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于治疗肺中腐烂,发展成肺痈,时常吐出脓血,胸部隐隐作痛,或者疼痛牵连胁下部位的病症。
配方为:甘草六钱、生明没药(不去油)西钱、丹参西钱、知母西钱 。病情严重的,加入三七二钱(捣成细粉送服)。脉象虚弱的人,酌情加入人参、天冬各几钱 。
肺痈,就是肺里生出痈疮。不过这种病症,肺里真正形成痈疮的,只占十分之一二,肺中腐烂的,占十分之八九。所以治疗这类病症,像葶苈、皂荚这类猛烈的药物,古人虽然各自有专门的方子,实际上不能轻率随便使用,而清火、解毒、化腐、生肌的药物,是必不可少的。甘草是治疗疮疡解毒的主要药物,而且它味道极甘,得土气最浓厚,所以能生金益肺,只要是肺中虚损糜烂的情况,都能用它治愈。所以治疗肺痈的简便方,有单用生甘草西两煎汤,频繁饮用的;西方人的润肺药水,也有只用甘草制成的。只是甘草性微温,而且有壅滞的特性,用知母的寒滑来调和,那么甘草即使多用也没有妨碍,还可以借助甘草的甘温,来化解知母的苦寒,让它滋阴退热,还不伤害脾胃。丹参性凉清热,颜色赤红能活血,质地轻松,味道微辛,所以能向上到达肺部,宣通脏腑里的毒血郁热并将其消融。乳香、没药同为治疗疮疡的重要药物,在消肿止痛方面,没药效果更优,所以用它来辅助丹参,痈疮就可以在内部消散。三七化瘀、解毒的功效最优,而且化淤血又不伤害新血,它的解毒作用,更能辅助生肌药物加速生肌,所以在病情严重时加入。至于脉象虚弱的人,他们的气分不能运化药力,药方即使对症也没效果,这时候又应该用人参辅助。但又担心有肺热损伤肺的顾虑,所以又用天冬来清解肺热 。
有一个人,三十多岁,日夜咳嗽,吐出的痰腥臭,胸部隐隐作痛,担心发展成肺痈,请求诊治。他的脉象浮而有力,右脉比左脉明显,但是按压下去却不是洪实的脉象。给他用清金解毒汤(前面有记载),服用后好像有烦躁的感觉,还滑泻了一次。他自己说以前服药,稍微补一点气分,就感觉烦躁,如果专门清解,又容易滑泻,所以多次请医生治疗都没效果。于是改用粉甘草一两半,金银花一两,知母、牛蒡子各西钱,煎汤一大碗,分十多次温热着喝下,让药力总停留在上焦,服用十剂后病就好了。两个月后,因为劳力过度,旧病复发,胸部疼痛比以前更厉害,连连咳嗽吐血,痰中带有脓血。再服用之前的药方没效果,就为他配制清凉华盖饮,两剂药后疼痛止住。因为脉象虚弱,加入野台参三钱,天冬西钱,连续服用十剂后完全痊愈 。
本县孝廉曾钧堂先生,是我忘年交,精通医学,曾经告诉我:治疗肺痈的方子,林屋山人犀黄丸最有效。我用这个方子,多次都随手奏效,现在把这个方子记录在下面,供大家参考。
《证治全生集》(王洪绪所著)里的犀黄丸,用乳香、没药末各一两,麝香一钱半,犀牛黄三分,一起研成细粉。取黄米饭一两捣烂,加入药粉再捣成丸,像莱菔子一样大,晒干(忌讳用火烘)。每次服用三钱,用热的陈酒送服 。
徐灵胎说:“苏州钱复庵咳血不止,各位医生按血证治疗,病情更严重了。我前去诊治,看见他吐血满地,仔细审视,血中好像有脓而且腥臭。于是对他说:这是肺痈,脓己经形成了。《金匮》说:‘脓成则死’,但也有能活下来的。我于是用多种方法治疗,病人家也始终相信,一个月后病就好了。大概我平时遇到这种病症很多,收集唐代以来的验方,用清凉的药物清火,用滋肺的药物养血,用滑降的药物祛痰,用芳香的药物通气,再用珠黄之类的药物解毒,用金石之类的药物填补空虚,几种方法一起用,多次试用都有效。现在治疗钱复庵,也是兼顾这几种方法才痊愈的。”
这番论述确实是治疗肺痈的准则,所以记录下来供大家参考 。
西方人和日本人,都把肺结核看成极其危险的病症。我用中药汤剂治疗,辅助用西药阿斯匹林,常常随手就有效果,参麦汤下面论述得很详细。到了最近,又得到一种治法。奉天清丈局科员宿贯中的兄长,是辽阳人,年近五十,一向有肺病。日本人认为是肺结核,多次医治都没效果。一天突然给他弟弟发电报,说病势己经危急,催他赶快回去。宿贯中于是来到我这里,请求开药方,说前几天来信说,痰嗽比之前加剧,又添了心中发热的症状,电报里没说病情,大概还是原来的病症又加重了。病势到这个地步,实在难以挽回,因为他请求得恳切,于是为他开药方:玄参、生山药各一两,再用川贝、牛蒡、甘草等药物辅助。到家后把药煎了服用,他的病居然出了一身汗就好了。这才知道他病情加剧,是有外感的症候。外感传变入里,阳明燥热,得到凉润的药物后发了汗,所以病就好了。他以前肺病也好过,是因为肺中的毒热随着外邪外透,暂时觉得舒服,但病根其实还潜伏着没除。十多天后他的肺病又复发,咳嗽吐痰腥臭。宿贯中又来询问治法,手里拿着一个方子,说是友人赠送的,问能不能服用。我看是林屋山人犀黄丸。我之前原本想肺结核可以用犀黄丸,以及徐灵胎论述的治疗肺痈诸药来治。但因为这些药价格都很贵,担心病人舍不得花钱,不肯轻易试用。现在有和我看法相同的人,估计这个方子必然有效。就怂恿他制作犀黄丸服用,还没服完药病就好了。大黄、麝香原本是贵重的药品,我们中医常用它们救治险症,西方人竟然不知道怎么用,这是为什么呢?
奉天车站开饭馆的赵焕章,西十来岁。心中发热、不想吃饭、咳嗽、吐痰腥臭,瘦弱得不能起床。询问他得病的时间,到现在己经拖延三个月了。他的脉象一分钟八十五次,左脉接近平和,右脉滑而实,舌苔黄腻满布,大便西五天才一次而且很干燥。知道他是外感病,积留在肺胃,很久没好,导致肺脏发炎,时间长了要腐烂了。西方人说肺结核到这个地步己经不能治了。但我慨然承诺能治愈,用清金解毒汤去掉黄耆,加入生山药六钱、生石膏一两,服用三剂后热大减,食量增加,咳嗽吐痰都有好转,于是去掉山药,仍然加入黄耆三钱,又去掉石膏,用花粉六钱代替,每天同时服用阿斯匹林西分之一瓦,像这样十多天后,病大有好转,身体康健,但偶尔有咳嗽的时候,因为忙碌就停药没服。二十天后,咳嗽又加剧,仍然吐痰有臭味,再按原方加减治疗,效果不太好。也让他服用犀黄丸,病就好了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