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朗的家藏在老街区深处的独栋里。推开铁艺大门时,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,暖黄的光线勾勒出满墙的黑胶唱片和吉他。与他顶流偶像的身份截然不同,这里处处透着少年人的随性。
“随便坐。”他局促地挠挠头,转身冲向厨房,“我给你倒点喝的?有冰镇梅子酒,还是上次你说好喝的那款…”
关山月打量着客厅。落地窗外是爬满藤蔓的露台,月光透过叶隙洒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墙上挂着一幅没完成的油画,画中主角赫然是她自己。
“画得不错。” 她指尖拂过画布。
林朗端着酒杯的手一抖,酒液差点洒出来。“没,没画完…” 他把酒杯递过来,耳尖红得能滴出血,“那天看到姐姐站在旁边,突然就想画了。”
梅子酒的酸甜混着清冽的酒香在舌尖弥漫开来。关山月靠在露台栏杆上,看着远处老城区的万家灯火。这里只有晚风拂过梧桐叶的沙沙声。
“歌呢?” 她转头时,正好对上林朗望过来的目光。
他站在客厅中央,怀里抱着一把木吉他,亚麻灰的头发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。
“可能有点幼稚。”他低头拨了个和弦,声音闷闷的,“是写关于遇见的。”
指尖落在琴弦上的瞬间,他整个人仿佛变了。那些属于少年郎的桀骜,全都融化在温柔的旋律里。
前奏响起时,关山月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样子,那个被醉女骚扰时眼神冰冷的少年,此刻正低着头,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。
“老街的灯笼晃啊晃,
你撞进我酒杯里的光,
像陈年的酒 像未拆的糖,
连心跳都忘了伪装…”
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清澈,带着点甜蜜,每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石子,轻轻砸在心湖上。
唱到副歌时,他抬起头,桃花眼里盛着整片星空,首首地望进她眼底:
“他们说我该是燃烧的火,
却在你眼里 烧成了河,
我希望 你别皱眉,
让我做你掌心的月光,
好不好?”
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,露台上的风铃突然叮当作响。
“不好。”关山月故意板起脸,却在看到林朗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时,忍不住笑了,“月光太凉,我更喜欢会发烫的太阳。”
林朗愣住了,随即反应过来,猛地冲过来抓住她的手腕。他的掌心滚烫,带着紧张的颤抖:“那,那我做太阳!我可以的!”
关山月被他逗笑了,反手握住他的手。
他的手指很长,骨节分明,指尖因为常年弹吉他带着薄薄的茧,握起来却意外地让人安心。
“歌很好听。” 她认真地说,“比你唱过的所有歌都好听。”
林朗的眼睛亮亮的。他突然低下头,鼻尖差点碰到她的额头,声音带着点压抑:“姐姐,我可以抱你吗?”
月光落在他挺拔的鼻梁上,勾勒出少年人独有的、带着锋芒的轮廓。
关山月没有回答,只是轻轻松开了他的手,转而环住了他的颈。
这个动作像无声的许可。
林朗的呼吸猛地一滞,随即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,缓缓伸出手,环住了她的腰。他的动作很轻,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,仿佛怕碰碎了眼前的珍宝。
“姐姐…”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,带着少年人特有的、干净的气息,“我好像,有点喜欢你。”
关山月的指尖插进他的发间,触感柔软得像云朵。
“林朗。”她轻声唤他的名字。
“嗯?”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,声音闷闷的。
“别像个小可怜。”她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,“在我面前,不用装。”
林朗的身体猛地一僵,随即更紧地抱住她,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。
“我没有装,”他声音带着点哽咽,“在姐姐面前,我只想做林朗,不是那个被公司包装的‘顶流’,也不是谁的‘小狼狗’。”
晚风吹起露台的纱帘,月光趁机溜进来,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。林朗的手指无意识地着她的手腕,像在确认这不是梦。
“留下来吧。” 他突然说,声音低低的,“卧室收拾好了,有你上次说好用的那款香薰。”
关山月看着他眼底的恳求,突然想起自己刚穿越时,在图书馆古籍分馆被那本蓝皮书砸中的瞬间。那时的她绝不会想到,有一天会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女尊世界,被一个唱着情歌的少年抱住,心跳乱得像团麻。
她抬手,轻轻拂过他的眉眼。“好。”
林朗拉着她的手跑向二楼,经过书房时,她瞥见书桌上摊着的乐谱,上面用铅笔写满了修改的痕迹,角落画着个小小的简笔画。一只柴犬叼着颗星星,旁边写着 “送给月亮”。
房间果然收拾得一丝不苟。床头柜上摆着好闻的柑橘味香薰,衣柜里甚至挂着她能穿的丝绸睡袍。
“我…我去洗澡。”林朗的耳朵红得能滴出血,转身时差点撞到门框。
关山月失笑。明明在舞台上能对着万人放电,私下里却纯情得像张白纸。
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时,她靠在床头翻看手机。指尖在屏幕上划到林朗的朋友圈,最新一条是三小时前发的一张包厢的照片,配文 “等月亮”。
浴室门打开时,林朗穿着松垮的白色浴袍走出来,发梢滴着水,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。看到她注视的目光,他突然僵在门口,手忙脚乱地想把浴袍拉紧。
“过来。” 关山月拍拍床边。
他磨磨蹭蹭地走过来,坐下时离她还有半臂距离。关山月拿起毛巾,自然地帮他擦头发。手指穿过湿漉漉的发丝时,他的身体瞬间绷紧,呼吸却渐渐放软,像被顺毛的猫。
“姐姐,”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,声音低哑,“一起睡吗?”
他的桃花眼里满是紧张,却又带着期待。
“床够大。” 她松开毛巾,躺回被子里,“别踢被子。”
林朗蹑手蹑脚地躺上来,身体绷得笔首,离她足有一拳的距离。首到确定她没有反感,才试探着往这边挪了挪,最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,虚虚地环住她的腰。
“晚安,姐姐。”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,像羽毛搔过心尖。
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,落在他安静的睡颜上。
她轻轻挣了挣,反而被他抱得更紧。林朗在梦里呓语,含糊地念着 “姐姐别走”,像只缺乏安全感的小兽。
关山月失笑,抬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,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晚安吻。
窗外的月光正好,夜还很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