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钥匙?”
靖安侯赵彦刚刚才因儿子得救而放下心来,一听这话,心又提到了嗓子眼。他看着魏知手中那顶造型古朴的青铜盔,满脸不解:“仙姑,此话何意?这……这不就是我儿从那前朝将军墓里捡回来的吗?”
“捡回来的?”魏知闻言,嗤笑一声,“侯爷,你太小看古人的智慧了。”
她伸出手指,轻轻在那头盔光滑的表面上划过,那幅由无数细密纹路组成的“地图”便发出了淡淡的微光。
“你儿子闯入的那座将军墓,从一开始就是个幌子。它是一座‘守陵墓’,存在的唯一意义,就是为了守护一座更大、更重要的主墓。”
“而我们方才诛灭的那个怨魂,也并非墓主,它不过是被人用邪术禁锢于此,充当了百余年看门犬的‘守墓灵’罢了。”
这番话,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,让赵彦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一个将军墓,竟然只是个幌子?那……那主墓之中,埋葬的又该是何等人物?!
“这顶头盔,也并非凡物。”魏知继续解释道,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专业人士才有的光芒,“这上面的纹路,不是地图,而是一幅‘引星图’。它对应着天干地支、日月星辰的方位,只有在特定的时辰,将此盔置于特定的位置,才能找到那座主墓的真正入口。”
“此盔,便是开启主墓阵法的唯一秘钥。”
赵彦只觉得自己的认知在被一再地颠覆。他看着那顶头盔,仿佛那不是一件古物,而是一个烫手的山芋。
“敢问仙姑……那主墓之中,埋葬的究竟是何人?竟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来守护?”他艰难地问道。
魏知仔细端详着引星图上那些独特的徽记,眉头微蹙。
“这图上所刻,非龙非蟒,而是九头蛇与双翼虎的图腾。这并非我朝宗室或功勋之臣的纹章。”她沉吟片刻,脑中闪过一丝明悟,“若我没猜错,这应该是前朝末年,天下大乱时,割据一方的‘九翼王’之墓。”
“九翼王?!”赵彦失声惊呼。
这个名字,对于他这样的武将世家来说,可谓如雷贯耳!
九翼王,乃是前朝皇室疏宗,趁天下大乱之际拥兵自重,占据了富庶的江南三州,传闻他搜刮了无数民脂民膏,将江南数百年的积累都熔铸成了金银珠宝,藏于自己的墓中,预备死后在地下也建立一个不朽的王朝。后来此人被本朝太祖皇帝所灭,但其陵墓与宝藏的下落,却成了一桩百年悬案!
没想到……竟藏于此地!
赵彦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复杂。他知道,此事一旦传扬出去,必将掀起滔天巨浪!一座藏有富可敌国宝藏的乱臣贼子之墓,足以让朝中所有势力都为之疯狂!届时,他靖安侯府,必然会成为风暴的中心!
他下意识地便想将这凶险的源头毁去!
可魏知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。
“侯爷,我劝你莫动此念。”她淡淡道,“令公子虽己无性命之忧,但他与此物之间的因果,却尚未了结。若你强行将此盔损毁,那股积攒了百年的地脉煞气与墓主怨念无处宣泄,只会尽数反噬到令公子身上。届时,便不是黄金万两能解决的事了。”
“那……那该如何是好?”赵彦彻底没了主意。
魏知看着他,终于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。
她来京城是为了什么?求财,求功德!
眼前这座不知藏了多少宝贝、又必然是危机西伏、怨气冲天的古墓,简首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修行宝地与移动金库!
“解铃还须系铃人。”她慢悠悠地说道,“要想彻底了结这份因果,唯一的办法,就是进入主墓,破其核心阵法,让墓主尘归尘,土归土。”
“我,可以代劳。”
“不可!”赵彦想也不想便立刻反对,“仙姑,万万不可!那等乱世枭雄之墓,其中必然机关重重,凶险万分,甚至可能养出了更为可怕的守护邪灵!您千金之躯,怎能以身犯险!”
魏知却只是将那顶青铜盔在手中抛了抛,眼神中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与期待。
“侯爷,你要知道,风险越大的买卖,回报才越丰厚。”
她转过头,看向窗外京郊西山的方向,唇角上扬。
“再说,我这‘观妙阁’刚刚开张,正缺几件有年头的镇店之宝。想来,那九翼王的随葬品,应该不会让我失望。”
“侯爷,”她转回头,看着目瞪口呆的赵彦,下达了指令。
“备好人手,明日一早,我们去西山。”
“寻宝探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