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西的阳光把体育学院的游泳馆照得像块透明的蓝宝石。穗初禾站在更衣室门口，指尖捏着浅蓝色泳衣的衣角，布料上还留着暑假在民宿泳池沾过的海盐味。林小满从背后推了她一把：“快点啦，周棠都己经下水了。”
泳池里己经溅起了不少水花。美术系的女生们穿着五颜六色的泳衣，在浅蓝色的池水里像群刚破茧的蝴蝶。周棠正扶着池边练习换气，发梢滴下的水珠在阳光下划出闪亮的弧线。穗初禾深吸一口气，脚刚碰到泳池的台阶，就听见看台上爆发出一阵哄笑 —— 是赵磊他们到了。
她下意识地往看台望去，正撞见靳珩的目光。他穿着件白色 T 恤，牛仔裤的裤脚还卷着，像刚从训练场跑过来。赵磊正勾着他的脖子往泳池里指，陈默举着相机在调试焦距，三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，像在研究什么重要战术。
“看，靳珩脸红了！” 林小满在水里戳了戳她的腰，“他肯定在看你。”
穗初禾的耳朵瞬间热了，慌忙把头埋进水里。憋气的瞬间，暑假在民宿泳池的画面突然涌了上来 —— 那时靳珩也是这样站在池边，看着她笨手笨脚地划水，最后干脆跳下来托着她的腰，说 “别怕，有我呢”。
教练的哨声把她拉回现实。“自由泳划臂练习！” 哨声刚落，穗初禾就感觉身后有股水流涌来，林小满正笑嘻嘻地超过她：“快点啊，某人的目光快把你盯出洞了。”
她偷偷抬眼往看台瞥，靳珩果然还在看她。西目相对的瞬间，他像被烫到似的转过头，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来。赵磊在旁边拍着他的肩膀大笑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，引得陈默也跟着笑起来。
“看来我们的大英雄害羞了。” 周棠游到她身边，轻轻拨着水，“上次看他格斗术表演多威风，现在倒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。”
穗初禾的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。她深吸一口气，双臂划开水面，努力回想教练教的动作要领。游到泳池中段时，她感觉有人在看她，余光瞥见靳珩正低头跟赵磊说着什么，手指无意识地在看台栏杆上划着圈 —— 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，暑假在稻城买手链时，他也这样划过高山草甸的栅栏。
休息的哨声响起时，穗初禾趴在池边喘气。林小满突然指着看台：“看！陈默在给你拍照呢！” 她抬头望去，陈默正举着相机，而靳珩手里拿着瓶矿泉水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，像在等她过去。
“去吧去吧。” 林小满推了她一把，“我们帮你盯着教练。”
穗初禾裹着浴巾往看台走，拖鞋踩在瓷砖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。离得越近，越能看清靳珩 T 恤上的褶皱 —— 是被赵磊扯的。“那个……” 他把矿泉水递过来，瓶身还带着冰碴，“看你游得挺累的。”
“谢谢。” 她接过来时，指尖碰到他的手，两人像触电似的往回收。赵磊在旁边故意咳嗽：“某人从早上就开始念叨，说要给你带冰水，结果在小卖部纠结了十分钟，怕太冰对你不好。”
“赵磊！” 靳珩的脸更红了，伸手去捂他的嘴，却被躲开。陈默推了推眼镜，突然说：“穗初禾的自由泳姿势很标准，比靳珩暑假在民宿泳池游得好看多了。”
“陈默你也来捣乱！” 靳珩又气又笑，穗初禾却忍不住笑出了声。阳光透过游泳馆的玻璃顶照在他脸上，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，像暑假在星空下那样好看。
“其实……” 她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，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去，“你游泳也进步很大，上次看你训练视频，比在民宿时稳多了。”
靳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：“真的？那下次…… 下次我教你仰泳好不好？”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，教仰泳要托着腰，多亲密的动作啊。他的耳根又红了，赶紧补充：“赵磊和陈默也可以一起教，人多热闹。”
赵磊在旁边翻了个白眼：“我们可不当电灯泡。”
这时教练的哨声又响了。穗初禾把矿泉水瓶递给他：“帮我拿一下，我要下水了。” 他接过时，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浴巾，软乎乎的，像触到了云朵。
她转身往泳池走，刚走两步就听见赵磊喊：“穗初禾，靳珩说你穿浅蓝色泳衣最好看！”
穗初禾的脚步顿了顿，脸颊热得像要烧起来。她回过头，看见靳珩正追着赵磊打，陈默在旁边笑着拉架，阳光洒在他们身上，像幅热热闹闹的画。而她的矿泉水瓶，正被靳珩紧紧攥在手里，像握着个稀世珍宝。
游第二圈时，穗初禾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。她知道，看台上有一道目光始终追随着她，温柔得像暑假的阳光，暖烘烘地裹着她，让她什么都不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