玻璃幕墙外的晨光在宁禹城肩头跳跃，邬悦闻到他身上雪松混着檀木的香调。
她将打印好的资金流水推过黑色大理石桌面，指尖堪堪擦过对方袖扣的铂金边缘。
“昨晚九点十七分，林峰在云顶会所见了数据中心总工程师。”邬悦调出手机监控截图，注意到宁禹城瞳孔骤缩成危险的针尖，“他们在洗手间交换的 U 盘里，藏着三笔跨境转账记录。”
宁禹城扯松暗纹领带，金属扣撞击桌面的脆响让邬悦后颈发紧。
他忽然倾身越过桌面，带着体温的阴影笼罩住她微微发抖的膝盖：“你怎么拿到会所监控的？”
“消防通道第三个摄像头有 0.7 秒盲区。”邬悦咽下喉咙里翻涌的血腥气，虹膜深处尚未褪尽的数据流再次泛起蓝光。
半小时前强行入侵安保系统的副作用还在撕扯神经，她必须赶在预知能力冷却前让宁禹城看到——
男人骨节分明的手突然覆上她眼睑，温热的龙舌兰酒香冲破代码构筑的屏障：“别用那个能力。”
二十三层会议室骤起的争吵声穿透双层隔音玻璃时，邬悦正把第七块方糖扔进黑咖啡。
陈默摔在投影仪上的文件惊飞了窗台的白鸽，张律师推眼镜的反光晃过她锁骨位置的山茶花胸针。
“三千万资金缺口？邬小姐看过年度财报吗？”陈默扯开阿玛尼西装的前襟，露出领口内侧暗绣的林氏集团标志，“宁氏现金流足够收购三个林峰那种暴发户！”
邬悦用银匙搅碎咖啡表面的拉花，瓷杯与托盘碰撞的脆响让全场骤然安静。
她迎着十二道审视的目光走到全息投影区，染着咖啡渍的指尖划过悬浮的数字矩阵：“上季度在建工程核减额虚增了 17.4%，恰好等于被质押的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宁禹城突然出声，腕表蓝宝石表面折射的冷光劈开凝滞的空气。
他起身时带翻的真皮座椅撞在防弹玻璃幕墙上，震得天花板垂落的六国同传耳机微微晃动。
邬悦看着男人轮廓锋利的侧脸逼近，他袖口露出的星空顶碎片正在她视网膜上灼烧出重叠的残影。
当带着薄茧的拇指按上她沾着咖啡渍的虎口时，预知画面里本该出现在明早的头条新闻突然裂成纷扬的雪片。
“调取数据中心全部访问日志。”宁禹城的声音擦着她发烫的耳垂砸向面色发青的陈默，“现在，立刻。”
暮色漫过金融街的霓虹灯牌时，邬悦在总裁专属电梯里数宁禹城解袖扣的次数。
金属碰撞声第三次响起时，对方忽然将带着体温的星空顶碎片塞进她掌心。
“负三层防爆门的瞳孔识别系统……”宁禹城按下 B3 按钮，电梯失重感让邬悦踉跄着撞进他胸膛，“明天开始录入你的生物信息。”
电梯门开合的瞬间，邬悦瞥见安全通道闪过半片银灰衣角。
她佯装整理头发按住太阳穴，预知能力残余的波动捕捉到陈默手机屏幕的残影——正在删除的通话记录里，有个未接来电显示着林峰私人号码的前西位数字。
邬悦盯着电脑屏幕右下角跳动的数字，鼻腔里泛起铁锈味。
她借着整理碎发的动作按住太阳穴，视网膜上尚未消散的蓝色数据流在财务报表间穿梭。
突然跳动的三组数字在预知画面中裂变成猩红的警报符号——王总名下的离岸账户将在14点32分收到林峰控股的汇款。
"宁总。"她抓起桌角的薄荷糖含进嘴里，冰凉的刺激感压住喉咙里的血腥味，"我需要调取上季度所有私募基金交易记录。"
宁禹城从全息投影的蓝光中抬头，腕表折射的光斑扫过她发白的指节："法务部三分钟前刚送来加密文件。"
"来不及了。"邬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预知画面里王总正在销毁的纸质凭证突然放大，她脱口而出："重点查7月6日那笔八千万的债券回购协议，付款方是......"
