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星电话的电流声在套房里滋滋作响。
邬悦将蛇形吊坠贴在锁骨处，纳米芯片的灼热感穿透皮肤。
落地窗外暴雨倾盆，她望着玻璃上蜿蜒的水痕，突然伸手将铂金项链扯断。
“你总爱破坏我送的首饰。”卫星电话里传来宁禹城低哑的笑声，金属切割声突然停止，“暗层里的东西没弄坏吧？”
战术腰带上的微型解码器正在解析芯片。
邬悦用匕首尖挑开首饰盒夹层，三张泛着檀香的宣纸飘落桌面。
青檀纤维在紫外线灯下显出暗红色纹路，与锦鲤池底的宣纸如出一辙。
“陈董事在池底铺了二十公斤青檀宣。”她将其中一张凑近台灯，纸面突然浮现出蓝色荧光脉络，“这些是生物吸附膜？”
“正确率85%。”金属切割声再次响起，宁禹城的声音裹着气焊枪的轰鸣，“当年陈氏集团偷运朊病毒原液，就是用这种特制宣纸当缓冲层。把芯片插进解码器侧面的凹槽。”
邬悦摸到暗层里的微型注射器，针管里晃动着银色液体：“你往血清里掺了石墨烯量子点？”
“追踪剂会在血管里发光十二小时。”卫星电话突然传出重物坠地的闷响，宁禹城的气息变得粗重，“两小时后中盛集团要开临时董事会，你还有西十七分钟拿到财务部保险柜里的原始凭证。”
预知画面毫无征兆地撕裂视网膜。
邬悦踉跄着扶住梳妆台，看见自己摔在布满冰渣的冷库地面，指尖凝结着蓝荧荧的霜花。
后颈的青色脉络突突跳动，她抓起注射器扎进颈动脉。
银色液体涌入血管的瞬间，卫星电话传来吴医生的警告：“量子点会加速神经毒素扩散！”
“足够撑到董事会结束。”邬悦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，露出锁骨下方的蛇形刺青。
刺青在量子点作用下泛着幽光，与解码器屏幕上的航海坐标产生共振。
宁禹城突然切断气焊枪：“你后颈的血管...”
“比昨天淡了三分之一。”邬悦将三张宣纸叠成纸鹤塞进战术腰带，纳米芯片显示冷链仓库的倒计时还剩01:27:56，“陈董事在财务部安插的线人，是孙管家的侄女？”
“确切说是养女。”卫星电话里传来纸质文件翻动的沙沙声，“三年前她帮陈董事篡改过冷链运输记录，记得查服务器D盘加密文件夹里的行车记录仪备份。”
暴雨拍打着酒店外墙的排水管。
邬悦套上防弹西装外套时，解码器突然发出蜂鸣。
航海坐标在电子地图上连成六边形，中心点竟与宁禹城此刻所在的港口仓库完全重合。
“那些冷冻柜...”她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，“解封后会释放携带朊病毒的生物气溶胶？”
“所以你得在五十分钟内拿到基因编辑项目的原始合同。”宁禹城的声音突然贴近话筒，仿佛在凝视她锁骨上发光的刺青，“我在你西装内衬缝了磁脉冲干扰器。”
财务部的电子门禁系统闪着红光。
邬悦用宣纸按住指纹识别器，青檀纤维吸附了前任总监的生物信息。
保险柜开启的刹那，预知画面再次闪现——戴着医用口罩的女人正在删除服务器数据。
“孙小姐，2019年12月6日的冷链车温控记录很有意思。”邬悦突然转身，战术腰带上别着的纸鹤正对着天花板监控探头，“零下18度的运输车在跨海大桥上产生37度温差，你猜陈董事知不知道你私改数据？”
正欲拔U盘的财务主管僵在原地。
邬悦趁机将磁脉冲干扰器贴在服务器机箱，量子点刺青突然灼烧般疼痛——这是预知能力在警告她有人正在远程清除数据。
“你以为拿到纸质合同就能翻身？”女人扯掉口罩冷笑，颧骨上的烧伤疤痕跟着扭曲，“陈董事三年前就料到这天，基因编辑项目的原始数据早就...”
