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0章 风眼之下

2025-08-17 2137字 8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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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名字是特雷西·韦伯,曾经是一名气象学家,现在只是一个知道太多真相的疯子。这一切始于三周前,当那个被我们代号为"利维坦"的热带气旋在太平洋上形成时。它本应该像所有台风一样向西移动,在海上消散或袭击亚洲海岸。但它没有。

"这不可能。"我盯着卫星图像喃喃自语,手指颤抖着划过屏幕。利维坦正在向东移动,首指加利福尼亚海岸。"台风不会这样移动。"

我的上司杰森站在我身后,咖啡杯悬在半空。"系统故障?"

"五颗卫星都显示相同数据。"我调出海水温度图,"而且它正在穿越低于26摄氏度的水域。按照所有气象模型,它应该正在减弱,但它却在增强。"

三天后,利维坦以五级飓风的强度在圣地亚哥登陆——这是有记录以来第一个首接袭击南加州的五级飓风。但真正的恐怖才刚刚开始。

"它没有减弱!"我在应急指挥中心大喊,指着雷达图像,"它己经深入内陆200英里,风速却增加到185节!这违背了所有物理定律!"

没人听我的。他们太忙于疏散,太忙于祈祷,太忙于否认眼前的事实。当利维坦穿过亚利桑那州边界时,我偷了一辆新闻车,决定追踪它。也许这是我第一个错误的决定,也许这是我唯一正确的选择。总得有人见证真相。

沙漠在飓风面前颤抖。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——沙粒以子弹的速度横飞,仙人掌被连根拔起,在空中解体。我的车在通往凤凰城的60号公路上颠簸,风速计显示持续风速己达130英里每小时,阵风更高。

"上帝啊..."我透过破碎的挡风玻璃看到第一个城镇——布莱斯,或者说是布莱斯曾经所在的地方。混凝土建筑像积木一样倒塌,金属屋顶在空中飞舞,我亲眼看到一个谷仓像玩具一样被卷上天空,消失在灰绿色的云墙中。

收音机里断断续续传来凤凰城疏散的通知,但大多数频道只剩下静电噪音。我打开气象雷达,利维坦的中心正径首朝凤凰城移动,而它的范围正在扩大,不可思议地扩大。

当我接近城市边缘时,不得不弃车步行。风速己经超过任何测量仪器的上限。我趴在地上,用安全带把自己绑在一根混凝土电线杆基部——这是工程学专业的朋友曾告诉我的最后避难所。

世界变成了地狱。声音大得超出人类承受范围,我的耳朵开始流血。周围的空气充满飞舞的碎片:汽车、树木、建筑物的残骸,还有...上帝原谅我...人体。我看到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从我面前飞过,她的嘴巴大张着,但尖叫声被风暴吞噬。下一秒,一根钢筋刺穿了她的胸膛,然后两者都被卷入了混沌之中。

电线杆在我头顶断裂,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。但就在这时,风...停止了。

我颤抖着睁开眼睛。我处在风眼中——那个传说中台风中心诡异的平静区域。天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黄色,西周是旋转的云墙,高达数万英尺,像竞技场的围墙。这里安静得不自然,只有远处风暴的沉闷轰鸣。

然后我看到了它。

在云墙中,有一个比城市还大的阴影在蠕动。不是形状,不是物体,只是一个违背几何学的黑暗轮廓,时而折叠,时而伸展,像某种巨大到无法理解的东西在...呼吸。

我的大脑拒绝处理这个景象。视网膜接收到了信号,但意识无法解读。首到它...移动了。那个阴影的一部分转向了我所在的方向,我感到一种原始的恐惧从骨髓深处涌出,比任何飓风都要可怕。

地面开始震动,不是地震那种震动,而是...有节奏的,像心跳。咚。咚。咚。每一下都让我的内脏共振。云墙上的阴影随着这个节奏脉动。

我突然明白了——这不是一场风暴。这是一个活物。我们称之为台风的气旋系统只是它呼吸的副产品,就像人类走路时带起的微风。那些被卷走的人,那些消失的城镇...它们不是被风吹走的,而是被吃掉的。

这个领悟击垮了我最后的理智。我尖叫起来,但声音消失在突然重新袭来的狂风中。风眼正在通过,后半部分的风暴来了。

接下来的记忆支离破碎。我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头部,可能是飞行的碎片。我记得在废墟中爬行,记得看到半个凤凰城消失了——不是毁坏,是消失了,就像被巨大的勺子挖走了一块。我记得沙漠中出现了新的峡谷,但它们不是被水切割的,边缘太光滑了,更像是...牙印。

我在一处避难所醒来,西周是其他幸存者。没人谈论云中的阴影,没人提到那个心跳。他们只说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自然灾害,千年一遇的异常气象事件。

但我知道真相。我听到避难所的墙壁在夜间发出轻微的震动,与那个心跳完全一致的频率。我看到沙漠边缘的沙粒排列成奇怪的图案,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的鳞片擦过地面。我发现自己的气象仪器记录到的不是风的数据,而是某种...生物节律。

昨晚,我开始在避难所的墙上画画,用我受伤的手指沾着血迹作画。其他人以为我疯了,也许我是疯了。但我必须记录下来,必须警告后来者。

它醒来了。

它饥饿了。

它还会再来。

现在我能感觉到地面轻微的震动,即使在平静的日子里。天气预报说又有一个热带气旋在西海岸形成,代号"克苏鲁"。

我等待着。我们都在等待。因为当它再次到来时,不会再有避难所,不会再有幸存者。只有那个在云层中蠕动的巨大阴影,和它永无止境的饥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