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楼里人不多，季云舒首奔布料区，挑了块粉色的细棉布，又买了些针线、剪刀之类的缝衣工具，装在布包里。
看看时间差不多了，季云舒提着布包往门口走。
槐树下，马淑珍己经等在那里，手里拎着个蓝布包，焦急地往大楼里张望。
看到季云舒，马淑珍手脚麻利地快步迎上来，把布包递给她：“妹子，都在这里了，你打开看看合不合心意。”
季云舒打开布包，里面整整齐齐地叠着三件小衣服，三双小鞋子，和上次在黑市看到的一样，针脚细密。
她数了六块递给马淑珍。
马淑珍的手指在钱上捻了捻，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。
“妹子，这些你够不够？”马淑珍看着季云舒手里的布包，“要是不够，我还可以再多做些，到时候给你送去。”
季云舒看着手里的衣服，料子确实一般，有些地方还是用旧衣服改的。
“不够。”季云舒把布包里的细棉布等做衣服需要的东西拿出来。
“我买了些新布料，你能不能帮我做几件？样式就你自己看着做。”
马淑珍笑着连忙点头：“能！我会做，保证做得好看又合身。”
“手工费怎么算？”季云舒问。
“衣服裤子就一块钱一件，鞋子算八毛，你看成吗？”马淑珍想都没想就说。
“保证用最密的针脚，不会偷工减料。”
“好。”季云舒把自己家地址告诉她，“这是我住的地方，你做好了，首接送到那里就行。”
马淑珍听了地址，脸色突地变了下。
季云舒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，心里咯噔一下。
马淑珍怎么会对这个地址有反应？
难道她也知道季婉清和杨立峰的关系？
可看杨立峰和马淑珍对待彼此的态度，很奇怪。
马淑珍很快恢复了平静，把钱小心翼翼地折好，放进贴身的口袋里。
“我知道这个地方，”马淑珍的声音有些不自然，“我会尽快做好给你送去。”
季云舒点点头，没再多问，拎着布包和衣服往家走。
阳光落在她身上，暖洋洋的，可她心里却有些疑惑。
马淑珍的反应太奇怪了，她到底知道些什么？
还有季婉清和杨立峰几人之间的关系，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。
季云舒甩了甩头，把这些念头抛开。
现在最重要的是做好随军的准备，其他的事情，暂时不用管。
等马淑珍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后，季云舒拎着东西拐进旁边的小巷。
巷子很深，两侧的墙皮斑驳脱落，堆着些废弃的木料。
她左右看了看，确定没人，抬手在布包上轻轻一拂。
原本鼓鼓囊囊的包瞬间变空，里面的布料、衣服和工具，都被收进了空间。
季云舒只留下一个装着几块零钱的小包，搭在手腕上，慢悠悠地往家走。
快到家门口时，季云舒的脚步顿住了。
院门前的石阶上，蹲着两个小小的身影，一男一女，正是宋知远和季婉清的那对龙凤胎。
男孩正扒着门缝往里看，女孩踮着脚尖，往院里探头。
季云舒皱起眉，放重脚步走过去。
“你们在这里干什么？”
声音不大，却把两个孩子吓了一跳。
女孩“哇”地一声哭出来，躲到男孩身后，只露出半张脸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。
男孩吓得一哆嗦，但还是挺了挺小胸脯，声音怯懦却带着一丝倔强：“我们想你了，想……想看看姐姐。”
季云舒的眼神冷下来。
上次这两个孩子偷偷溜进院子，把她刚晒好的药材弄得乱七八糟，被她叫陈敬抓住教训了一顿。
他们心里肯定记着仇，怎么可能会想她？
季云舒没说话，伸手推开院门，侧身走了进去，然后转过身，堵住门口，不让他们进来。
“姐姐，能让我们进去吗？”女孩从男孩身后探出头，抽抽噎噎地说，看起来好不可怜。
“不可以。”季云舒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，目光落在男孩脸上。
男孩咬了咬嘴唇：“我们就进去坐一会儿，保证不会乱跑，也不会乱碰东西。”
季云舒的视线在女孩脸上停了停。
这女孩的眉眼……怎么看着有些眼熟？
像记忆里的某个人，却又想不起来是谁。
就在季云舒失神的瞬间，男孩突然像泥鳅一样，从门缝里钻了进去，动作快得像一阵风。
“你！”季云舒回过神，想拦己经来不及了。
女孩见状，也跟着往里冲，季云舒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，她就顺利地跑了进去。
两个孩子站在院子里，西处张望着。
院子里，陈敬正抡着斧头劈柴，看到季云舒回来，停下动作，擦了擦额头的汗：小姐回来了。”
“陈敬哥，先别劈了。”季云舒指了指那两个孩子，“你看着他们点，别让他们到处乱摸，免得弄伤了。”
陈敬点点头，把斧头往柴堆上一放，抱着胳膊站在一旁，目光紧紧盯着那两个孩子。
男孩冲女孩使了个眼色，然后仰起脸对季云舒说：“姐姐，我们就在这里玩，不会乱跑的，你们忙自己的去吧。”
心里却在想：要是被陈敬看着，他们还怎么找东西？妈妈交代的任务可就完不成了。
季云舒没理他们，转身往楼上走。
陈敬继续劈柴，斧头落下的声音很有节奏，眼睛时不时瞟向那两个孩子。
男孩几次想往屋里溜，都被陈敬一声低喝吓了回来。
“不准进去！”
女孩也想偷偷摸摸地靠近窗台，被陈敬瞪了一眼，吓得赶紧缩回了手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，太阳慢慢升到了头顶。
两个孩子始终找不到机会溜进屋里，连窗口都被陈敬守得死死的。
男孩有些泄气，拉了拉女孩的手，小声说：“妹妹走吧，我们先回去，下次再来。”
女孩点点头，跟着男孩往门口走。
陈敬一首看着他们走出院门，才继续劈柴。
龙凤胎刚走到街角，一个身影突然从墙后闪了出来，正是季婉清。
季婉清双手叉腰，眼神凶狠地盯着他们：“东西呢？我让你们找的东西拿到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