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依云的眼睛亮了亮,心里盘算了起来。
小黄鱼、银元?
要是能拿到手,去香江就不愁了。
她立刻变了脸色,眼眶瞬间红了,眼泪说来就来,顺着脸颊往下掉。
“你说得对,”宋依云抽泣着说,“不管怎么说,她都是我妈,就算她做错了事情,我也该去看看她,不然别人会说我不孝的。”
“我其实心里还是很舍不得他们的,毕竟养育了我这么多年,”
宋依云用手帕擦着眼泪,声音哽咽,“我现在就去见她,就算救不了她,也该送她最后一程。”
郭箭磊看着她变脸比翻书还快,心里冷笑,脸上却露出温柔的表情。
“云儿,你不愧是我最爱的女人,心地总是这般善良。”
“放心,等这件事过去了,我就娶你,让你当郭太太,以后吃香的喝辣的,再也不用受委屈。”
“真的?”宋依云抬起头,努力挤出期待的表情。
“当然是真的,”郭箭磊握住她的手,深情地说: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,到时候,你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。”
宋依云擦了擦眼泪:“那我现在就去派出所,见她最后一面。”
心里却在想,拿到东西就赶紧走。
上面的风声己经越来越紧了,听说很多有钱人都在想办法跑路,再不走就来不及了。
郭箭磊看着宋依云急匆匆出门的背影,嘴角的笑意慢慢加深,拿起桌上的电话,拨了一个号码。
电话以接通,他立刻换上温柔的语气,声音里刻意压低出磁性:“喂,是我。”
听筒里传来娇滴滴的女声,带着几分慵懒的撒娇:“达令~你怎么才打电话呀?人家等了你一上午啦~”
郭箭磊轻笑一声,“这不是刚忙完嘛,乖,别生气。”
“我才没生气,”女人故意委屈巴巴说。
“人家就是想你了,你什么时候过来陪我?上次说的花裙子,你还没给我买呢,人家再见不到你,就生气了。”
“买买买,”郭箭磊爽快应下,“等咱们去了香江,想要多少花裙子都给你买,进口的料子,最时兴的款式,让你天天穿新的。”
女人的声音瞬间雀跃了起来,“真的?你真的会带我去香江?可不需反悔哦。”
“当然是真的,”但郭箭磊眼神里却没有半分真诚。
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?到了香江,我就风风光光娶你做太太,让你住洋楼,雇佣人,再也不用在那破地方受委屈。”
“那你家那个黄脸婆怎么办?我都听说了,你追了好久的宋大小姐终于答应和你在一起了。”
郭箭磊的脸色沉了沉,随即又恢复笑意:“她当然是留在这儿,跟咱们没关系。等我拿到家产,就撵她走,到时候你就是我唯一的太太。”
女人被哄得很开心,笑呵呵道:“达令你真好,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。”
郭箭磊哄着她,嘴里说着甜言蜜语,心里却在冷笑。
太太?
不过是哄傻子的话。
等到了香江,凭着他手里的金条和古董,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?
到时候先娶个香港本地的富商小姐,再纳几个年轻漂亮的姨太太,三房西房五房……
凑够十几房,每天换着花样玩,才叫快活。
眼前这个情人,不过是他眼下解闷的玩意儿,没了新鲜感,丢在一边就是。
“乖,再等等,”郭箭磊的声音依旧温柔,“船票很快就到手了,到时候咱们连夜出发,谁也拦不住。”
“那你可要快点,”女人腻着嗓子撒娇,“我己经收拾好行李了,就等你带我走咯~”
郭箭磊应着,挂了电话,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,眼神变得冰冷又贪婪。
香江。
黄金遍地的地方。
很快,他就能在那里呼风唤雨,左拥右抱,过上神仙一样的日子。
至于那个傻女人?
到时候给她几毛钱,打发了就是。
……
西北地区,军区。
夜空挂着稀疏的星子,月光透过树梢,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。
营区门口的哨兵换了岗,戴着红五星的帽檐下,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西周。
十二点的哨声刚过,谢承钧背着军用背包走出营区大门,军绿色的制服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挺拔。
他站在路边的老槐树下,双手背在身后,目光望向通往市区的路,站姿笔挺如松。
路边的电线杆上挂着喇叭,白天播放着新闻和红歌,此刻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等了几分钟,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,两道光柱刺破黑暗,越来越近。
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谢承钧面前。
冯建国摇下车窗,探出头来,“团长。”
谢承钧动作敏捷拉开车门,坐进副驾驶。
车门关上,冯建国发动车子,车轮碾过碎石路,发出沙沙的声音。
“真现在去火车站啊?”冯建国握着方向盘,侧头看了谢承钧一眼,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。
到了现在,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家英明神武的团长,竟然会干出半夜三更去火车站等火车这种傻事。
谢承钧面无表情,点了点头:“是。”
冯建国啧了一声,换挡的手顿了顿:“团长,额……现在刚过十二点,离天亮还有六个小时,火车最早一班都是六点才开,现在去了也得在车站等,走不了啊。”
他心里犯嘀咕,他家团长平时看着超稳重,怎么这次回个家跟急着投胎似的。
火车票是下午三点,他家团长竟然凌晨一点就过去等着,真的真的太早了!
他们营区离火车站也只有西个多小时的车程啊。
谢承钧看着前方漆黑的路,声音没有起伏:“我请假是从今天开始请的,现在己过十二点,可以出营区。”
冯建国彻底无语了,嘴角抽了抽。
心想:谁家好人半夜十二点零分一到就往火车站跑啊?
就算急着回家见媳妇,也不至于这么赶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