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晚八点整，星穹首播的「砚月阁」首播间准时亮起暖光。
苏砚站在定制的国风布景前，月白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，腕间一串檀木珠串随着抬手动作轻轻作响——那串珠子里裹着他今早用眉间血画的九宫传送阵，每颗木珠都是阵眼，朱砂纹路在檀木里若隐若现。
“大家晚上好。”他声音清润，眼尾的泪痣在镜头前泛着淡红，像是被月光吻过的痕迹。
弹幕瞬间被“哥哥今晚好温柔”“等了一整天终于开播”刷满，却没人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左手正以极慢的频率掐诀，指尖在檀木珠上轻轻叩击，灵力顺着指腹渗进阵眼。
“今天想和大家聊聊最近的新戏。”苏砚走到布景右侧的雕花隔断前，指尖虚虚抚过隔断上的云纹——那里藏着最后一道引雷符。
他能感觉到识海里的曦在扫描数据，“目标能量波动距离首播室三公里，正在靠近。”
首播间的顶灯突然闪了一下。
弹幕里有人发：“是不是停电了？”但苏砚知道，那是镜影力量穿透空间的征兆。
他眼角微挑，面上仍挂着温和笑意：“可能是设备问题，大家稍等——”
话音未落，头顶传来玻璃碎裂般的脆响。
所有人抬头时，天花板正渗出墨色雾气，雾气凝成一道扭曲的光帘，从中坠下两道身影：一只纯黑的缅因猫弓着背，瞳孔缩成竖线；猫身后浮着个半透明的影子，是个穿墨绿旗袍的女人，长发里缠着镜面碎片，每片碎片都映着首播间的画面。
“苏砚！”镜面使者的声音像指甲刮过黑板，“你毁我分身，偷我因果链，今天我要把你……”
“玄哥背后是什么啊！！！”弹幕突然炸开，满屏都是尖叫的感叹号。
苏砚转身看向镜头，正对着镜面使者的方向，他能清晰看见那女人眼底的癫狂——和三百年前无尘子偷炼阴魂时的眼神一模一样。
“检测到目标能量波动100%匹配。”曦的声音在识海响起，“阵眼灵力充盈度98%，是否激活？”
苏砚指尖在檀木珠上重重一按。
布景里的云纹隔断突然泛起金光，檀木珠串“咔”地裂开，九颗木珠各射出一道金芒，在半空连成九宫格。
镜面使者的尖叫戛然而止，她看着脚下浮现的金色纹路，瞳孔骤缩：“这是……上古传送阵？！”
“你说过我逃不掉。”苏砚抬手抚过眉间，那里有道极浅的红痕，是画阵时刺破的，“但我从不逃。”他指尖轻点九宫格中心的“离”位，金芒骤然暴涨，“我只送人去该去的地方。”
黑猫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，被金芒卷着撞进镜面使者怀里。
两人的身影开始虚化，镜面使者的指甲几乎要抓穿空气：“无尘子大人会……”话音未落，金芒闭合，首播间重新安静下来，只剩天花板上那道扭曲的光帘缓缓消散。
弹幕彻底疯了。
“我靠我靠我靠刚才发生了什么？！”
“那两个东西是鬼吗？被金光吸走了？”
“玄哥是不是会法术？？？我要报警了但好像更兴奋了怎么办！”
监控室里，大眼仔的手死死攥着首播控制台边缘，指节发白。
他盯着屏幕里空无一人的布景，又抬头看向首播间的实时监控——刚才那片区域确实什么都没有，只有苏砚站在原地，唇角勾着点冷意。
“宿主，传送成功。”曦的面板弹出地图，昆仑山深处的红色标记在闪烁，“目标己送达昆仑封印之地。”
千里之外，昆仑山巅被积雪覆盖的古老石台上，黑猫和镜面使者重重摔在青石板上。
镜面使者刚要爬起，头顶突然落下一道青色光幕，将她死死压在地上。
石台下的冰窟里传来锁链摩擦的声响，一个白发老者从雾气中走出，他额间有道银色印记，正是昆仑封印的守灵人。
“又有脏东西闯进来了。”老者低头瞥了眼地上的两人，抬手掐诀，冰窟里腾起白雾，“既然来了……”他指尖轻点，白雾裹住两人的魂魄，“便永远留下吧。”
首播间里，苏砚的识海响起清脆的“叮”声。
“高危威胁清除，功德 + 100000。当前功德进度：890000 / 1000000。”曦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轻快，“残魂状态更新：半虚半实阶段。传送术解锁新功能：指定地点 + 多人同步传送，最大承载量：十人。”
苏砚垂眸看自己的手背——原本半透明的皮肤此刻有了真实的血色，他轻轻握拳，能感觉到血管里流动的温热。
“玄哥？”助理小棠的声音从后台传来，“导演说可以提前下播了……刚才的情况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苏砚转身看向镜头，眼尾的泪痣在暖光下更红了，“既然开播了，就好好和大家说说话。”他伸手整理被金芒带乱的衣领，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，“刚才是节目组的特效彩蛋，大家觉得怎么样？”
弹幕瞬间被“特效太真了我差点报警”“求科普这是什么类型的特效”刷屏，苏砚望着滚动的弹幕，忽然低笑一声。
他知道，有些真相不需要说破——就像此刻监控室里，大眼仔正盯着首播数据后台，手指颤抖着点开画面回放：在金芒出现的瞬间，所有设备的时间线都出现了0.3秒的空白，仿佛被什么力量强行抹除了。
“玄哥……”大眼仔摸着发烫的后颈，喉咙发紧，“你到底……”
“宿主，老K提供的资料分析完成。”曦的声音突然响起，“己确认三十七名……”
“先存着。”苏砚打断她，目光扫过首播间角落的摄像头——那里有个红点刚刚熄灭，是某个隐藏机位的指示灯。
他低头拨弄檀木珠串的断口，唇角的笑意淡了些，“等他们自己送上门。”
下播时，星耀娱乐的电梯里，苏砚摸着兜里的玄霄佩。
玉坠的温度比平时高了三度，他能感觉到里面封印的力量在轻轻震颤，像是在回应什么。
“曦，”他望着电梯镜面里自己的影子，眼尾的泪痣红得像要滴血，“准备好功德清单。”
“需要提前说明——”
“明天。”苏砚打断她，电梯门“叮”地打开，他踩着灯光走向走廊尽头，“该收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