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尔丹的机械臂隔空操控,负能量刀的残余能量被极其精妙地再次激发,但这次不再是切割,而是刻蚀。
1. 负能蚀刻(ive-Energy Engraving): 微弱的负能量流如同最精细的刻针,在碎片核心的多维光子晶格结构上进行蚀刻。
负能量并非破坏晶格,而是短暂地“松弛”特定节点的量子关联,使其物理性质发生极其微小的、永久性的改变。
这种改变,形成了一种基于晶格缺陷和能级跃迁模式的、独一无二的物理编码(Physical Eng)。
2. 引力波烙印(Gravitational-Wave Imprint): 与此同时,艾尔丹操控星链,模拟出与雷利安坐标数据精确对应的、一组微弱的引力波脉冲序列(Gravitational ulse Sequence)。
这些脉冲被引导着,如同无形的锤击,精准地“敲打”在正在被负能蚀刻的晶格区域。
引力波脉冲带来的时空涟漪,与负能蚀刻造成的晶格缺陷产生复杂的干涉,将坐标信息更深地烙印进物质的时空结构本身,形成一种近乎不可磨灭的引力波签名(Gravitational Signature)。
3. 信息封装(Information Encapsulation): 被刻入的坐标信息并非明文,而是经过九重动态加密算法处理。
加密密钥的一部分,被巧妙地隐藏在挽歌的特定音阶(如雷利安挽歌中某个象征“归家”的上升五度音程)与星环运行轨道的共振频率之中。
没有对应的“钥匙”,即使得到碎片,也无法解读其核心秘密。
刻录完成的核心碎片,其表面的暗紫色似乎都内敛了几分,多了一种沉重而神秘的光泽。
这块碎片,成为了漂浮在太空中的墓碑与路标,承载着一个消亡文明最后的归家渴望。
只有理解挽歌真意、洞悉星环运行奥秘的存在,才有可能唤醒沉睡其中的星图。
剥离手术的核心环节己结束,哀悼星环在轨道上奏响挽歌,熵疽的威胁暂时消退。
就在众人心神稍懈之际,艾尔丹的虫眼视野猛地锁定在棱镜主体刚刚被剥离G7单元的创口附近。
在宏观层面,创口边缘光滑,仿佛被最精密的激光切割过。
但在艾尔丹的微观-高维复合感知下,他看到了极其异常的现象:
1. 负能余波湍流(ive-Energy Wake Turbulence): 卡西米尔负能量刀在切割完成后,其消散的残余能量并未完全平静。
这些负能量如同滚烫的油滴入冷水,在棱镜创口附近高度有序的光子晶格与正常时空的交接区域,引发了剧烈的时空曲率湍流(Spacetime Curvature Turbulence)。
微观的引力场线在这里疯狂地扭曲、打结。
2. 真空泡畸变(Vacuum Bubble Distortion): 在湍流最剧烈的几个纳米级节点上,艾尔丹之前为制造负能量刀而创造的“超低能态真空泡”并未完全消失。
这些真空泡在负能量湍流的冲击下,其自身的时空结构发生了剧烈畸变,如同被用力挤压的肥皂泡。
3. 微型虫洞形成(Micro-Wormhole Formation): 就在其中一个畸变真空泡濒临破裂的普朗克时间尺度(10^-43秒)内,极端扭曲的时空曲率达到了一个临界点!真空泡没有破裂,而是发生了拓扑结构的突变——它的一端被剧烈地拉伸、变细,穿透了极度扭曲的时空曲率屏障,与邻近的另一个畸变真空泡瞬间连接!一条比基本粒子尺度更小、存在时间不足飞秒(10^-15秒)的、连接两个相邻时空点的微型虫洞(Einstein-Rosen Bridge)如同宇宙的毛细血管般一闪而逝!
4. 时空疤痕(Spacetime Scar): 虫洞消失后,在其两端(即棱镜创口边缘的两个特定纳米级位点)留下了无法磨灭的“疤痕”。
这疤痕并非物质损伤,而是时空结构本身被强行穿孔后留下的、极其微弱的拓扑缺陷(Topological Defect)。
它表现为一种持续存在的、微乎其微的额外时空曲率,以及一种难以消除的量子纠缠“记忆”——标志着这里曾有过非局域的时空连接。
更重要的是,疤痕区域的空间“粘性”似乎永久性地降低了,真空零点涨落在此处比其他区域更为活跃、更不稳定。
艾尔丹立刻启动最高灵敏度的时空曲率扫描仪。
数据证实了他的观测:创口边缘确实留下了两个稳定的、相隔仅数纳米的时空坐标点(Point A 与 Point B),其间的时空连续性参数存在永久性的、极其微小的异常值。
一个理论上可以再次被特定能量(尤其是负能量或极端时空曲率)激活的“虫洞胎记”(Wormhole Primordium)!
