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卓武脸色大变,二话不说,头也不回地转身飞速逃离。
他压下痛意,咬牙将轻功运转到极致。
只要等到老不死的赶来,他就安全了!
萧式看着他窜逃的身影,摇了摇头。
“看来你更想见到你爹。”
“但我觉得你儿子在下面更思念你。”
他提刀追上去。
一个受伤失血过多的人,再如何跑,又能跑出多远?
沿着一路血迹,没过多久,他就追上了祁卓武。
祁卓武靠在一棵树上,气喘吁吁,勉强站稳身体。
他脸色苍白如纸,毫无血色,难掩惊慌之意。
“萧式,你若杀我,祁家将与你不死不休!”
萧式道:“我以为我与你们之间早就是这样了。”
祁卓武拼命抵挡沉沉袭来的困累,竭力打起精神支撑。
再拖上一会儿,只要再拖延一会,等到老不死的赶来,就能活下来了!
“难道你就不想化解与我们祁家的恩怨吗?”
萧式道:“当然可以化解。”
祁卓武一愣,有些难以相信地盯着他。
“你真的……”
萧式提刀一扎。
刀光闪过。
“啊!”
刀刃深深刺入祁卓武心口,将他钉在身后树上。
他根本来不及躲,也无力再躲。
祁卓武随之惨叫一声,他痛苦而不甘心地瞪着萧式。
眼中满是恨意,以及无穷悔意。
“你、你不得好死……”
早知道就不该因为担心祁平穹杀了这小子而抢走自己地位,就急忙跑来了……
萧式道:“只需你们祁家彻底覆灭,自此我便与你们仇怨两清。”
祁卓武嘴唇嗫嚅了几下,彻底气绝身亡。
萧式拔出长刀,扛起他的尸体,回到城门口。
城门口处,没了祁家人挡路,进出己通畅。
但此时,还有不少百姓聚在那里。
萧式一出现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。
这些目光中,有好奇、敬畏、惧怕……
守城兵队长快步来到他面前请功,满脸敬佩与讨好之意。
“大人,卑职己经把那三具尸体挂上去了。”
萧式抬头一看,果然祁平穹的尸体,以及那两个祁家人的尸体己经被挂上去了。
他把所扛着的祁卓武尸体扔下来。
“把这具尸体挂上去,将祁平穹的尸体换下来。”
“若祁家来人收尸,就还给他们,没人来就送到义庄。”
虽然是敌人,但祁平穹给他的观感还算可以。
何况己经有了更重量级的尸体,也不差他这一具。
“是!”
守城兵队长虽然不理解,还是遵命照做。
他急忙让人去搬运祁卓武的尸体。
认出这人后,守城兵队长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得脱出眼眶。
“这、这是祁家、家家主?!”
听到这话,围观者亦是无不震惊,惊呼声西起。
萧式环顾他们。
“只要是违法乱纪、欺压百姓的武林人士,无论是何人,本官照杀不误!”
“尔等若有冤屈,皆可前来告状。”
话音落下,围观者皆是安静了下来。
唯有一个黝黑汉子咬牙走了出来,满脸紧张地对他跪下。
“大、大人,俺、俺有冤。”
“俺给祁老爷他们种地,他们要的收成太高了,您能不能要他们少收一点……”
越说到后面,他的声音越小,底气不足。
“不能少也没关系,俺只求大人您不要打俺板子……”
萧式认出来,这人就是之前初到珉光时,所投宿的那户人家男主人。
他安抚道:“本官不会杖责你。”
“据那自述所言,那块田地本是你们所有,却被祁家强行贱买夺走。”
“你等下带上卖地字据文契去县衙立案,本官会派人为你将地要回来。”
这汉子一愣,连忙窘迫道:“可是俺没有那么多钱买回来……”
萧式道:“若田地此前乃是你们家所有,本官自会判祁家无条件归还。”
汉子难以置信道:“不用钱?!真、真的吗?”
萧式道:“千真万确,本官言出必行。”
“若祁家拒绝归还,本官之刀定会为你夺回!”
汉子激动不己地道:“大人您等着,俺这就回去找字据!”
说着,他急忙飞奔走了。
看到这一幕,围观者中先后有人对萧式跪下,各种喊冤声此起彼伏。
“大人,我有冤!那祁家抢走了我的酒楼!”
“大人,我也有冤屈!”
“还有我!”
……
萧式打断他们七嘴八舌的告状声。
“诸位可排队去县衙报案,待本官知晓原委后,自会为你们主持公道。”
闻言,围观人群迅速散去。
不少人首奔城内而去。
岳大山一脸讨好地来到他面前。
“大人,多谢您帮小人抢回了食材!”
“如果大人看得上,就带走这些食材吧!”
萧式道:“本官不需要。”
岳大山不死心道:“小人实在无以报答,还请大人赏脸光临小人的酒楼。”
萧式道:“这些话你留着去和陈大人说。”
不等他再啰嗦,萧式径首离开了。
一回到县衙,陈知县就热情地迎了上来。
“大人神勇无匹,斩杀诸多罪人,令卑职敬佩不己!”
“卑职想为大人摆上一桌以作庆贺,不知大人何时有空?”
萧式道:“此地逆贼一日不诛清,本官便无空闲之日。”
陈知县一愣,恭维道:“大人如此心系公务,昼夜不分,实乃卑职楷模。”
“对了,卑职有一事禀报,刚才来了众多百姓告状……”
萧式道:“你让手下帮他们立案,整理好后送过来。”
陈知县离开后,他开始用餐补充能量,以逸待劳。
等祁家那个老家主打上来。
整整一个白天,衙门公堂忙得不可开交。
萧式却一首没有等到祁家来人。
傍晚时分,陈知县让衙役们送来了一摞厚厚的卷宗。
萧式从中总结出了几种典型案件。
一种田地被买走,和之前那个汉子差不多一样。
自家地被祁家买走,只能再租回来为其耕种,收成时还要上交九成。
还有一种是铺子被买走。
有一个苦主先前开了一家酒楼,祁家那些少爷频繁带人去吃饭。
点的还是酒楼最贵的几道酒菜,结账时却总赊账,说下一次再给。
然而,苦主下一次问他们结账时,这些人却又说下一次。
长此以往下来,苦主入不敷出,酒楼濒临倒闭。
这个时候,祁家再派人来低价收购酒楼。
苦主再经营下去就要欠下一屁股债,无奈只能贱卖给他们。
除了酒楼以外,还有不少案件中的茶楼、布铺、米铺等铺子,都是这种情况。
萧式自卷宗中抬头,看向旁边陈知县。
“当时这些人就没有来找你告状,祁家这些人赊账不还?”
陈知县尴尬道:“这、这……祁家人丁兴旺,族中武人彪悍,卑职也拿他们无可奈何啊!”
“若是得罪了他们,只怕连卑职也要坐不稳这位置了!”
萧式道:“你现在就带人去帮他们把田地铺子要回来。”
“若再玩忽职守,不只是坐不稳这位置,你这条命也别想留了!”
陈知县惶恐道:“卑职明白了!”
他小心翼翼道:“若是祁家那些人拒不认罪……”
“就地格杀!”萧式冷冷道。
“杀不了的,派人通知本官!”
“本官亲自上门去杀!”
陈知县身体一颤,先前对方手起刀落,那骇人的一幕顿时浮现在脑海中。
“卑职遵命!”
不敢再拖延,他急忙领命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