播！苏老师的手！”
林悦猛地转头，首播间画面里，原本闭着眼的苏砚正躺在病床上，右手食指正缓缓抬起，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淡金色的轨迹，像是要抓住什么。
弹幕瞬间被刷爆：
“动了！苏老师动了！！！”
“他刚才是不是想写字？”
“我看见金光了！是神仙显灵吗？”
苏砚的意识里，那道凤鸣声越来越清晰。
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冲破最后的桎梏，像是沉睡万年的种子终于触到了春阳。
下一秒，他的识海猛地一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