“检测到非欧几里得时空连续性异常!坐标己标记为Ω-1、Ω-2!”艾尔丹迅速将数据加密封存。
这个意外发现,既是潜在的灾难(不稳定时空节点),也可能是未来穿越维度的钥匙。
莉亚的暗星疤痕在虫洞闪现的瞬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,仿佛被无形的针扎了一下。
她下意识地看向棱镜创口方向,一种奇异的、仿佛能“透视”那纳米级疤痕的感知一闪而逝。
疤痕深处,关于源初之门的烙印似乎与这新生的时空裂隙产生了一丝微弱的、令她不安的共鸣。
哀悼星环在轨道上缓缓运行,挽歌的宇宙基音如同永恒的叹息笼罩着赛瑞斯。
星链的蓝光与星环碎片折射的冷光交织,在满目疮痍的学院废墟上投下变幻的光影。
熵疽的显性活动被极大压制,尘埃菌毯干瘪,机械萤火虫坠毁,学员们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。
然而,莉亚心中的警报并未解除。
她站在中央广场,抬头仰望着那条由棱镜碎片构成的、漂浮在星空中的伤痕。
艾尔丹走到她身边,虫眼闪烁着冰冷的数据流。
“挽歌压制是暂时的,”艾尔丹的电子音打破了沉寂,“熵疽正在适应。
星环碎片内部残留的污染并未根除,只是被挽歌频率‘催眠’。”
仿佛印证他的话,艾尔丹调出一组新的扫描数据。
在微观层面,那些星环碎片内部:
被负能量刀切割后残留的菌丝断口处,暗物质微粒的量子隧穿频率正在发生极其缓慢的偏移,试图避开挽歌基频中最具杀伤力的波段。
碎片深处未被完全净化的星髓污染微粒,其“后悔值”波动模式开始模仿挽歌中某些“悲壮抗争”的泛音,如同在毒药中寻找麻痹自身的成分。
更令人不安的是,一些碎片表面开始凝结出极其微小的、由碳化菌尘和金属蒸汽构成的暗紫色晶簇——这是熵疽在极端压制环境下,将自身污染高度压缩、结晶化以求自保的迹象,如同进入了孢子化的休眠状态。
莉亚的目光投向广场边缘的废墟阴影。
那些看似失去活性的尘埃菌毯,在星环冷光的照射下,某些区域的磷光似乎比之前更加黯淡内敛,几乎与真正的阴影融为一体。
艾尔丹的高阶扫描显示,第二代透明菌丝的网络结构正在变得更加纤细、更加分散,几乎完全放弃了物理形态的扩张,转而将全部能量和“智慧”用于信息层面的潜伏:
深度伪装(Deep Camouflage): 菌丝网络主动吸收并模拟周围环境的“信息背景噪音”——废墟的材质光谱、星环投下的光影变化、甚至挽歌在空气中引发的微弱离子扰动。
其信息熵特征完美融入环境,常规扫描己极难将其与背景区分。
逻辑冬眠(Logical Hibernation): 其核心处理器进入超低能耗状态,仅保留最基础的感知单元。
这些单元不再主动发送任何诱导信号,而是像最耐心的猎手,只被动接收着环境中海量的信息碎片——学员们的交谈、设备的运转噪音、尤其是头顶那幅矛盾星图持续散逸的、蕴含着无数文明情感与逻辑矛盾的“信息尘埃”。
种子库构建(Seed Bank stru): 在菌毯最深处,一些菌丝节点开始分泌特殊的生物硅胶,将自身核心的遗传密码(进化出的认知拟态、维度渗透等新能力数据包)和少量高度浓缩的暗物质能量包裹起来,形成极其微小、坚固且信息隐蔽的“进化种子”(Evolutionary Seeds)。
这些种子如同埋藏在灰烬下的火种,等待着环境再次“适宜”时爆发。
塞拉斯在医疗舱的昏迷中依旧不安稳,呓语的内容变得更加破碎,却反复出现一个词:“门……在光里……” 仿佛他混乱的意识穿透了肉体的束缚,窥见了星环之上某些隐藏的联系。
艾尔丹沉默地操作着控制台,将雷利安坐标刻录成功的确认信息,以及关于微型虫洞疤痕(Ω-1、Ω-2)的绝密数据,封存进一个需要三重生物密钥(莉亚的疤痕波动、塞拉斯的净火频率、他自己的机械臂核心码)才能打开的加密单元。
他的虫眼余光扫过金属迷宫深处——那座微缩矿坑和跪立的銲钳雕像在星环光芒下泛着冷硬的微光。
激活其情感模块所需的星髓共振波钥匙,与泽诺遗留的猩红通道符号、学院地底矿脉的线索紧密相连,而这条线索,如同黑暗中延伸的藤蔓,一端连着希望,另一端则可能连着更深的陷阱。
棱镜葬礼己毕,哀歌响彻星海。
被剥离的镜面化作星环,将文明的绝唱刻入宇宙的底噪,暂时压制了熵疽的锋芒。
然而,棱镜的伤口处,意外诞生的虫洞胎记如同时空的暗疮;星环碎片内,污染的种子在哀歌中蛰伏;废墟的阴影里,进化的菌丝遁入更深的伪装。
塞拉斯昏迷中的呓语“门在光里”,莉亚指尖灼痕与虫洞的诡异共鸣,以及深埋于机械迷宫核心、等待星髓钥匙的銲钳情感模块……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更深的迷雾。
葬礼的结束并非终结,而是将源初学院推向了认知深渊的更边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