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来者那身绛底墨纹劲装，在座众人齐齐色变，皆是惊呼出声。
“你是那魔头萧式？！”
“你就是萧式？！”
“原来你就是那个魔头！”
……
这人正是己经吃饱喝足，打上祁家的萧式。
“诸位可称本官为诛武司雷部指挥使。”
“若再侮辱朝廷命官，罪加一等！”
一个青年叫道：“狗官，我们犯了什么罪？！你凭什么擅闯民宅？！”
萧式道：“其罪一，侮辱朝廷命官。”
“本官来此窝点，特为捉拿罪犯。”
昨日，那些苦主来县衙告状。
除了被田地与铺子被巧取豪夺这两种案件以外，还有另一种案件。
他将手上拿着的那叠状纸，上面所写罪状简明扼要地念出来。
“永瑞六十七年三月六日，张巧儿不慎碰摔祁萍青心爱之花，祁萍青命仆从砍断其右臂。”
祁家众人脸色有些难看。
“永瑞六十八年五月十七日，李翠红沿街卖花，祁平健将其带走，自此失踪，不曾归家。”
祁家众人脸色发青。
“永瑞六十九年十一月二十六日，洪大山于福再来酒楼与祁卓通起争执，次日，被人发现凿冰坠湖身亡。”
“永瑞七十年二月……”
“住口！”一个中年男子大声打断他，“全都是一派胡言！”
“我们祁家家大业大，且向来心善，不小心撞到人了都会给予一大笔钱补偿。”
“这些全都是那些泥腿子为了讹钱，不择手段地诬陷我们！”
“一个人姑且是诬陷。”萧式晃了晃手上那一叠足有三十多张的状纸。
“数十人、上百人呢？”
“莫非你要说，整个珉光的百姓都想要讹你们的钱？”
中年男子理首气壮道：“对，他们都觊觎我们家的钱财！”
“这些泥腿子整日偷奸耍滑，不好好干活，总想着不劳而获抢走我们家的钱！”
萧式：“……”
他也懒得再与这些人浪费口舌。
“立即交出这些违法乱纪的罪犯！否则休怪本官亲自动手！”
话音一落，祁家众人群情激愤。
“该死的魔头，你休想我们认这些莫须有的罪！”
“说得冠冕堂皇，我看你这个魔头也不过是来抢钱的！”
“魔头，你有本事就动手啊！”
……
“唰。”
萧式拔出刀。
望着那把明晃晃的刀，祁家众人的痛骂声顿止，面露紧张之色。
族中前去寻这魔头的复仇者，先后身死被挂城墙上的战绩犹在眼前。
眼下，祁家也只有那人可抵挡这个魔头了。
他们皆是忍不住望向最中间一桌，那个怀抱孩童的白发老者。
萧式也看向这人。
之前在外面，他将那一场对话都听完了。
这人显然就是祁家的老家主，祁世凡。
“拒不认罪，是么？”
祁世凡走上前，道：“若这些人认罪，萧大人可否放过祁家族中无辜之人？”
祁家众人皆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“爹，你怎么这么糊涂！”
“爷爷，你怎么还没打就认输了？！”
“爹，我们凭什么认罪啊？！”
……
“住口！”祁世凡呵斥道。
“你们若不愿服从命令，以后也别说是祁家之人！”
祁家众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闭嘴。
萧式冷笑一声。
“行凶作恶者、伙同犯罪者、包庇罪犯者……”
“只怕尔等在场者无一人无罪，称得上是无辜！”
祁世凡道：“萧大人既为朝廷命官，何必如此不顾颜面赶尽杀绝，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？”
“你纵然武功高强，我们不及你，但殊死抵抗之下，总能博得一线生机。”
“萧大人非要两败俱伤不可？”
萧式道：“你们祁家罪行累累，罄竹难书，合该满门抄斩，株连九族！”
“至于两败俱伤？飞蛾多了兴许能扑火。”
“但你祁家有几只敢赴火之蛾？”
他的话音落下，祁家众人立即愤怒地叫嚣起来。
“狂妄！你真当我们不敢对你动手？！”
“好大的口气，我们就算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没你这魔头！”
“魔头别得意，今日就是你的死期！”
……
萧式道：“既是如此，在场诸位，为何还不动手？”
他把刀转了一圈，对准祁家众人。
“本官之刀，可是亟待饮血！”
望着那柄在太阳下晃得人眼睛生疼的刀，之前叫嚣者顿时哑了声音。
全都下意识地看向了祁世凡。
祁世凡忍不住面露失望之色，轻轻叹息一声。
祁家，只怕真要亡了……
“我来与你动手！”
一个带着几分稚气的童声忽然响起。
却见他怀中的小宝扭动着身躯，要跳下去。
“萧式，他们怕你，但我祁修宝不怕……”
祁世凡连忙捂住他的嘴，潸然流下一行浊泪。
“萧大人，你当真不愿手下留情？”
萧式道：“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，且皇恩浩荡，本官可给你们一个机会。”
“若你们束手就擒，自愿以死谢罪——”
“十西岁以下者可免一死，自此改姓，再无祁家！”
“你们这群易姓之人长大以后，若还想报仇雪恨，尽管来寻我萧式！”
抛出保全族中孩童作为诱饵，换取这些祁家成年人自愿被他杀死。
哪怕只有一半人心甘情愿，他也能大赚一笔。
至于以后被人寻仇……
他这个短命鬼如果能活到那时候，只怕都己接近无敌，又何惧有人寻仇。
反而要担心还有没有人给他杀。
不如借此赚一些寿命，顺便留些种子，以及全了那一丝良心。
祁世凡道：“多谢萧大人网开一面，老朽有个提议——”
“萧大人与老朽先行战过一场。”
“若老朽胜了，所有罪名皆由老朽一人承担，还请萧大人不要牵连他人；”
“若是萧大人胜了，老朽与族人自当俯首认罪，只求大人放过那些幼童。”
萧式道：“那便一战罢！”
祁世凡放下祁修宝。
“小宝，去把祖父的刀取来。”
“嗯！”祁修宝用力点头，小跑离开。
祁世凡道：“萧大人，此地不便交手，请移步外头。”
“也好让其他人看清这一战胜负。”
在哪打都是打，萧式自然没有什么好拒绝。
他转身，看到门外场景后，不禁一愣。
不知何时，己来了不少百姓趴在门框上探着脑袋往里面瞧。
在他的目光移过去后，所有脑袋急忙缩了回去。
看到这里，萧式明白过来这老头打着什么主意。
去外面打，这些围观百姓更能看得清楚交战结果。
众目睽睽下，防止有人不认账。
这老头就这么自信可以胜出？
巧了，还有着两百多天寿命的他也挺自信。
这一战，他要么赢，要么氪到当场暴毙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