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……你最后怎么做的？”
姜司抿着嘴，紧皱眉头问道。
他知道，无论是哪个，最后八尾猫的结局都如同凌阴所言。
它失去了努力的一切。
此时的八尾猫不可能跑得掉，当然，也打不过屋子里的那群家伙。
它只能老老实实待在这里，安静蹲在桌子上，伸出漆黑的爪子挠耳朵。
“那女人是无辜的，所以我只能杀了那畜生……”似乎觉得用的词儿不大对，八尾猫换了个说法，“不对，应该是杀了那个畜生不如的玩意儿。”
“你尾巴也是那时候断的？”凌阴也没避讳，看向八尾猫的只剩根部的尾巴。
八尾猫一怔，耳朵耷拉了下来，双眸可怜巴巴地盯着众人。
“是的，这是我杀人的代价，我……失去了这几百年积攒的功德，失去了得道成仙的机会，失去了至少一半的力量，再也回不去了……
“所以你们能放我回去吗，我保证不伤害你那室友。”
它求饶着，看向姜司的眸子里满是委屈。
姜司紧握着拳头，对于八尾猫的遭遇他也倍感难受。
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。
“哦？不伤害他室友，但可以伤害其他的人，是吧？”
姜司一愣，奇怪地看向凌阴：“啊？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凌阴笑了笑，他撑着下巴，手里着脖子上挂着的那枚铜钱。
八尾猫肉眼可见的浑身一怔，仿佛是被拆穿了什么般，猛地抬眸看向凌阴，眼神里满是惊恐。
凌阴对上八尾猫的目光，眼里满是戏谑。
“你就不觉得奇怪吗，为什么我可以说出你的故事？”
八尾猫突然反应了过来。
对啊......面前这不知深浅的“人”......可是把它的故事讲了出来。
他，看得到自己身上的那些因果线！
八尾猫浑身的毛都炸了，再次将自己团成了一个球。
它颤抖着，嘴里发出了哀求的呜咽声。
“对、对不起.......我真的不是有意瞒着您……我只是太害怕了……”
它的语速越来越快，情绪越来越激动，灿金色的瞳孔己然变成针尖大小。
“而且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！他们……他们都是恶人！没错，都是像那男人一样，全都是做了坏事的恶人！他们都活该被我吃掉！”
它失去了的是数百年积攒的得道成仙的机会和功德。
哪怕它力量因为这个有所下滑，但对普通人类、对人类处理异常事件的人员而言，它依旧是危险的怪异。
在那之后，它杀了不少对“弱小无助可怜”的它心怀歹意的人类。
它享受着虐杀那些人的，沉浸在他们凄厉的惨叫声中，忘我地吞咽着他们的血肉。
它明白了，它理解了，它顿悟了。
它本就是怪异，为什么还要学着先辈们规定的那般积德行善、做着那些大善人才会去做的事情？
它是怪异！又不是救人于水火的神仙！
虽然它遇到过为了他人许愿的人类，但这都是极少数，绝大部分人都是希望变得有钱有权，变得漂亮帅气。
凭什么它要去帮这种人类！？
凭什么它帮人实现愿望这么多次没得道成仙，反而在杀了那个对枕边人心怀恶意的男人后一切都前功尽弃！
凭什么！
就凭它是“兽”吗！
一旁的姜司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整个人都懵了。
“不是，等下，八尾猫……杀了不止一个人？”
他感觉自己要长脑子了，这八尾猫在杀了那个男人后，还在继续杀人？
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情绪激动的八尾猫，眼底满是复杂。
原本那只做善事帮人实现愿望的八尾猫……怎么变成这样了？
凌阴放下手中把玩的铜钱，颇有兴致地打量着桌子上情绪激动的八尾猫，嘴角露出一抹微笑。
“放心～我又不是那群监督局的家伙，而且在我看来，你吃的那群人的确该死。”
听到这句话，八尾猫刚还恐惧的神情缓缓消失不见。
它看着凌阴，嘴角逐渐咧开。
明明是猫的脸上，却是露出一抹很是人性化的诡异笑容。
“哈哈哈，什么行善积德，什么度众生都是伪善！
“人类的欲望就是一个无底洞，它根本填不满！我们也永远不会成为传说中的九尾猫！我们永远不会成仙，这根本就是一场编造出来的骗局！”
它的眸子里满是血丝和绝望，尖锐的牙齿像是把把匕首，下一秒就要咬穿猎物的咽喉。
它，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恶鬼。
但笑着笑着，它的声音哽咽了。
它从来就没见过有前辈修成九尾得道成仙。
它己经很久、很久没遇见过自己的同族了。
它们并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样得道成仙、或者西散各地，而是......
假的，假的，假的！
什么积攒功德、得道成仙都是假的！
这根本就是一场针对它们这群“兽”的骗局！
它们这些“兽”，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出路。
既然没有出路，那它“兽”的身份永远也摆脱不了，它永远成不了仙。
那既然摆脱不了……
那就继续当“兽”，做“兽”应该做的事情。
用自己的利齿咬穿猎物的喉咙，吸吮他们的鲜血，然后吞噬他们的血肉！
上天不让它活，那它就要害它的人死！
这，才是它身为“兽”的该做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