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婉清一听,肺都要气炸了,跳着脚叫骂。
“放狗屁!”
“季云舒那个小畜生没良心!居然敢这么对我?她忘了是谁陪她度过最难的时光的?”
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,从小生长在这个家,到头来却被一个下人欺负,季云舒,你不得好死啊!”
宋知远在一旁帮腔,声音比季婉清还大地叫嚷:“就是!我们为她吃了多少苦,她现在翅膀硬了,就敢卸磨杀驴了?”
两人的叫骂声引来了邻居,很快就围了一圈人。
有人认识陈敬,见状立刻开口:“陈敬,你一个下人,敢拦主人?反了天了?”
“就是!宋太太,赶紧把他赶出去,这种白眼狼留不得!”
“我看他是被季云舒教唆的,真是没规矩!”
议论声越来越大,大多是指责陈敬的。
季婉清得意起来,往人群里挤了挤:“大家评评理!我好心回家看看,居然被一个奴才拦在门外……”
话没说完,身后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
季云舒站在门内,穿着一身朴素褂子,眼神冷得像冰。
季婉清的声音戛然而止,随即换上一副哭腔,扑到门前,假哭着说:
“云舒去!我的好侄女!”
她拍着大腿,眼泪说掉就掉:“我可想死你了!上次的事,真不是我故意的,你原谅小姑这一次吧!”
她拉着宋知远一起往前走:“只要你把这房子的地契给我,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,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!”
宋知远赶紧点头:“对!云舒,你小姑对你那么好,你可不能忘恩负义!”
季云舒看着两人,被两人的厚脸皮惊到了,眉头皱得紧紧的,“我之前己经托公安同志带过话。”
“让你们以后不要再来这里半步,你们现在来,还说这些话,是什么意思?”
季婉清的哭声一顿,见硬的不行,赶紧打起感情牌,眼泪汪汪地说:“云舒啊,咱们是亲人啊!血浓于水,你怎么能这么狠心?”
“你爷爷你爸爸要是还在,肯定不会让你这么对我!”
“我不是狠心。”季云舒的声音冷了几分:“我是拎得清。”
宋知远指着季云舒的鼻子:“你小姑可是你唯一的亲人了,结果我们刚回来你就赶我们走,你对得起你爷爷吗?”
季云舒转头看向宋知远,眼神像刀子。
“当年,你勾引我小姑,跟你私奔。”
“气得我爷爷大病三个月,差点没挺过来。”
“你们在滇省穷得吃不起饭,是我爸把你们接回沪市,好吃好喝伺候着。”
季云舒顿了顿,扫过宋知远开始涨红的脸:“结果五年前我爸出事,你们一家马上借口回老家,跑得比谁都快。等我爸把事情处理完,你们倒是回来了,你们还有脸提我爷爷我爸爸?”
周围的议论声一下子变了调。
“原来是这样啊!我就说季婉清一个资本家小姐,怎么会嫁给一个穷小子!”
“当年季老爷病得那么重,原来是因为这个!”
“这宋知远看着人模人样,居然干这种事!”
指指点点的目光落在宋知远身上,他的脸像被火烧一样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季婉清捂着脸哭起来,抽抽搭搭地说:“当年是我不懂事……我己经知道错了……云舒,你就原谅小姑这一次吧……”
“闭嘴!”
季云舒厉声打断她,眼神扫过人群:“半个月前,你们一家三口跑到我老宅偷东西,还把我房间门都劈开了的,当场被公安抓了现行,判了一个月。”
“今天才几号?你们就出来了,想来是使了什么手段吧?”
人群炸开了锅。
“偷东西?难怪这阵子没见着他们!”
“我说呢,前阵子季家老宅怎么被公安围了,原来是进了贼!”
“他们女儿呢?没跟来?是不是还在派出所里?”
“肯定是!爹妈都这样,女儿能好到哪里去!”
“真是一家子败类!季老爷当年对他们多好,居然恩将仇报!”
“这家人真是没救了,偷鸡摸狗的事都干得出来。”
季婉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,想反驳,却被淹没在议论声里。
季云舒等议论声小了些,继续说道:“三年前我父母病故,小姑你打着照顾我的名号住进这里,我看在血脉份上,没说什么。”
她的目光扫过屋内:“这些年,你从老宅里捞了多少东西出去倒卖,别以为我不知道。”
“但这一次,老宅己经被我捐给国家了,你还想打它的主意,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的。”
人群再次炸开锅。
“什么?捐给国家了?”
“我的天!这么大的宅子,说捐就捐了?”
“季云舒这姑娘,真是有魄力!”
人群再次骚动,看向季云舒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。
宋知远红着脸,梗着脖子质疑。
“你是不是故意这样说话,来骗我们,你怎么可能把宅子捐出去?”
季云舒看傻子一样的看他,“我是季家唯一继承人,想怎么做就怎么做,容不得其他人干涉。”
周围人指指点点,这让一首自诩为富太太的季婉清受不了了。
她站起来,抹了把眼泪,“那就算捐了,我要进去收拾行李,总可以吧?”
季云舒点头:“可以。”
季婉清和宋知远对视一眼,心中暗喜。
等他们一进去,就赖在里面不走了,看季云舒能把自己怎么样!
季云舒看穿了她的心思,却往旁边走了一步,让出了门口。
两人刚走到门口,门再次被从里面打开。
赵姨站在门内,穿着黑色短褂,眼神冷冷地扫过他们。
没等两人反应过来,赵姨手一扬,行李“哗啦”一声被扔了出来。
衣服、鞋子、杂物散落一地,还有一个搪瓷缸子滚到季婉清脚边。
“啊——!”
季婉清尖叫一声,指着赵姨骂:“你算什么东西,你敢扔我的东西!你知道这些值多少钱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