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贺知屿将那沉甸甸的“爱”字郑重其事地放在她面前后,姜意晚的世界发生了显而易见的变化。
她惊觉,她和贺知屿之间,那层蒙蔽了她多年的“青梅竹马”、“家人挚友”的朦胧滤镜,似乎被彻底撕碎了!
过往那些习以为常的互动、贺知屿不经意的言行举止,如今都染上了一层暧昧不清、令人心跳加速的滤镜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无处不在的、让她心跳加速、脸颊发烫的……暧昧氛围和隐形的张力。
姜意晚终于明白了沈星蔓之前说的那句“小白兔被大灰狼叼进狼窝”的戏谑。
贺知屿这个坏东西!他根本就是故意的!
——
比如,某个清晨。
姜意晚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卧室,准备去厨房倒水。
刚走到客厅,脚步就顿住了。
贺知屿显然刚晨跑回来,额发微湿,贴在的额角。
他穿着一件极其简单的纯白色棉质背心,汗水浸湿了部分布料,紧贴着他贲张的胸肌和壁垒分明的腹肌轮廓。
喝水时,颈侧的线条和上下滚动的喉结在晨光下显得格外性感,手臂抬起时,流畅而充满力量的肩臂线条展露无遗。
阳光勾勒着他挺拔的背影,整个人散发着蓬勃的男性荷尔蒙气息。
姜意晚感觉自己的脸颊“腾”地一下就热了,脚步像被钉在原地。
以前……以前怎么没觉得他身材这么……有冲击力?
她下意识地想移开目光,却又像被磁石吸住,视线不受控制地在他宽阔的背脊和紧窄的腰线上流连。
贺知屿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,慢悠悠地转过身,对上她有些慌乱的眼神。
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带着点刚运动后的慵懒和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?
他举起水杯,又喝了一口,喉结滚动,眼神坦荡地看着她:“早。”
“早。” 姜意晚的声音有点干,赶紧低下头,飞快地溜进了厨房。心脏在胸腔里“砰砰”乱跳。
……
比如,某个工作不算太忙的晚上。
姜意晚窝在沙发里画设计稿,贺知屿从浴室出来。
他穿着一件深色的真丝睡袍,带子随意地系着,领口敞开得恰到好处,露出一小片紧实的、还带着水汽的胸膛和线条清晰的锁骨。
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,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,滚过凸起的喉结,没入微微敞开的领口……
他就这样旁若无人地从她面前走过。
那慵懒随意的姿态,对于姜意晚来说,却冲击力十足。
更加明显的是:
贺知屿开始频繁地叫她“晚晚”,甚至有时候会故意叫她“老婆”。
那两个字从他低沉的嗓音里吐出来,总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味道,像是在唇齿间细细研磨过。
他会在她说话时,放下手中的事情,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,那眼神深邃得仿佛能将她吸进去,让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,语无伦次。
有时候,贺知屿只是静静地看着她,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,那眼神里的温柔和……某种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渴望,就让姜意晚感觉自己像被放在聚光灯下,无所遁形。
这些若有似无、却又无处不在的撩拨,像羽毛轻轻搔刮着姜意晚的神经末梢。
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温水慢煮的青蛙,等察觉到危险时,己经快要被这暧昧的暖意煮熟了!
她心慌意乱,却似乎无处可逃。
这哪里还是她熟悉的那个“贺知知”?这分明就是一只开了屏的、无时无刻不在散发魅力的花孔雀!
***
终于,在一个贺知屿又一次穿着那件领口敞开的睡袍,湿着头发在她面前晃悠,甚至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问“在看什么?”的晚上,姜意晚的忍耐力达到了顶点!
忍无可忍,无需再忍!
她“啪”地一声合上手中的杂志,“蹭”的一下站起来,脸颊绯红,指着贺知屿,气鼓鼓地控诉:
“贺知屿!你最近怎么回事?!你……你太没有分寸感了!”
贺知屿停下动作,转过身,好整以暇地看着她,眉梢微挑,眼神里带着点无辜和……浓浓的笑意:“嗯?我怎么了?”
“你还装!” 姜意晚又羞又恼,声音都拔高了,
“你、你洗完澡不好好穿衣服,在我面前晃来晃去!你眼神不对劲!说话也……怪怪的!还、还总是喊我……喊我……”
她越说声音越小,脸越红。
客厅里安静了一瞬。
贺知屿看着她炸毛小猫般的样子,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。
那笑声低沉悦耳,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和……一丝得逞的意味。
他非但没有被戳穿的窘迫,反而坦坦荡荡地向前走了两步,逼近她。
“喊什么?”
“老婆~~?”
他微微俯身,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因为羞愤而格外明亮的眼睛,嘴角噙着那抹让姜意晚心跳失控的、慵懒又勾人的笑。
“你闭嘴!”姜意晚羞愤。
“你不是我老婆吗?我们可是合法的哎!”
贺知屿拖长了语调,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。声音压得又低又缓,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坦荡:
“我只是在发挥我的自身优势而己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灼灼地锁住她慌乱又羞赧的眼睛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:
“毕竟……我老婆貌似还没有那么爱我,或者说,还没想清楚她有多爱我。”
他嘴角的笑意加深,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自信。
“我总得努努力,让她……快点看清,快点爱上我呀。”
姜意晚:“……”
她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!被他这通坦荡到近乎无耻、又带着委屈撒娇的歪理噎得哑口无言!
——因为他说的,好像……也没错?
她确实还没有完全理清自己的感情,没有像他爱她那样明确地回应他。
贺知屿也确实,在努力地、用尽浑身解数地“勾引”她。
而她自己……好像也没法不承认。
她其实……很喜欢?!
喜欢看他湿发的性感,喜欢他不经意触碰带来的悸动,喜欢他用那种专注又带着侵略性的眼神看她……
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和脸颊滚烫的温度,都在无声地出卖她内心的真实反应。
“美色面前惊坐起,流氓竟是我自己?!”
这种被看穿、被拿捏、又无力反驳的感觉,让姜意晚又羞又恼,憋得脸通红,最后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丢下一句毫无底气的:
“你……你坏死了!”
然后转身,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冲上了楼,只留下“砰”的一声格外响亮的关门声,在客厅里回荡。
贺知屿站在原地,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,低低地、愉悦地笑出了声。
他抬手,慢悠悠地拢了拢自己敞开的睡袍领口,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刚才羞愤时带起的空气波动。
“反应这么大……” 他低声自语,眼底的笑意浓得化不开,带着一丝狩猎者般的兴味和满足,“看来,我的‘努力’……效果还不错?”
客厅里,只剩下不明所以的七宝,歪着大脑袋,看着爹地脸上那……异常灿烂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