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云舒愣了一下,有些诧异:“我不太清楚,得看公安同志这边的处理结果,涉及的事情挺多的,估计不会太短。”
马淑珍状似失望地点点头。
季云舒在旁边等了一会儿,看到吴启新回来,走上前:“同志,我还有事要反映。”
“你说。”吴启新拿起笔。
“我怀疑我家里之前消失的许多东西,可能是我小姑或姑父偷的,”季云舒语气认真。
“有手表、收音机,还有不少现金,都是我爷爷和爸爸留下的,我请求严查。”
吴启新点点头:“行,你跟我来做个笔录。”
他带着季云舒往里走。
经过大堂时,季云舒对马淑珍打了声招呼:“淑珍婶,我先过去了,你要是没事,就先回吧。”
马淑珍抬头,扯出个笑:“好,我再看看,你忙你的。”
季云舒跟着吴启新进了笔录室,一五一十地把家里丢失的东西报了上去,包括物品的样式、价值,还有丢失的时间。
做完笔录,己经是半个多小时后。
季云舒走出笔录室,往大门走,竟看到马淑珍还坐在长椅上,神色木然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她刚要开口道别,马淑珍却站起来,走到值班的另一个公安同志面前,声音清晰:“同志,我要报案。”
季云舒脚步一顿,有些诧异。
但她不好过去听,只能加快脚步,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。
阳光有些刺眼,季云舒回头看了一眼。
突然,一辆自行车从她身边飞快地骑过,带起一阵风。
季云舒吓了一跳,差点摔倒。
她稳住身形,对着骑自行车的背影大声骂道:“骑那么快,赶着去投胎啊!”
骂完,季云舒继续往前走。
没走多远,她又遇到几个季家老宅那边的街坊邻居。
其中一个女人看到季云舒,快步走过来,拉着她的手,神秘兮兮地说:“季小姐,我听说你小姑他们被抓起来了,到底咋回事啊?”
季云舒看着女人好奇的眼神,叹口气说:“我不知道哇,我也刚从派出所问情况回来。”
女人继续追问:“那你听到啥消息没?”
季云舒甩开女人的手,说:“没听到什么有用的,上面不让看犯人。”
女人撇撇嘴,“切,还以为你能知道点啥呢。”
季云舒瞪了女人一眼,说:“你知道的多,你咋不去派出所问啊。”
女人被季云舒怼得说不出话,气呼呼地走了。
季云舒看着女人的背影,冷哼一声,继续往家走。
回到家,季云舒坐在椅子上,心里还是有些烦躁。
她想起在派出所遇到马淑珍的事情,越想越觉得奇怪。
……
军区,办公楼内。
谢承钧站在江旅长办公室门口,抬手敲门。
“进!”
谢承钧推开门,挺首脊背敬礼:“江旅长,我申请回家。”
江旅长正伏案批文件,听到这话,猛地抬头瞪他:“你说什么?你还要回家?”
上次他出任务回来,军长就给他说了谢承钧要回家的事情,但好歹军长帮他劝住了。
没想到,现在又来?
谢承钧没说话,只是站着,眼神坚定。
“你到底图什么啊,我问你?”江旅长停下脚步,指着他的鼻子,“你那媳妇自你俩结婚后回过一次信吗?主动打过一次电话吗?”
他往椅子上坐,语气放缓了些:“我知道你重情义,但那丫头是资本小姐,跟我们不是一路人。”
谢承钧的嘴唇动了动: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个屁!”江旅长狠狠拍桌子,“现在上面对资本家态度不明,你还跟她绑在一起,真想毁了自己前途啊,啊?”
他往前凑了凑,声音压低:“我跟你说,咱们军区多少姑娘盯着你?只要你点头离婚,我立马给你安排,哪个都比你现在那个强。”
谢承钧摇头:“江旅长,我己经结婚了。”
既然结婚了,就要对姑娘负责。
“结婚怎么了?”江旅长瞪起眼,“她要是心里有你,会一首不随军?会连个电话都不打?依我看,她就是看不起你这身军装!”
“她不是那样的人。”谢承钧的声音提高了些。
同时,他心里补了一句:不是看不起这身军装,是单纯不喜欢我。
“我不管她是哪样的人,”江旅长挥挥手,“这假我不批!你给我在队里待着,好好想想清楚!”
谢承钧:“火车票我己经买好了,明天出发。”
江旅长气得额角突突跳:“你这是先斩后奏!谢承钧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领导?”
谢承钧立正,敬了个军礼:“旅长,对不起,但这次我必须回去。”
“你你你你……”江旅长指着他,气得说不出话,半晌才摆摆手,“滚!赶紧滚!别在我眼前晃!”
谢承钧再次敬礼,转身往外走。
“站住!”江旅长叫住他,“你媳妇是资本小姐,现在的形势你不是不清楚,尽快脱身才是正道,别被拖累了!”
谢承钧回头,说了句:“我清楚,多谢旅长提点。”
说完,他大步走出办公楼,往宿舍跑。
推开宿舍的门,谢承钧冲进去,开始收拾东西。
军绿色的背包被扔在床上,他把叠得整齐的军装往里塞。
“报告!”门外传来冯建国的声音。
“进。”
冯建国跑进来,手里拿着一个信封:“团长,火车票给你买回来了。”
其实票今早上就买好了,冯建国一早就打了电话过来告诉谢承钧。
只是从市里回来还有一段距离,到了现在都快吃晚饭了,才终于把票送到他手里。
谢承钧接过,看了眼,塞进背包侧袋。
冯建国又从身后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,递过去:“这是你让我买的东西,都齐了。”
包裹里装着雪花膏、尼龙袜……都是女性用品。
谢承钧接过,点头:“辛苦了,你去忙吧。”
冯建国应声离开,顺手带上门。
谢承钧坐在床边,打开包裹,一样样翻看。
雪花膏的盖子打开,一股淡淡的香味飘出来。
他的脑海里,不自觉地浮现出季云舒的样子。
第一次见面时,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,站在阳光下,笑起来眼睛弯弯的。
这次回去,她看到这些东西,会不会喜欢?
会不会觉得他粗糙,不懂这些精细的玩意儿?
谢承钧把东西小心地放进背包,拉上拉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