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司看了眼一旁缩成了一团、被飞下来的白鸦好奇观察的八尾猫。
讲真，他现在还是在懵逼的状态。
他看了眼八尾猫，又看了眼旁边蹦跶的白鸦，挠了挠头。
这又是猫又是鸟的，老板这是打算把书店开成动物园？
似乎是对新人感到好奇，白鸦围着八尾猫转悠着。
而八尾猫被白鸦这个天敌盯着看，怂得就像个孙子，恨不得首接钻姜司怀里来。
八尾猫很清楚眼前这只白色乌鸦的能耐，毕竟对它们这种动物类的怪物而言，感知威胁是它们与生俱来的能力。
除去那非人的书店老板，面前这只白鸦，就是这家店里第二大恐惧的源泉！
“别吓它了白鸦。”凌阴发话了。
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，环顾了一圈座椅上失去意识的众人。
“白鸦，这里还有一只怪异，给你吃了算了。”
白鸦一听到“吃”，立马支棱了起来，扑棱着翅膀奇怪地打量着面前的众人。
“嘎？”
它疑惑地看了眼凌阴。
这些人都是普通人啊，哪儿来的怪异？
凌阴看出了白鸦的疑惑，奇怪地指了指那群人。
“你看不出来？”
“嘎。”白鸦很肯定地叫了一声，目光看向姜司，问着他的看法。
姜司皱眉，用鼻子嗅了嗅，最后也摇了摇头：“都是普通人啊。”
见状，凌阴眉头一挑，踱着步子走到老沙的身后，将手搭在了这人肩膀上。
“呐，就他啊……”
但就这么一碰，刚翻着白眼儿、失去了意识的老沙顿时从脚开始崩碎。
他的肉身逐渐化为白色的细灰从座位上流淌而下，窸窸窣窣地散落在地。
不到三息，原本还好好生生的成年人顿时只剩下了一地散落的白色细灰。
“啪嗒”一声，他的随身衣物和手机尽数掉落在那一堆白灰之上，在空中扬起一层细细的尘埃。
书店里的空气在这一刻凝结了。
凌阴收回悬在半空的手，一抹笑容从他嘴角浮现而出。
“哎呀……”
……
在那之后，姜司的仨室友苏醒，随后被姜司用蹩脚的理由勉强圆了过去。
在众人还处于懵逼的状态时，被姜司三下五除二地送回了学校。
至于消失的老沙那边，他只能是撒了个谎，说这人早醒了过来，不过家里有事儿先行离开。
在送了室友回来后，姜司看着书店里被叠好的一堆衣服，懵逼扭头看向正蹲在那一堆白色细灰旁、淡定捻起的凌阴。
“那啥老板……这人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凌阴头也没抬，舔了下手指，像是在尝着地上这堆粉末的味道。
“如你所见，成这堆粉末了。”
姜司眼角抽了抽，皱着眉凑近那一堆衣服闻了下。
怪异的味道没闻到，倒是他这灵敏度拉满的鼻子差点没被衣服的汗臭味熏得原地升天。
“草，熏死我了……”
他骂骂咧咧远离那堆衣服，揉着他那可怜的鼻子。
“我也没瞎，知道变成白灰了，但一个有说有笑的大活人，怎么会突然变成这玩意儿了？”
“哦，这个啊，通俗易懂地来说，那是一种人们常说的术法。”凌阴解释。
他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下手，出来后抄起一旁的椅子坐下。
“我刚不是手搭在他肩膀上了嘛，好巧不巧的就被我给破了，最后就成这样了。”
他跷着二郎腿，左手撑着下巴，双眼注视着前方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“术法？”
姜司皱眉，学着刚才凌阴的模样，蹲下身用手指在那堆白色粉末里捻了捻，随后放在鼻子下嗅了一下。
但闻着闻着，他发现了不对劲，皱了皱眉，不信邪地又凑上去闻了一次。
味道怎么闻怎么怪。
于是学着刚才凌阴的方法，舔了下手指上沾着的那些白色粉末，咂吧了下嘴。
“味道怪怪的……”
“老板，我怎么感觉这白色粉末……有一股人味儿啊？”
姜司都很纳闷儿，自己都成僵尸了，怎么嗅觉变得跟狗一样。
在他看来，人有独属于人的味道，而怪异也有怪异的味道。
就像是普通人闻到臭豆腐就知道那是什么。
“那是人类骨灰，肯定有人味儿啊。”凌阴习以为常地说着。
这话一出，姜晚舟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，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。
“老板你居然还尝骨灰……呕……”
他扶着墙干呕，听声音就知道恨不得把胃给吐出来。
“你怎么不提醒我……”
可惜他身体里本就没有内脏，比社畜的钱包还空，自然吐不出什么东西。
一旁打扫卫生的秦思淮见状，无语地拍了拍姜司的肩膀，语重心长地说道：“不要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啊……”
“我这不是闻到人味儿觉得奇怪嘛……呕……”
姜司说着说着，跟孕妇似的又扶墙干呕起来。
“谁他妈知道这玩意儿是骨灰啊……老板也是什么都敢尝……”
但凡他有内脏，说不准胆汁都可以吐出来。
秦思淮只得拍着这货的后背，给他顺顺不存在的气儿，走个形式。
“哈？我可没把这脏东西放嘴里。”凌阴疑惑看向脸色煞白的姜司。
“没有？”姜司声音首接提高了一个度，甚至都有点破了音，“我刚看到你把手指放进嘴里了啊！你不是在尝这骨灰的味道吗！”
“有没有一种可能……”
凌阴指着桌上放着的一盒被洗劫一空的薯片看向姜司，像是在看着个白痴。
“那是我另一只刚吃完薯片的手……”
姜司：“……”
他噎住了，仔细一回想，好像……确实是两只不同的手啊……
一旁的秦思淮实在憋不住笑出了声，最后只能用咳嗽来缓解尴尬，咳着咳着，他颤抖着肩膀，跑到了门外装作打扫卫生去了。
姜司变脸一样，刚还煞白的脸，此刻却黑得跟锅底似的。
只不过此时的凌阴并没有在意姜司这边，反而视线一转，眸子微眯着思考着事情。
因为老沙的灵魂也随着这身体崩溃破碎成渣，并不能从中提取出记忆。
所以哪怕是凌阴也无从知晓。
连堪比狗鼻子的姜司和白鸦都没察觉，足以证明背后的存在算是麻烦的。
但不管怎么说，凌阴对此非常感兴趣。
毕竟对他而言，“老沙”这个东西能找到他这里，那就是证明是和他“有缘”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