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保安室还浸在淡金色的晨光里，萧凡正把最后半块桂花糕塞进嘴里，门就被叩出细碎的响声。
他叼着纸巾抬头，就见苏晚晴站在门口，发顶的碎发被风揉得翘着，眼睛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。
“晴晴？”他赶紧抹了嘴站起来，刚要递纸巾，就见她攥着手机的手在抖。
屏幕递过来时，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，混着点没睡好的青草味——这是她总在图书馆待到闭馆才回宿舍时才会有的味道。
手机屏幕亮着，是张模糊的照片。
苏晚晴穿着米色针织衫坐在木桌前，对面坐着个穿黑外套的男生，暖黄的灯光把两人影子叠在一起，像团化不开的雾。
照片角上的时间水印刺得他眯眼：20:47。
“哥哥你看......”苏晚晴吸了吸鼻子，尾音发颤，“表白墙今早发的，说我......说我和外校男生夜会。
可那天晚上我在心理系自习室帮陈教授整理问卷，签到表上有我的名字......“她指尖戳着屏幕，指甲盖泛白，”可照片里的桌子......像是二教三楼的教师休息室，我根本没去过那里！“
萧凡拇指着手机边缘，目光在照片和苏晚晴泛红的眼尾间来回。
她睫毛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泪，鼻尖微微发红，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猫。
他突然想起前世在雨林里救过的小奶狗，也是这样缩成一团，尾巴尖轻轻扫着他手心。
“别怕。”他把手机倒扣在桌上，掌心虚虚覆在她发顶，“这种东西越急越容易露马脚。”说罢他弯腰从抽屉里摸出包湿巾，抽了张轻轻按在她眼下，“先擦脸，哭花了妆，等会去食堂我请你吃红糖馒头——你上次说想吃的那家。”
苏晚晴抽抽搭搭笑了声，接过湿巾时手指擦过他虎口的旧疤。
那是前世拆弹时留下的，她总说像朵小梅花。“哥哥你不觉得我......”
“我只信你说的。”萧凡截断她的话，指尖点了点手机上的时间，“20:47，心理系自习室的监控应该能拍到你。”他摸出自己的工作证别在胸口，金属扣撞出轻响，“我先去表白墙后台问问，这种投稿一般有IP记录。”
苏晚晴攥着湿巾抬头，眼睛亮得像被擦过的玻璃珠：“我和你一起......”
“不行。”他弯腰把她往门外推，“你去图书馆等我，顺便把那晚的签到表拍下来。”见她还犹豫，他故意板起脸，“再不走，红糖馒头就被王大爷卖完了。”
苏晚晴被推得踉跄两步，到底还是抿着嘴往图书馆方向去了。
她走后，萧凡摸出腕表看了眼——系统没提示任务，但腕骨处的灼热感告诉他，这事儿不简单。
表白墙的管理室在二教一楼的储物间，门半开着，能听见键盘敲击声。
萧凡推门进去时，赵晨阳正跷着二郎腿啃煎饼，电脑屏幕上是表白墙的后台界面，最上面那条就是苏晚晴的帖子，点赞数己经破千。
“萧保安？”赵晨阳慌忙把煎饼塞进抽屉，指尖快速划拉着键盘，“有事吗？”他喉结动了动，额角沁出细汗，校服领口歪着，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蓝T恤——那是去年校运会志愿者的衣服，苏晚晴当时也穿了件同款。
萧凡没接话，目光扫过他电脑屏幕。
后台投稿记录里，那条帖子的发送时间是凌晨3:17，IP地址显示是校内Wi-Fi。
他往前一步，阴影罩住赵晨阳的脸：“这条投稿谁发的？”
“网友匿名投的。”赵晨阳低头翻抽屉，塑料饭盒磕在桌沿发出脆响，“我们只是转发，核实不了真实性......”他声音越来越小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的木屑，那是苏晚晴上周来找他改表白墙错别字时，他故意用铅笔戳的。
萧凡盯着他发抖的指尖。
这小子从大一就开始给苏晚晴送情书，每次都夹在心理系的教案里，可苏晚晴总说“要把心意留给对的人”。
上个月校篮球赛，赵晨阳为了给苏晚晴买冰镇酸梅汤，被晒得中暑进了校医室——这些他都看在眼里。
“赵同学。”他突然笑了，手撑在桌沿凑近，“你说要是让教导主任看看后台记录......”话音未落，赵晨阳的脸“刷”地白了，喉结上下滚动，像条被掐住脖子的鱼。
“我......我就是想让她注意到我......”他突然哭了，眼泪砸在煎饼油渍上，“她总说你最好，说保安哥哥会保护她......可我也能啊！
我昨晚在二教蹲了半宿，找了张最像的照片......“
萧凡后退两步，腕表在腕间发烫。
他摸出手机拍了张后台界面，又把赵晨阳的工牌翻出来拍了张——那上面贴着他和苏晚晴的志愿者合影，是去年秋天拍的，苏晚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，他站在后排抿着嘴，耳朵红得像熟虾。
“照片里的男生是谁？”他声音沉下来。
赵晨阳抽了抽鼻子：“是......是我表哥，上周来学校找我借笔记。
我......我P了图，把时间改到了20:47......“
萧凡没再说话。
他转身时，听见赵晨阳在身后抽噎：“萧保安，你别告诉晚晴是我......”
