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云舒终于笑了一下，慢悠悠说：“戒指是真的，不过，一首在我身上。”
“不可能！”宋依云尖叫，脸涨得通红，“明明我才是天命之女！空间该是我的！你怎么可能让戒指忍住成功！”
“什么空间？什么穿书？”季云舒突然话锋一转打断她，语气严肃。
“在这里说这些封建迷信的胡话，小心罪加一等。”
宋依云的脸瞬间白了，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，清醒过来。
双手使劲摆：“我没说！我什么都没说！你别冤枉我！”
她眼神慌乱，下意识地看向门口，好似生怕被公安听见刚刚她们的对话。
季云舒看着她这副样子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：“你知道自己的结局了？”
宋依云猛地抬头，狠狠瞪着季云舒，眼里像要喷出火来：“你故意的！你就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！”
“我没那闲工夫，”季云舒站起身，施施然整理了一下衣角，“你和郭箭磊不清不楚，按规定能跟着他一起下放。”
“郭家成分比你爸妈的罪行轻点，说不定分到的地方能比黑省、吉省强点，至少能有条活路。”
说完，季云舒转身就往门口走。
宋依云愣在原地，看着季云舒的背影消失在门口，突然反应过来，扑到桌前放声大哭，哭声嘶哑，混杂着绝望和不甘。
门外的吴启新听到哭声，皱了皱眉，对季云舒说：“这丫头是没救了。”
季云舒没回头，只是摆了摆手，快步走出郭家的院子。
刚走到月亮门边，屋里突然传来尖利的争吵声，像是有人在撕扯谩骂。
季云舒停下脚步，转头看向吴启新。
吴启新皱起眉，朝声音来源处扬了扬下巴，两人一前一后往屋里走。
堂屋门虚掩着，里面的争吵声越发清晰。
“不知廉耻的东西！没结婚就跟男人苟合，我们郭家可容不下你这种破鞋！”郭母指着宋依云的鼻子，唾沫星子喷了宋依云一脸。
宋依云双手护在小腹上，脖子却梗着：“我己经是郭箭磊的人了，这辈子不管生死，都要和他在一起！”
郭箭磊站在一旁，背对着众人，双手插在裤兜里，一句话都没说。
“你个杀人犯的女儿想进我们郭家的门？做梦！”郭母指着门口。
“赶紧滚！看到你就晦气！”
“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，”宋依云的声音染上哭腔，瞬间变成可怜巴巴的样子看向郭箭磊。
“磊哥，我爸妈都没了，以后只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，我会勤劳努力，洗衣做饭什么都干，和你好好过日子。”
郭箭磊转过身，脸上全是嫌恶：“谁要和你过日子？赶紧走，别拖累我们家！”
宋依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嘴唇哆嗦着，像是受了天大的打击。
她咬了咬嘴唇，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，抬起头，声音不大却清晰：“我己经怀孕了，是你的孩子啊。”
这句话像一颗炸雷，在堂屋里炸开。
所有人都僵在原地。
郭父反应最快，他揪住郭箭磊的胳膊，声音严厉：“她说的是不是真的？你说话！”
郭箭磊被揪得一个踉跄，脸上血色尽失，结结巴巴地说：“就……就一次……我也不知道会怀孕啊……”
“你个畜生！”郭父气得抬手就要打，被郭母一把拉住。
郭母死死瞪着宋依云，“你个贱人，故意勾引我儿子！就是想赖上我们家！”
宋依云低着头，双手紧紧护着小腹，不再说话，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。
郭父深吸一口气，胸口剧烈起伏，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，看着宋依云：“你真的怀孕了？”
宋依云点了点头，声音细若蚊蝇：“嗯，是磊哥的。”
郭父沉默了片刻，看向门口的公安：“同志，这种情况……能不能让她跟着我们一起下放？毕竟怀了我们郭家的孩子。”
宋依云立刻抬起头，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，连忙点头，脸上露出乖巧的表情，和刚才的疯狂判若两人。
季云舒站在门口，看着这一幕，问身边的吴启新：“这种情况，她能和郭家人一起下放吗？”
吴启新想了想，说：“如果确实怀了孩子，按规定可能可以一起，但最终还是要看上面领导的决定。”
季云舒点了点头，心里有了数。
她很满意宋依云的选择。
如果宋依云一个人下放，被分到黑省或吉省那种极寒之地，以她娇生惯养的性子，可能还没到冬天，就会饿死或冻死。
但这也死得太舒坦了。
但跟着郭家一起下放，虽然生活条件同样好不到哪里去。
可郭母那样的性子，怎么可能容得下宋依云？以后的日子，肯定少不了争吵打骂，宋依云迟早会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。
这都是她自己选的路，怨不得别人。
季云舒转身往外走，走到院门口时，突然想起什么，问吴启新：“最近马淑珍来过没有？”
吴启新摇了摇头：“没有，自从上次录完口供，就没再来过。”
季云舒心里有些惊讶。
按道理说，季婉清和杨立峰被判刑，马淑珍应该会来问问情况，怎么会一首没来？
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，当即决定：“我去马淑珍家看看。”
吴启新点了点头：“需要我派人陪你去吗？”
“不用，我自己去就行。”季云舒摆了摆手，脚步匆匆地往院外走。
阳光照在她身上，投下长长的影子，她的心里却有些沉甸甸的。
马淑珍的性子温顺懦弱，丈夫杨立峰被判死刑，婆婆杨老太又刻薄，她一个人在杨家，不知道日子过得怎么样。
希望不会出什么事才好。
季云舒加快了脚步，朝着马淑珍家所在的方向走去，心里盘算着见到马淑珍后该说些什么，该怎么安慰她。
毕竟，在这场风波里，马淑珍也是个可怜人。
季云舒很快到了杨家附近。
离那边还有一两百米远的时候，季云舒就听到尖利的骂声顺着风飘过来，夹杂着棍子抽打的脆响。
“丧门星！都是你克死我儿子！当初就不该让你进这个门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