服务器突然爆出电火花，所有屏幕同时跳出猩红的倒计时。
邬悦撞开消防通道的门，耳麦里传来宁禹城助理的惊呼：“地下车库里有两辆冷链车正在启动温控系统！”
预知画面如潮水般涌来。
邬悦看见自己躺在冷库地面积水潭里，手腕上的量子点刺青正在融化。
她从防弹西装里扯出磁脉冲干扰器，朝着车库监控探头掷去。
爆炸声响起时，战术腰带里的纸鹤突然自动展开。
被烧焦的青檀宣纸上，渐渐显现出带基因序列的暗纹——这正是三年前被篡改的基因编辑项目合同残页。
邬悦抹掉脸上的冰水混合物，从报废的冷链车底盘抽出黑色存储器。
量子点刺青突然在皮肤下游动，组成全新的航海坐标。
她望着车库顶棚渗漏的雨水，突然意识到那些蛇形光斑的排列规律，与宁禹城后腰的旧伤疤分毫不差。
卫星电话在此时震动，吴医生的新诊断报告覆盖了倒计时界面：【量子点己锁定朊病毒扩散路径，注意避开高温环境】。
邬悦撕开被冰水浸透的衬衫下摆，露出腰间闪烁着青光的微型信号发射器。
陈董事嘶哑的吼叫突然从某辆冷链车的广播里炸开：“你以为拿到合同原件就能扳倒我？”车载温控屏的数值正在急速攀升，“当年参与基因编辑的核心成员，可都在这两辆车里。”
邬悦后颈的青色脉络突然收缩成点状。
她望着车玻璃上扭曲的雨痕，露出宁禹城教她的那种冷笑：“包括三年前在实验室纵火的那位助理研究员？”手指轻轻划过量子点刺青，“他腰椎里的定位芯片，现在应该还在发烫吧？”邬悦指腹着战术腰带上的微型信号发射器，冷链车顶棚渗漏的雨水在防弹西装表面晕开深色水痕。
她凝视着广播喇叭上凝结的冰霜，耳麦里传来宁禹城同步敲击键盘的声响。
“让陈董事听听这个。”她将黑色存储器贴在冷链车门锁处，纳米芯片自动播放出三年前的实验室通话录音。
助理研究员沙哑的求饶声在车库回荡时，车载温控屏的数值突然停止了攀升。
卫星电话震动的频率与后颈量子点刺青的灼痛同步，邬悦转身走向消防通道：“我需要你切断B区供电。”
“己经在操作。”宁禹城的声音混着港口呼啸的海风，“三分钟后备用电源启动时，负二层冷库的电子锁会重置成初始密码。”
邬悦在安全通道拐角处刹住脚步。
预知画面突然刺入视网膜——穿灰色保洁服的男人正往通风管道倾倒液态氮。
她立即抽出磁脉冲干扰器掷向天花板，炸裂的电火花惊得暗处人影踉跄后退。
“刘特工在D区通风口。”她对着卫星电话低语，战术靴碾过满地冰渣，“让孙管家带人去守西侧安全梯。”
宁禹城敲击键盘的节奏加快：“你确定要拿自己当诱饵？”
邬悦解开防弹西装第三颗纽扣，露出锁骨下蛇形刺青的幽光：“他偷拍的刺青照片还差最后三处细节。”纳米芯片显示刘特工的手机正在向陈董事传送实时画面，“记得让吴医生准备两倍剂量的神经解毒剂。”
当备用电源的嗡鸣声响起时，邬悦准确输入冷库电子锁重置后的八位数密码。
预知画面中即将喷射的液态氮变成了真实袭来的寒雾，她侧身躲过致命冰锥，战术腰带里弹出的电磁索瞬间缠住刘特工脚踝。
“陈董事没告诉你吗？”邬悦踩着对方掉落的手枪走近，量子点刺青在冷库蓝光下泛着诡异波纹，“基因编辑项目的原始数据，是用朊病毒载体加密的。”
刘特工挣扎着摸向腰间遥控器的手突然僵住。
邬悦蹲下来展示存储器里蠕动的银色代码：“碰到人体温度就会自动解码，你说这些数据现在贴着谁的心脏？”
卫星电话里传出宁禹城闷笑：“监控显示陈董事的私人飞机正在申请紧急航线。”
邬悦将电磁索另一端扣在冷库管道上，转身时战术腰带突然发出警报。
预知画面闪现出财务部林主管惊慌失措的脸——这个答应替她保管合同原件的女人，此刻正抱着保险箱往逃生通道狂奔。
“备用方案。”她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，从西装内袋摸出宁禹城准备的磁吸式追踪器，“让安保部王队长截住西侧货梯。”
预知能力再次撕裂神经。
这次她看见林主管在电梯里撕毁合同的瞬间，立即改变指令：“不，让她带着复印件去地下停车场。”
宁禹城停顿半秒立即领会：“你要用假合同钓幕后的人？”
邬悦将真合同塞进冷库排风管夹层，量子点刺青突然在皮肤下聚成箭头形状。
当她冲进停车场时，正好看见林主管将文件箱交给戴口罩的快递员——那人右手虎口的蝎子刺青，与预知画面中销毁服务器数据的凶手完全重合。
“现在！”她对着卫星电话喊出的刹那，孙管家带着安保队从三个方向合围。
磁吸式追踪器显示快递员的电动车正在驶向港口方向，与宁禹城所在的仓库位置重叠。
宁禹城的声音裹着汽笛声传来：“你让陈董事亲自验证了假合同的生物加密章？”
“他办公室的紫外灯照到第五页会显形。”邬悦扯开被液态氮冻住的衬衫下摆，露出腰间真正的合同水印，“让你安排在董事会的张董记得戴琥珀镜片。”
当吴医生带着解毒剂冲进停车场时，邬悦正倚着冷链车查看纳米芯片。
量子点刺青突然剧烈震颤起来，预知画面中本该被扣押的快递员，此刻正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中盛集团顶楼。
“我们抓到的替身耳朵后面没有黑痣。”她攥紧突然失效的磁吸追踪器，发现真合同上的水印正在莫名消退，“宁禹城，港口仓库的冷冻柜......”
尖锐的警报声突然从卫星电话那端炸开，盖过了宁禹城的回应。
邬悦望着停车场突然全部黑下去的监控探头，后颈的青色脉络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——这次预知的画面里，穿着快递员制服的男人正将真正的合同残页，贴在某具冷冻尸体的额头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