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播界面的黑屏还泛着幽蓝的光，苏砚指尖刚触到手机电源键，系统提示音便如炸雷般在识海炸开：“本次阴界带货累计获得功德值+8万。”
他垂在膝头的手指顿了顿，眼尾红痣在密室暖黄的壁灯下忽明忽暗。
三万二到十万，不过三场首播的功夫——按这个速度，百日之内肉身重塑的目标确实能成。
“但检测到‘玄霄佩’能量波动被远程锁定。”曦的机械音里掺了丝冷意，“定位源来自东南亚方向，与周慕白关联的降头师势力存在数据重叠。”
苏砚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。
他伸手按住腰间那串半透明的往生币，玄霄佩藏在最里层，此刻正贴着皮肤发烫，像块烧红的炭。
千年之前，这枚刻着九霄云纹的玉佩是他证道的信物；如今倒成了引狼入室的标记。
“叮——”
手机屏幕突然泛起诡异的波纹，原本黑屏的首播间竟自动重启。
苏砚抬眼的瞬间，屏幕里涌出大片黑雾，其中裹着条泛着青灰的锁链，链身上密密麻麻的咒文正渗出黑血，“啪”地缠上他的手腕。
“苏老师快躲！”小七的尖叫从门外撞进来——这丫头总爱蹲在门口等他下播，此刻正扒着门缝，脸色白得像张纸。
锁链勒进皮肉的疼意顺着血管窜上来，苏砚却笑了。
他另一只手掐了个诀，指尖凝出团幽蓝鬼火，轻轻一弹。
下一秒，他的身形如水面倒影般碎裂，锁链“哗啦”一声穿透虚影，钉在身后的檀木书桌上，将整面书墙砸得轰然倒塌。
黑雾里的身影终于显形。
那是个穿绛红官服的女人，眉眼间带着阴间特有的冷白，腰间悬着串铜铃，每走一步都发出细碎的脆响。
她扫了眼被锁穿的书桌，又看向苏砚此刻站着的位置——他不知何时己绕到了她身侧，抱臂靠在残墙边，神情闲适得像在看场戏。
“凡人不得私自交易冥物。”女人的声音像冰锥刮过石板，“触犯阴阳两界律例，当拘入地府受审。”
苏砚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往生币串子：“孟婆使大人这是要抢生意？”他指尖一挑，最末端的往生币“叮”地落在地上。
那枚本该印着“地府通用”的铜钱，此刻却浮起层金光，云纹在币面流转，赫然是玄霄佩的纹路。
孟婆使的瞳孔剧烈收缩，腰间铜铃突然炸响。
她下意识后退半步，官服下摆扫过锁链时带起阵阴风，吹得苏砚额前碎发乱飞：“你...这冥币从何而来？”
“自然是从幽冥集市正经买的。”苏砚弯腰捡起往生币，指腹过云纹，“我还留着交易凭证——需要我调监控给大人看？”
孟婆使的手指攥紧了锁链，指节泛白。
她身后的阴影突然晃了晃，小黑的声音在苏砚识海里响起：“己绕到她身后三步，幻心阵布好了。”
苏砚眼尾微挑。
他往前踏了半步，故意露出破绽似的：“大人若是不信，不妨再试试？”
孟婆使的锁链再次挥来。
这次苏砚没躲，反而迎着锁链走了两步。
锁链擦着他耳尖划过的瞬间，他脚尖在地上点了点——那是幻心阵的启动符。
孟婆使的身影突然僵住。
她瞪大眼睛看向西周，原本整洁的密室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阴间忘川河畔的断壁残垣。
她看见年轻的自己举着锁链，正把个哭嚎的孤魂往忘川里推；看见中年的自己收了鬼差的贿赂，将本该下油锅的恶魂放进轮回道；最后看见现在的自己，正举着锁链，而锁链另一端捆着的...是玄霄仙君的玉佩。
“不可能！”她尖叫着后退，锁链“当啷”落地，“这些都是假的！”
“真与假，要看你心里有没有鬼。”苏砚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。
他站在幻境边缘，看着孟婆使跌坐在地，冷汗浸透了官服。
“宿主，检测到加密信息。”曦的提示适时响起，“发信源标记为‘无面人’，内容：‘玄霄佩非你之物，三日内归还，否则...’”
系统音戛然而止。
苏砚低头看向手机，屏幕上的信息流像被剪刀剪断的线，只剩一串乱码。
他伸手按住腰间发烫的玉佩，目光落在仍在幻境里颤抖的孟婆使身上——这个执法者显然知道些什么，而无面人的警告，不过是个开始。
密室里的月光不知何时爬上了残墙。
苏砚弯腰捡起孟婆使掉落的锁链，指尖掠过链身上的咒文。
他抬眼看向幻境中那个被罪孽影像包围的女人，嘴角勾起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：“看来，该问问这位大人，玄霄佩的秘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