量子防御系统的蜂鸣声还萦绕在耳畔，邬悦己经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凌晨三点的金融区。
她着口袋里仍在发烫的银杏书签，那些游动的血色代码在视网膜上投下暗影——供应商大会的电子门禁系统里，有十七个异常数据流正伪装成普通电流信号。
“十分钟。”她对着玻璃呵出的白雾呢喃，瞳孔深处泛起淡金色的涟漪。
这是预知未来十分钟商业走向的能力在生效，那些流窜的数据突然在她视野里具象成银色游鱼，其中三条正试图咬断中央空调系统的电力链。
茶水间飘来现磨咖啡的香气，陈助理端着两份三明治推门而入：“技术部确认数据流的源头在吉隆坡服务器，但……”他迟疑地瞥向正在调试全息沙盘的宁禹城，“伪装成普通故障的概率是87%。”
“概率是给会计师看的。”宁禹城将熔岩蛋糕里的核心数据投影到沙盘上方，暗红色的光点突然聚合成某个东南亚港口的三维模型，“刘会计，把上季度槟城港的关税异常波动调出来。”
邬悦突然按住太阳穴，金色涟漪在虹膜表面剧烈震荡。
在她预见的未来画面里，张秘书正用戴着祖母绿戒指的手指，将加密U盘插进茶水间的咖啡机接口。
这个动作将在九分西十二秒后发生。
“陈助，麻烦现在去更新咖啡机的安全协议。”她抓起会议桌上的石墨烯衬衫转身，“顺便帮我把市场部的新提案……”话音未落，预知画面突然切换成供应商大会现场，某个穿着保洁制服的人正将微型信号干扰器粘在演讲台背面。
宁禹城突然握住她发冷的手腕，掌心的温度惊醒了她的预知状态。
“三分钟前，李经理的虹膜验证出现在吉隆坡服务器机房。”他声音里带着冰酒般的冷冽，“而他的航班记录显示此刻应该在东京出差。”
办公室的智能玻璃突然转为防弹模式，张秘书的惊呼声从财务部传来。
邬悦看着银杏书签投射出的血色倒计时——距离供应商大会还剩七小时零五分，那些伪装成咖啡机程序的异常数据流，正在啃噬安防系统的最后防火墙。
“给他们开门。”邬悦突然将石墨烯衬衫按在心跳过速的胸口，芯片锁骨的部位开始发烫，“记得三年前华尔街之狼是怎么掉进自己挖的冰芯样本陷阱吗？”她转头望向全息沙盘上跳动的槟城港模型，“该让老朋友看看我们新设计的‘导电惊喜’了。”
落地窗外掠过三架无人机，投下的阴影恰好遮住邬悦激活预知能力的瞬间。
她看见未来十分钟内，李经理会带着伪造的安防漏洞报告冲进办公室，而张秘书的祖母绿戒指将在五分钟后接触咖啡机的生物识别屏。
“宁总，我需要借用您的分子料理餐车。”她突然露出初见那日的倔强神情，记忆金属餐盘在防弹玻璃的反光里映出星图，“既然他们想要数据漏洞，我们就用巧克力熔岩蛋糕送场数据风暴。”玻璃幕墙外的晨雾还未散尽，邬悦己经对着全息投影里跳动的数据图腾研究了两个小时。
吉隆坡团队发来的三维影像中，那尊檀木雕琢的迦楼罗神鸟正展开鎏金双翼，暗合着她锁骨芯片里刚破译的十六进制密码。
“邬总监，槟城那边说我们的报价单有问题。”刘会计抱着平板电脑急匆匆撞开防弹玻璃门，供奉在角落的招财猫摆件突然被气流掀翻，碎成三瓣的瓷片里露出微型信号发射器。
邬悦用银质镊子夹起仍在闪烁红光的瓷片，忽然想起昨夜破解的安防密码——那组以“招福”为密钥的摩尔斯电码。
当她抬头时，正巧看见张秘书涂着祖母绿指甲油的手指在茶水间门框上轻轻刮过。
“报价单哪里有问题？”她随手将碎瓷片收进钛合金保险箱，全息投影里的迦楼罗神鸟突然发出尖锐鸣叫。
槟城合作方发来的投诉邮件里，赫然标注着报价单上的龙纹水印覆盖了他们的国花朱槿图腾。
陈助理端着冰美式的手抖了一下：“天呐，上周设计部说这是宁总亲自审定的祥瑞图案......”
