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云舒看出她的动摇，继续加码：“甚至，陈秀琴的肚子里己经怀了宋知远的种。”
“他们现在巴不得你死，好顺理成章地拿走你的钱，去香江过好日子，生儿育女，享受天伦之乐。”
她顿了顿，一字一句道：“而你，却要背着杀人的罪名，在牢里等死，或者不久后被枪毙，你的钱，你的东西，都成了别人的，你甘心吗？”
季婉清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，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，胸口剧烈起伏着。
季云舒看她快要绷不住了，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：“你以为宋知远对你女儿很好是不是？”
“但是他也己经找好了蛇头，计划等他们上了去香江的船，蛇头就把宋依云抓起来，你应该知道被蛇头带走后的下场吧。”
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，彻底打开了季婉清心里的防线。
“宋知远该死！”季婉清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，扑到铁栏杆前，双手死死抓住栏杆，声音尖利，带着滔天的恨意。
“他就是个骗子！杀人凶手！他早就该死了！”
季云舒被她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得后退一步，连守在门边做记录的吴启新也抬起头。
季云舒迅速反应过来，追问：“你说宋知远杀人凶手？他杀了谁？”
季婉清的胸口剧烈起伏着，像是要把积压了十几年的怨气都吐出来：“是！他杀了人！很多年前就杀了！”
“我跟杨立峰从小就好，情投意合，要不是宋知远从中作梗，我们早就成亲了。”
季婉清眼神涣散，像是回到了过去，“那时候宋知远身边也有个女孩，叫唐雪梅，他们俩人感情很好，可他偏偏要来勾引我，说什么一见钟情，我一时糊涂，就上了他的当。”
“他表面上对唐雪梅情深义重，暗地里却跟我暧昧不清，还做出一副被我勾引、身不由己的样子。”
“有一次，他引诱我跟他私奔，我心里犹豫，就把这事情告诉了我的刘燕，没想到，这一切都被躲在门外的宋知远听到了。”
“他担心刘燕会把事情告诉我爸，坏了他的好事，就想杀人灭口！”
季婉清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恐惧，“那天晚上，他给刘燕灌了药，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处理掉，可那刘燕命大，只是被毒哑了嗓子，没死成，连夜跑了。”
“这一切，都是去年我在街上遇到刘燕，她用手比划着告诉我的！”
季婉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，混合着鼻涕，糊了一脸，“要不是她跑得快，早就成了宋知远的刀下鬼了！”
季云舒恍然大悟，原来宋知远还藏着这样一桩罪行。
只要找到被毒哑的刘燕，有她作证，再加上手里的录音，一定能让宋知远罪加一等，赏他一粒花生米。
说完这些，季婉清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，瘫靠在栏杆上，眼神空洞地看着季云舒。
“你刚才说的证据……能给我听完吗？”
季云舒看向守在门边的吴启新，征求意见。
吴启新点点头：“东西是你的，你决定。”
季云舒弯腰拿起地上的录音机，按下播放键，将机身凑近铁栏杆。
宋知远和陈秀琴的对话再次响起，那些密谋杀害季婉清的话语，像一把把尖刀，刺进季婉清的心里。
季婉清的眼睛瞬间红了，对着录音机破口大骂：“宋知远！陈秀琴！你们这对狗男女！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！我要杀了你们！”
她手上的铁链摩擦着皮肤，发出“哗啦”的响声，却怎么也挣脱不开，只能徒劳地咆哮，在监看室里回荡。
被关在隔壁监看室的宋知远隐约听到季婉清的怒骂声，心里莫名一紧，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，坐立不安起来，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。
他起身走到铁栏杆边，侧耳倾听，却只听到模糊的叫喊声，再想听清楚些，声音却停了。
宋知远皱起眉，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。
从监看室出来，季云舒走到大堂，看到吴启新正趴在桌上写着什么。
她走过去，敲了敲桌子。
吴启新抬起头，看到是季云舒，停下笔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们可以去查一下一个叫刘燕的侍女，”季云舒说，“她以前在季家做过事，可能知道些什么。”
吴启新点头：“我们也正有此意，己经派人去查了。”
季云舒点点头，又问：“季婉清杀害唐雪梅的事情，有思绪了吗？”
吴启新放下笔，叹了口气：“还没有，年代太久远了，那一代的居民要么搬走了，要么己经老死了，很难查。”
季云舒突然灵光一现，她想：马淑珍的龙凤胎会不会和那件事有关？
但目前没有证据，也不能确定，就没说出口。
正想着，派出所的门口传来脚步声。
马淑珍走了进来，手里拎着一个篮子，看到季云舒，愣了一下，随即走过来。
“云舒妹子。”马淑珍打招呼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。
“淑珍婶子。”季云舒回应。
旁边的吴启新对马淑珍说：“你的事情还没结果，现在我们手里有重案，正在全力追查，可能要等这边结束，才有时间精力去查你的事，你再等等。”
马淑珍点点头，语气平静：“我知道了，不着急，你们先忙。”
季云舒看着马淑珍，问：“那两小孩在你家有没有给你添麻烦？”
“没有，”马淑珍笑了笑，“他们都很乖，昨天晚上还帮我择菜呢，依月还给我唱了歌。”
季云舒顺势说：“我正好没事，能不能跟你回家看看他们？顺便带点吃的过去。”
马淑珍立刻点头：“好啊，走吧。”
两人一起往外走，阳光照在身上，暖洋洋的。
路上，季云舒问：“你婆婆没说什么吧？突然带两个孩子回去。”
马淑珍摇摇头：“不管她，她说什么，我们不往心里去就行。”
季云舒“嗯”了一声，没再说话，心里在盘算着怎么开口问马淑珍关于当年的事。
走到一个岔路口，马淑珍停下脚步：“前面就是我家了，不远。”
季云舒抬头望去，前面是一排低矮的平房，院墙是用泥土夯成的，不高，上面爬着几株牵牛花，己经谢了，只剩下枯黄的藤蔓。
院子里很安静，没看到宋依月宋正明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