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息舱在连续七天的高强度使用下依然没有任何变化。
左清雅蹲在舱体旁，用自制的离子清洁器小心清理着通风口的。
汗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在金属地板上，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。
"丫头，过来搭把手！"马克大叔的声音从仓库传来，伴随着金属碰撞的脆响。
左清雅放下工具，穿过堆满训练笔记的起居室。
杂物间里，马克大叔正费力地拖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零件箱。
"老里德那边催了几次了。"
马克大叔喘着粗气，指了指墙角堆积如山的零件，
"这些再不处理，杂物间里连下脚的地儿都没了。"
左清雅点点头，盘腿坐在零件堆前。
她的指尖在一块烧焦的电路板上轻轻，感受着表面凹凸不平的灼痕。
这是她在垃圾场养成的习惯——通过这些来判断材料要用什么方法来修理翻新。
工作台上很快分出了三堆：左边是需要深度维修的，中间是简单清洁就能出手的，右边下等区少见的物品。
左清雅拿起一块B-32型控制芯片，正是马克大叔曾经想送给她的那种。
纳米清洁笔在她指间灵活转动，细小的刷头探入芯片缝隙。
随着黑色氧化物的剥离，电路板逐渐露出原本的混合金属色。
"这个月中等区的零件收购价跌了两成。"马克大叔蹲在旁边打磨一块能量核心，
"老里德说叛军闹得厉害，上等区加强了对二手零件的管控。"
左清雅的手顿了顿。
反叛军在远东星的布局绝对不是近期才有的，很难想象他们到底把手伸到了哪里。
她手中的清洁笔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，首到芯片发出危险的"咔"声才猛然惊醒。
"轻点儿！"马克大叔心疼地叫道，"能换三支营养液呢！"
午后的阳光透过仓库顶棚的双层玻璃，在零件上投下斑驳的树影。
左清雅将修复好的零件逐个放入防静电袋，再用激光打上品级标记。
品相不错的给老里德，一般的留给街区的修理铺，偶尔有几块珍品，她会单独收进贴身的金属盒——那是为第一军校准备的"学费"。
"这玩意儿你肯定喜欢。"马克大叔突然扔过来一个沾满灰尘的小装置。
左清雅接住后有些意外。
是个微型监控器的核心模块，虽然外壳破损，但红外传感器完好无损。
她的目光扫过墙角那堆废弃电子元件，一个计划在脑海中逐渐成形。
夜深人静时，左清雅的工作台变成了另一个"战场"。
她用离子切割器将废旧光脑的主板裁成合适尺寸，神经链接装置的导线被改造成监控线路。
这些在别人眼中的垃圾，在她手里逐渐重组为六个微型监控探头。
第一个探头被安装在门廊的通风管内侧。
左清雅像只猫般灵巧地攀上金属支架，手指在黑暗中精准地连接好每一条线路。
探头的外壳用废弃的合金片重新锻造，表面做了哑光处理，与生锈的管道完美融合。
"测试信号。"她对着手腕上的自制接收器低语。
光幕上立刻显示出清晰的实时画面，甚至能捕捉到三十米外垃圾场上野鼠的动静。
第二个探头藏在厨房的排烟管道里，第三个伪装成屋檐下的锈蚀铆钉。
最精巧的一个被她嵌入了门牌号的金属框内——那里正好能俯瞰整个前院。
每个探头都采用独立供能系统，能源是从训练舱替换下来的微型电池。
当第六个探头安装完毕时，远东星的月亮己经升到中天。
左清雅坐在屋顶，调试着接收终端的加密协议。
夜风拂过她沾满机油的脸颊，远处的上等区灯火通明，与下等区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。
手腕上的接收器突然发出轻微震动。
第三号探头捕捉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街区尽头徘徊。
左清雅立刻调大焦距，画面中的人影却消失在转角处。
她默默记下时间点，决定明天检查那个方向的监控记录。
接下来的日子左清雅有了新的作息表：清晨六点全息训练，下午翻新零件，傍晚分析监控数据。
马克大叔每隔三天就会带着修好的零件去找老里德，回来时背包里总是装着能源块和合成食物。
"老里德说这批货能卖个好价钱。"
第五天的傍晚，马克大叔心情不错地抖搂着背包，
"特别是你修的那几个量子存储器，他愿意用自然食物换！"
左清雅正在调试一个新的监控程序，闻言只是点点头。
她的余光始终没离开光脑屏幕。
昨夜拍到那个可疑身影又出现了，这次距离他们的住所近了二百米。
"最近别去西边的废料场。"
她突然开口，手指将一段监控录像推送到马克大叔的旧光脑上，
"那里有陌生人活动，我没在下等区见过他。"
马克大叔眯起眼睛看着模糊的影像，突然抓住左清雅的手腕："这几天我们都先不要出去。"
他快步走向储藏室，拖出一个折叠推车，"我去趟街角的采购点，把应急物资备齐。"
左清雅想说什么，但人己经风风火火地冲出门去。
她转向监控屏幕，看着马克大叔的身影消失在街角，手指无意识地着控制台。
二十分钟后，马克大叔推着满载的推车回来。
车上有许多密封水袋、一箱营养液，还有几支营养补充剂。
"够撑两周的。"他抹了把汗，把最底下的金属盒递给左清雅，"顺便给你带了点好东西。"
盒子里是军用级的信号干扰器，虽然外壳破损，但核心元件完好。
左清雅的眼睛亮了起来，立刻着手检查电路板上的烧蚀痕迹。
"老里德说最近黑市上这种货突然多了起来。"
马克大叔压低声音，"好像上等区在更换安保系统。"
左清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，将干扰器连接到监控系统的主控台。
屏幕上的画面突然出现波纹，但很快稳定下来，画质反而比之前更清晰了。
"看来我们得在家待一阵子了。"马克大叔拍了拍她的肩膀，"正好你可以专心准备考试。"
全息舱的启动音适时响起，今天的训练计划还差最后一项。
左清雅最后检查了一遍监控系统，走向散发着微光的舱体。
无论外面酝酿着怎样的风暴，变强始终是她最好的准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