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跨山越海的呼应

2025-08-18 1948字 3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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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夏的第一场雷雨,来得比往年更急。

青牛村的老槐树在风雨里摇晃,枝叶相撞发出哗啦啦的响,像在低声说着什么。小石头站在屋檐下,看着槐林里的印记一个个亮起——从最老的“守”字,到最新的“生”字,金光顺着根须蔓延,在地上织成一张发光的网,将整个村子护在中央。

“赵叔,您看!”他指着远处的乱石林,那里的槐苗印记也在同步发亮,光带像水流一样往西域的方向延伸,“它们在‘说话’呢!”

赵铁柱扛着锄头从屋里出来,裤脚卷到膝盖,沾着刚从田里踩的泥。“是西域那边有动静。”他望着光带延伸的方向,眉头微蹙,“张大哥上个月来信说,沙漠边缘的时间流突然乱了,风沙里混着奇怪的黑影,像是虚无之影的余孽没散干净。”

话音刚落,苏婉儿举着传讯符跑过来,符纸在雨里微微发亮,上面是西域传来的字迹:“沙暴裹着黑影冲槐林,印记快撑不住了——张。”

小石头的心一紧,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琥珀,里面的槐叶正在发烫。“我们能做什么?”

“用根脉呼应。”苏婉儿指尖青芒一闪,符纸化作一道光,融进老槐树的树干,“观星台的古籍说,各地槐苗的根在土里连着,只要我们在这里激活老槐树的印记,就能给西域的光网加力。”

赵铁柱点头,转身招呼村里的人:“都到槐树下集合!带好你们刻的印记木牌!”

很快,老槐树下挤满了人。有拄着拐杖的老人,举着自己刻了三十年的“稳”字牌;有刚学会握刀的孩子,捧着画满太阳的木牌;还有赵铁柱和苏婉儿,分别握着刻满岁月的砍刀和青芒符。

“跟着我念!”苏婉儿站在最前,声音清亮,“时之根,连西海;影之虚,散如烟;守吾心,共此天——”

众人跟着念起来,声音混着雨声,穿过槐林,往远方飘去。老槐树的金光突然暴涨,顺着地下的根脉往西域冲去,小石头腰间的琥珀也亮得发烫,他仿佛看到西域的张大哥正举着“风”字牌,站在沙暴里,身后的槐苗印记与青牛村的光带紧紧相连。

与此同时,草原上的阿古拉正骑着马,带着族人围着槐苗堆石墙。石墙上的“伴”字印记突然发亮,与青牛村的光带撞在一起,他勒住马,望着东方的天际,突然明白:“是青牛村在帮我们!”

水乡的阿禾蹲在河埠头,看着槐苗的根须在水里发光,光带顺着河道往东海蔓延。她赶紧把刻着“流”字的贝壳扔进水里,贝壳顺着水流漂去,在水面划出一道光痕,与远处的光带接上了头。

东海的阿渔正站在礁石上,潮水里的槐苗印记突然躁动,光带往秦岭的方向伸去。她解下腰间的“潮”字狼骨,扔进浪里,骨牌在浪尖跳跃,像颗引路的星,将光带引向更远处的山涧。

秦岭的阿石刚把最后一块“稳”字木牌插进石缝,山涧的水流突然发亮,光带顺着溪流往下淌,与东海的光带汇合,又往草原的方向蔓延——就像无数条发光的河,在地下、在水里、在风里,慢慢连成一片。

青牛村的老槐树下,金光己经笼罩了整个村子。小石头抬头望去,只见光带在天际织成一张巨大的网,网眼里映出各地的景象:西域的张大哥在沙暴里护着槐苗,草原的阿古拉骑着马驱赶黑影,水乡的阿禾用木牌稳住水流,东海的阿渔在礁石上挥舞狼骨,秦岭的阿石在山涧旁加固印记……

“它们连起来了!”村里的老人颤巍巍地说,“就像老槐树的根,把所有地方都串起来了!”

雷雨停时,天边裂开一道光,阳光顺着光网的缝隙洒下来,落在各地的槐苗上。西域的沙暴退了,黑影在金光里消散;草原的风变得温顺,槐苗的新叶上沾着光粒;水乡的河水清澈见底,根须在水里轻轻摇晃;东海的浪头变得平缓,潮痕上印着发光的印记;秦岭的山涧水流潺潺,光带顺着根须往更深的山里钻。

小石头瘫坐在老槐树下,看着光网慢慢隐去,只留下各地槐苗上残留的微光。他腰间的琥珀凉了些,里面的槐叶纹路却更清晰了,像刻进了新的故事。

“赵叔,”他喘着气笑,“原来林先生说的‘时间会记得’,是说我们会记得彼此啊。”

赵铁柱蹲下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远处的槐林里,孩子们己经跑出去了,他们捡起被风吹落的槐叶,叶背的纹路里还沾着金光,像藏着跨山越海的悄悄话。

苏婉儿展开一张新的地图,在青牛村与西域、草原、水乡、东海、秦岭之间,用朱砂画了条虚线,线旁写着:“根脉相连,风雨与共。”

夕阳把老槐树的影子拉得很长,覆盖了地图上的虚线。小石头知道,这不是结束——以后还会有新的风雨,新的黑影,但只要各地的槐苗还在,只要每个地方的人还在刻着自己的印记,这张跨山越海的光网就永远不会散。

就像老槐树的根,在看不见的地方,早己把所有守着光阴的人,连成了一家人。

风穿过槐叶,带来远方的槐花香,像是无数人在轻声说:

“你看,我们从未分开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