邬悦站在宁氏大厦37层的落地窗前，指尖无意识着西装口袋里的加密手机。
十分钟前刚结束的海外并购会议还残留着硝烟味，她低头看向掌纹间若隐若现的淡青色血管——预知能力透支后的副作用正在消退。
"邬总监，这是您要的财务模型。"苏瑾踩着细高跟将文件夹拍在办公桌上，深紫色美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。
邬悦转身时恰好捕捉到对方眼底转瞬即逝的讥讽，就像三天前在茶水间撞见苏瑾将她的咖啡杯往桌沿推了半寸。
视网膜突然泛起熟悉的灼热感，邬悦扶住桌沿的手指骤然收紧。
破碎的画面在眼前炸开：苏瑾站在打印机前将某页文件抽走，十分钟后的项目汇报会上自己手里的资料页码断层。
她眨掉最后一丝眩晕，从抽屉取出备用U盘插进电脑。
电梯下行至25层时，邬悦对着镜面整理丝巾。
金属轿厢突然剧烈晃动，头顶照明灯滋啦作响。
她后颈寒毛竖起的刹那，预知画面里闪现出地下车库某个监控死角的黑色面包车。
当电梯停稳在B2层，她果断按下16层的按钮。
宁禹城推开会议室玻璃门时，邬悦正将激光笔停在项目预算表的第三栏。
她今天特意选了雾蓝色套装，耳垂上两颗珍珠随着讲解轻微晃动。
当苏瑾抱着迟到十五分钟的补充资料闯进来，邬悦己经调出提前打印的完整版文件。
"关于东南亚分公司的物流成本优化方案......"邬悦忽然转向苏瑾，"能帮我把附录三的测算数据投影出来吗？"会议桌下的左手按住突然震动的手机，这是她今早故意留在陈默办公室的监听装置传来的警报。
苏瑾握着遥控器的手指关节发白，投影仪亮起的瞬间，满屏乱码引得满座哗然。
邬悦从西装内袋抽出备用存储卡："用这个试试？"当正确的数据图表铺满整面墙，宁禹城叩击桌面的指节顿了顿。
散会时邬悦在消防通道截住苏瑾。
通风管道的嗡鸣声中，她将对方遗落在打印机旁的工牌递过去："上周三晚上九点十七分，监控系统升级了面部识别功能。"这话让苏瑾涂着唇釉的嘴角微微抽搐——那正是她上次溜进总裁办公室的时间。
暮色染红江面时，邬悦在档案室找到了想要的东西。
泛黄的建筑图纸显示，地下三层禁入区原本是九十年代的实验楼旧址。
当她用荧光笔描摹图纸上的通风管道走向，加密手机突然收到李薇发来的偷拍照——林峰的助理正在查她三个月前的医疗记录。
宁禹城的消息在晚上八点跳出来：【来顶楼】。
首升机的探照灯扫过天台，邬悦看见他手里把玩的金属打火机，那是上个月她在慈善拍卖会故意举牌三次的拍品。
夜风卷起她袖口的沉香气息，男人忽然将门禁卡滑进她掌心："明天开始，你的权限升级到S级。"
邬悦在午夜惊醒。
预知画面里闪现出林峰办公室的电脑屏幕，搜索框里赫然是"突发性神经衰弱症状"。
她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，将藏在首饰盒夹层的药瓶拧开又关上。
月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床头，那里静静躺着宁禹城白天给她的门禁卡，金属边缘映出地下三层监控系统的绿色光点。
宁禹城推开总裁办公室的玻璃门时，邬悦正伏案核对季度报表。
晨光在她发梢镀了层金边，昨夜藏起的药瓶在抽屉里随着她转身发出细微响动。
“明晚七点，蓝湾游艇会。”他将烫金请柬压在财务报表上，指腹擦过她手腕内侧淡青色血管。
三天前的暴雨夜，就是这双手在凌晨两点精准指出海外并购案的汇率风险点。
邬悦垂眸整理袖扣，珍珠母贝纽扣映出男人探究的目光：“要穿正装吗？”
“林氏集团的周年庆。”宁禹城突然倾身撑住桌沿，龙舌兰酒的气息缠绕着她耳后的沉香，“你好像总能预判林峰的棋路？”
视网膜突然泛起灼热，邬悦借着捡钢笔的动作避开对视。
预知画面里闪现出宁禹城昨夜在书房翻查她入职档案的场景，电脑屏幕上的光标正停在“三年前突发性昏迷”的医疗记录栏。
监控室绿光在二十八层走廊明明灭灭，邬悦抱紧怀中的标书快步前行。
当电梯即将闭合的瞬间，她伸手挡住金属门——林峰的助理正抱着印有“新能源开发计划”的蓝色文件夹。
“邬总监对垃圾回收项目也感兴趣？”对方后退半步，文件夹封皮在顶灯下泛着诡异的珠光。
邬悦垂在身侧的左手猛然抽搐，这是预知能力触发的前兆。
破碎画面在视网膜炸开：三个月后，宁氏集团资金链在第三季度财报日断裂，林峰在记者会上举着相同封皮的文件微笑。
邬悦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，余光瞥见对方西装内袋露出的医疗中心logo——正是上周李薇偷拍到的机构。
茶水间的微波炉发出叮响，邬悦在氤氲的咖啡香里听见隔间传来的对话：“……林总说这次要让宁氏把老本赔光……”当她握着录音笔转过拐角，只剩苏瑾的香奈儿五号香水在空气里凝成细小的冰碴。
“这是你要的尽调报告。”宁禹城将文件夹推过桌面时，指节在“预期收益率38%”的数据栏敲了敲。
邬悦翻开内页，嗅到纸张上残留的雪松香，这是林峰书房熏香的味道。
落地窗外暴雨倾盆，她忽然按住男人正在签署文件的手：“记得三年前城西化工厂的收购案吗？”钢笔尖在合同上洇出墨点，那是他们初见时她阻止的毒地皮交易。
宁禹城转动尾戒的动作顿了顿，监控摄像头红光在他瞳孔里跳成两簇火苗。
邬悦知道此刻有六台隐藏摄像机对着自己，就像她知道顶楼保险柜里锁着装有她头发样本的密封袋。
当城市浸入午夜，邬悦站在淋浴间任热水冲刷预知能力带来的眩晕感。
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月牙形伤痕泛着疼，防水手机突然震动——是李薇发来的加密邮件，附件里林峰名下空壳公司的股权结构图正在疯狂变动。
邬悦裹着浴袍走向酒柜，冰桶里浮动的威士忌酒杯映出落地窗外的闪电。
她将三颗白色药片溶进琥珀色液体，仰头饮尽时看见镜中自己眼底的血丝正织成细密的网。
衣帽间暗格里，宁禹城送的那支门禁卡突然发出蜂鸣。
当邬悦刷开地下三层禁区的电子锁，通风管道传来的冷风掀起了她手中建筑图纸的边角——九十年代实验楼遗留的汞污染检测报告正静静躺在保险箱底层。
保险箱底层的汞污染报告在风中掀起一角，泛黄的纸张上隐约可见某串被红笔圈住的化学分子式。
邬悦的指尖悬在手机发送键上方，通讯录里“宁禹城”的名字在冷光中明明灭灭，窗外惊雷劈开夜幕时，她听见电梯井传来金属缆绳摩擦的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