“看你表现。”他甩下这句话，推开门。
晨风吹得走廊里的公告栏哗啦响，他摸出兜里的工作证，金属边缘硌着掌心。
苏晚晴的签到照片应该己经发到他手机了，二教三楼教师休息室的监控......他低头看了眼腕表，系统蓝光微微闪烁，像在提醒什么。
保安室的门虚掩着，他走进去时，桌上的桂花糕纸包被风吹得翻了面，露出苏晚晴用粉色记号笔写的“给最厉害的保安哥哥”。
他摸出手机，给后勤处张叔发了条消息：“调下二教三楼教师休息室昨晚20:40到21:00的监控，老规矩，半小时后我来取。”
窗外传来麻雀的叽喳声，他抬头时，看见苏晚晴正从图书馆跑过来，发顶的碎发被风吹得翘着，手里举着手机——应该是签到表的照片。
阳光落在她发梢，像撒了把金粉。
萧凡把手机揣进兜里，转身从抽屉里摸出包没拆的润喉糖。
这是苏晚晴上周硬塞给他的，说他总抽烟嗓子不好。
他剥了颗含在嘴里，甜丝丝的味道漫开，混着窗外飘来的桂花香，像极了古代医馆里那碗她亲手熬的参汤。
腕表在腕间轻轻震动，他低头扫了眼——系统没提示任务，但蓝色光纹里，隐约浮现出“真相”两个字。
他勾了勾嘴角，把润喉糖纸折成小飞机，放在苏晚晴常坐的椅子上。
等会她进来看到，准会歪着头笑，然后扑过来揪他袖子说“哥哥又玩小孩把戏”。
走廊里传来轻快的脚步声，混着若有若无的茉莉香。
萧凡整理了下保安制服的领口，转身迎向门口。
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，把影子拉得老长，像道结实的墙。
无需修改
走廊里的日光灯管发出滋滋轻响，萧凡把工作证往胸口按了按，快步往后勤楼走去。
腕表贴着腕骨发烫，像团烧不尽的小火苗——他得赶在苏晚晴上课前，把监控里的猫腻挖出来。
后勤处监控室的门虚掩着，张叔正对着电脑打哈欠，见他进来立刻首起腰，把U盘推过来：“小萧，我按你说的时间截了二教三楼和心理系楼的监控，都在里头。”金属U盘磕在桌面，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萧凡道了谢，转身往保安室跑去。
电脑屏幕蓝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，手指快速拖动进度条。
20:40，心理系楼门口——苏晚晴抱着一摞问卷资料，米色针织衫被穿得软乎乎的，正低头核对签到表。
她发顶的碎发翘着，在风里晃啊晃，像株倔强的小草。
镜头边缘突然晃过一道黑影。
萧凡猛地顿住鼠标，放大画面——穿黑外套的男人缩着脖子，鸭舌帽压得低低的，正猫在楼梯转角的绿植后。
苏晚晴推开门进楼的瞬间，他跟了上去，脚步刻意放轻，鞋底擦过地面的声音在监控音频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“不是学生。”萧凡眯起眼，指节敲了敲屏幕上男人空荡荡的胸口——校牌位置一片空白。
他继续拖动进度条，20:47，苏晚晴进了二楼自习室，门帘晃了晃。
男人在走廊里转悠片刻，突然闪进三楼教师休息室——和照片里的场景一模一样！
他掏出手机对着空桌子拍了几张，又快速调整角度，让椅子的影子刚好落在桌沿。
“操。”萧凡指节捏得发白，鼠标垫被压出褶皱。
赵晨阳那小子被当枪使了，P图的时间戳，伪造的地点，背后有人递刀。
他又调出二教三楼的监控，凌晨3:10，同一个男人缩在树下，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半张脸——下颌线有道浅浅的疤，和赵晨阳说的“表哥”完全对不上。
手机在桌面震动，是苏晚晴发来的消息：“哥哥，我回宿舍了，周周好像不太理我...”
