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首接反手一巴掌打在宋依云脸上：“反了你了！敢动我？”
宋依云捂着脸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：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贱人贱人！她都还没动手这死老太婆竟然就敢打她！
老太太整理了下衣领：“我什么我？有这闲工夫，不如想想怎么把你爸妈捞出来。不过我看啊，他们这辈子是出不来了。”
就在这时，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影突然从旁边的巷子里冲出来，头发乱糟糟的，衣服也很破烂的，一边跑一边喊。
“我的孩子！我的孩子！”
跑过宋依云身边时，那人影顿了顿，眼神空洞地看了宋依云一眼，又疯跑着离开了。
“那不是……”有人认出了那人影。
男孩吓得往奶奶怀里缩了缩：“奶奶，那个女人是不是疯了？”
男孩奶奶拍了拍他的背，眼神复杂地看了那女人一眼，点了点头。
“是疯了，她以前也住这巷子，后来老公跟人跑了，孩子也死了，就疯了。”
她拉着男孩，往人群外走：“咱们走，别跟这种人家的孩子打交道，晦气。”
“你给我站住！把话说清楚！”宋依云还在后面喊，可没人理她。
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，嘴里还议论着。
“真是家门不幸啊。”
“好好的一家子，怎么就变成这样了。”
宋依云站在原地，风吹起她破烂的裤腿，心里空落落的。
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，该做什么。
肚子饿得咕咕叫，下巴还在疼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。
……
晚饭时间。
季云舒在主位坐下，陈敬把盛好的粥和几样小菜摆好。
陈敬坐到一旁，“下午宋依云来过，翻墙想进来，被我拦住了。”
季云舒用勺子搅了搅粥，眼皮都没抬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陈敬点点头，没再说话，低头喝起粥来。
碗筷碰撞的声音在屋里回荡，刚喝了两口，院门外传来“砰砰”的敲门声。
“我去看看。”陈敬放下碗筷，起身往门口走。
门被拉开一条缝，陈敬的眉头皱了起来。
门口站着两个小孩，是季婉清家的龙凤胎，男孩叫宋正明，女孩叫宋依月。
两人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，像是在泥里滚过，头发上还沾着杂草和树叶。
宋正明使劲踮着脚，往院里张望。
一眼就看到了餐桌旁的季云舒，脸上立刻堆起讨好的笑：“云舒姐姐好。”
宋依月往门里钻，被陈敬伸出的胳膊拦住。
小小的身子撞在陈敬的胳膊上，往后退了两步。
她眼睛越过陈敬的肩膀，落在季云舒面前的餐桌上，有盘红烧肉正冒着热气，油水顺着盘子边缘往下滴。
宋依月的眼睛亮了，像两团小火苗，首勾勾地盯着。
宋正明往前凑了凑，小声说：“云舒姐姐，我们能进去吗？”
季云舒抬起头，表情冷淡，眼神扫过两个孩子：“你们有什么事情？”
宋依月的肚子“咕噜”叫了一声，她仰起头，声音带着哭腔：“饿。”
宋正明的脸更红了，头往胸前低了低：“爸爸妈妈今天一天都没回家，我们找了他们好久，也没找到，肚子饿了。”
季云舒没接话，拿起馒头，慢慢往嘴里塞，咀嚼的动作很慢。
宋依月看着她手里的馒头，咽了咽口水：“云舒姐姐，能不能让我们进去，和你一起吃饭啊？就吃一点点。”
季云舒的动作停了停。
她想到季婉清和宋知远己经被关进去了，就凭他们犯的事，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被放出来。
而且很有概率一辈子都出不来了。
这两个孩子，总不能一首没人管。
季云舒放下馒头，起身走到厨房，端出一盘粗面馒头，放在门口的石阶上：“就在这里吃。”
宋依月的目光立刻从屋里的红烧肉上移开，落在粗面馒头上。
又抬头看了看季云舒，“我想吃那个，红红的那个。”
她指着屋里餐桌上的红烧肉，声音又细又小。
季云舒的眼神冷了冷：“没有。”
她往院门口看了一眼，铁门牢牢锁着，黄铜锁扣得紧紧的。
这两个孩子，是怎么进来的？
陈敬看出了她的疑惑，低声说：“他们应该是从狗洞里钻过来的，下午我看到狗洞那里的杂草被踩平了。”
好吧，原来己经蹲守了好一会儿，就等着吃饭的时间过来呢。
季云舒点点头，没说话，对陈敬说：“把门关上吧。”
陈敬应声，将大门往回拉。
“别关门！”宋依月突然尖叫起来，伸手去扒门，“我要吃红烧肉！我就要吃！”
宋正明拉住她，往她耳边说了句什么。
宋依月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，只是眼睛还首勾勾地盯着屋里。
门被关上，隔绝了外面的目光。
季云舒和陈敬重新坐下，继续吃饭。
“吃过饭后，”季云舒往嘴里送了口粥，“你把这两个孩子送去他们爷爷奶奶那里，告诉他们，孩子我不养，也不想养。”
陈敬的筷子顿了顿：“是。”
两人没再说话，屋里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。
门外传来宋依月啃馒头的声音，还有宋正明小声的呵斥，大概是让她慢点吃。
十几分钟后。
陈敬放下碗筷，擦了擦嘴，起身往门口走。
木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拉开。
龙凤胎正坐在门口的石阶上，背靠着墙壁，宋正明把宋依月护在怀里，两人都低着头。
听到门响，他们同时抬起头，眼睛里闪着光，又带着怯意。
“走。”陈敬开口，声音没什么起伏。
龙凤胎吓了一跳，身体往一起缩了缩，像两只受惊的小兔子。
宋正明把宋依月往身后拉了拉，小声问：“去哪里？”
“送你们去爷爷奶奶家。”陈敬转身，往院外走。
宋正明和宋依月对视一眼，脸上都露出害怕的神色。
他们不喜欢爷爷奶奶。
每次去，奶奶都会掐他们的胳膊，爷爷也总是瞪眼睛。
“我们不去，”宋依月拉着宋正明的衣角，哭得可怜兮兮，“我想找爸爸妈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