话音未落，张律师抱着文件撞开玻璃门。
飘落的纸页上，"林峰资本"的水印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。
防弹玻璃电梯下降到地下车库时，邬悦数着宁禹城解袖扣的次数。
第三次金属碰撞声响起时，男人突然将星空顶碎片按在她掌心："等会别碰王总的雪茄。"
黑色迈巴赫碾过金融街的梧桐落叶，邬悦望着后视镜里倒退的霓虹灯牌。
预知能力冷却带来的晕眩感让她不得不抓住真皮座椅边缘，指腹触到夹层里微凸的芯片轮廓——这是上周在陈默办公室发现的同型号追踪器。
"王总办公室有六个隐藏摄像头。"她装作整理裙摆，指尖在宁禹城膝头快速敲击摩斯密码，"东南角那盆金钱树有问题。"
宁禹城面不改色地按下车窗，秋风吹散他低沉的回应："等会你站到我右手边。"
红木门打开的瞬间，雪茄烟雾裹着沉香木气息扑面而来。
王总的手指正着翡翠扳指，看到邬悦时嗤笑着弹落烟灰："宁氏现在需要小姑娘当说客了？"
邬悦的太阳穴突突首跳。
预知画面中王总藏在保险柜第三层的账本突然闪烁，她借着扶眼镜的动作发动能力，视网膜上浮现出正在传输数据的手机界面——林峰发来的加密短信还剩17%进度。
"上个月16号下午三点，您亲自去瑞士银行开了3589号保险柜。"她将平板电脑转向王总，染着咖啡渍的指尖划过突然变动的账户余额，"真巧，当天林峰控股的现金流就缩水了八千万。"
王总手里的雪茄掉在波斯地毯上，烧出个焦黑的洞。
他脖颈涨红着要去按桌底警报器，宁禹城的鳄鱼皮皮鞋己经踩住他西裤下发抖的膝盖。
"现在打给林峰。"宁禹城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，星空顶碎片在掌心折射出冷冽的蓝光，"开免提。"
邬悦突然按住剧烈抽痛的右眼。
预知画面里本该保持沉默的林峰竟然接通了电话，这打乱了她推算七十三次的对话走向。
她猛地咬破舌尖，在血腥味弥漫口腔的瞬间发动思维控制——王总伸向手机的手指诡异地转了个弯，重重按在删除键上。
"看来王总需要时间考虑。"宁禹城突然揽住邬悦轻颤的肩，"我们明早再来。"
地下车库的冷风掀起邬悦的西装下摆，她踉跄着撞进宁禹城怀里。
男人身上雪松混着龙舌兰的气息盖过她鼻血的味道，温热手掌隔着衣料按住她痉挛的胃部："你刚才控制了王总多久？"
"三秒......"邬悦盯着通风管道闪烁的红外探头，"但林峰应该截获了异常信号。"她摊开掌心，星空顶碎片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，"陈默办公室也有这种材质残渣。"
宁禹城突然将她抵在劳斯莱斯车身上。
他屈起的膝盖恰好挡住监控镜头，修长手指擦去她唇边的血渍："今晚去我家看年度财报原件？"
车载香氛系统喷出白檀味的雾气时，邬悦正用湿巾擦拭眼镜片。
突然震动的手机屏幕上，匿名邮件正在传输某段监控视频——画面里陈默的皮鞋尖粘着星空顶材质的蓝色晶体，背景音是林峰特有的沙哑笑声。
"宁总。"她将手机倒扣在膝头，"明天能调取董事会成员的视网膜识别记录吗？"
霓虹灯牌的光影掠过宁禹城棱角分明的侧脸，他解开两颗衬衫纽扣，露出锁骨下方淡红的抓痕："你该叫我禹城。"
邬悦的耳垂突然发烫。
预知能力残余的波动让她看到男人未来三秒的动作，当带着薄茧的指尖真的抚上她后颈时，车载系统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——陈默的虹膜信息正在三十八楼档案室激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