女生宿舍楼下的玉兰树正落着花，萧凡仰头看了眼六楼的窗户，转身往回走。
他知道周若雪——苏晚晴的室友，总爱扎高马尾，笑起来有虎牙。
上周还见她帮苏晚晴搬书，现在倒因为谣言冷了脸。
“叩叩。”306宿舍门开条缝，苏晚晴探出头，眼睛还是红的，却努力扯出个笑：“哥哥你...”
“晚晴，有人找！”屋里传来周若雪的声音，带着点生硬的冷淡。
萧凡侧身让苏晚晴出来，余光瞥见周若雪背对着她们整理书桌，发梢遮住的耳尖微微发红。
苏晚晴攥着他袖口的手在抖，他轻轻拍了拍，转身要走，却听见门内传来一声闷哼：“现在整个系都在传，你就没考虑过先道个歉？”
苏晚晴脚步顿住，指节捏得泛白。
萧凡刚要回头，就听她轻声道：“我相信萧哥会还我清白。”
周若雪的动作猛地僵住，化妆镜“啪”地掉在桌上：“你就这么信他？一个保安能查清楚什么？”
苏晚晴低头保温杯上的桂花纹路——那是萧凡上周用刻刀给她雕的，声音软却坚定：“他能。”
门“砰”地关上，周若雪的脚步声咚咚响着下了楼。
萧凡看着苏晚晴发顶的碎发，喉结动了动，把她往怀里带了带：“今晚带你去吃糖醋排骨，王婶的锅贴也给你留着。”
苏晚晴吸了吸鼻子，在他制服上蹭了蹭脸：“哥哥，我不饿...”
“我饿。”萧凡故意板着脸，指腹抹掉她眼角的泪，“走，去小卖部买橘子味棒棒糖——你上次说想吃的。”
等把苏晚晴哄去教室，萧凡立刻折回保安室。
电脑屏幕上，男人的监控截图被放大成满屏，下颌的疤像道扭曲的蚯蚓。
他又调出宿舍区监控，发现男人凌晨3:17出现在二教楼下，手机屏幕的光正好映出“表白墙投稿成功”的提示。
“赵晨阳是被当枪使，这男的才是关键。”萧凡把截图一张张拖进文件夹，钢笔在纸面划出沙沙响，“得查他的来路，还有谁能买通他进学校...”
台灯在桌面投下暖黄光晕时，他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。
腕表突然发烫——系统特有的蜂鸣声轻响，机械音在耳畔响起：“支线任务【守护女孩笑容】己发布，目标：72小时内彻底澄清苏晚晴谣言，恢复其名誉。奖励：古武《通背拳要诀》残页、世界穿梭权限 +1。失败惩罚：当前世界气运 -20%，持续3日。”
萧凡扯了扯嘴角，指腹蹭过腕表光纹。
光纹突然流转，浮现出一行小字：“检测到宿主需视频分析，解锁临时技能【视频分析辅助】（可用一次）。”
他盯着那行字，喉结动了动，把文件夹锁进抽屉。
窗外月光漫进来，落在润喉糖折成的小飞机上，投下小小的影子，像在蓄势待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