邬悦己经调出三日前的工作记录，果然在张秘书经手的版本里，原本的朱槿暗纹被替换成盘龙浮雕。
她摸了摸口袋里发烫的银杏书签，预知能力让她提前三秒听见走廊外渐近的脚步声。
“准备全息会议。”她突然将咖啡泼在智能玻璃上，深褐色的液体在防弹表面流淌成槟城地图，“刘会计，把上个月吉隆坡分公司的祭祀活动影像调出来，要那个用朱槿花瓣铺成数据流通道的特写。”
当槟城合作方怒气冲冲的全息影像投射在会议室时，邬悦正将最后一片朱槿标本嵌进全息投影仪。
她披着宁禹城留在椅背上的石墨烯西装，指尖划过三维影像里正在绽放的朱槿花：“这是我们特别设计的动态图腾——当贵方密钥激活时，龙纹会蜕变成朱槿花瓣。”
合作方代表惊愕地看着那些金色龙鳞在数据流中片片剥落，露出底下流淌着槟城港口经纬度的朱槿花脉。
邬悦适时调出吉隆坡祭祀影像，画面里飘落的朱槿花瓣与报价单上的图腾完美重合。
“这是宁氏集团对槟城文化的献礼。”她轻触全息投影，原本被篡改的龙纹突然化作万千花瓣，裹挟着加密数据涌向东南亚地图，“就像用娘惹瓷器的裂璺纹路传递摩尔斯电码，我们相信真正的合作应该尊重每个文明的密码。”
陈助理偷偷擦汗时，看见张秘书藏在会议室外惨白的脸。
邬悦的预知视野里，那个祖母绿戒指正在七米外的打印机旁颤抖，但她此刻更在意全息影像里突然闪现的物流数据异常——本该在槟城港卸货的智能集装箱，定位显示正在马六甲海峡漂流。
当合作方代表转为笑颜时，邬悦己经收到宁禹城的加密简讯：【台风改道是假，海关刁难是真。
己联系梳邦再也的拿督陈，货轮会在日落前入港。】她摸着发烫的手机，忽然想起昨夜他教她辨认星图时，说导航仪不如人脉网络可靠。
茶水间的蓝山咖啡香混着张秘书的香奈儿五号香水飘来，邬悦在检修咖啡机的间隙，突然发现加密文件里的纳米机器人参数被篡改成上周淘汰的版本。
预知能力让她看见张秘书昨夜用戴着戒指的手修改代码的画面，而此刻那个U盘正藏在对方胸针里发烫。
“张姐今天的胸针很别致。”邬悦突然将手搭在对方肩上，指尖轻轻擦过孔雀羽毛装饰，“像极了宁总书房里那枚能自动销毁数据的智能U盘。”她感觉到掌心下的身体瞬间僵硬，“你说要是市场部知道有人用祖母绿戒指的棱角刻录数据芯片......”
没等对方开口，邬悦己经将备份芯片插入终端。
全息屏幕上跳动的正确参数与错误版本形成鲜明对比，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：“我更想知道，三年前是谁用同样的手法让林总监背了黑锅。”
夕阳将金融区的玻璃幕墙染成琥珀色时，邬悦在咖啡厅看见宁禹城风衣上沾着的热带雨林气息。
他掌心里躺着的铂金项链正在旋转，吊坠是缩小版的银杏书签，叶脉里嵌着星图碎钻。
“这是能屏蔽非法信号干扰的量子加密器。”他帮她戴项链时，呼吸扫过她后颈的芯片纹身，“当然，也是我私心的坐标定位——下次预知未来的时候，记得把我也算进去。”
邬悦低头看见吊坠里流转的星云，忽然发现那些星子排列竟与槟城港的物流路线完全吻合。
玻璃橱窗外有三架无人机掠过，投下的阴影让她想起昨夜破解的安防漏洞，而此刻咖啡杯底的反光里，某个穿着灰色连帽衫的身影正在对面大厦调试长焦镜头。
“明天就是供应商大会......”她着银杏吊坠，突然被宁禹城喂了一勺熔岩蛋糕。
爆浆的巧克力里藏着数据芯片的清凉，她尝出这是能瘫痪信号干扰器的反制程序。
暮色渐浓时，两人手腕上的智能终端同时震动。
全息投影里，本该在槟城港的集装箱正闪烁着危险红光，而刘会计发来的紧急报告显示，有不明势力正在篡改供应商的资质认证数据。
邬悦望着玻璃幕墙上自己与宁禹城交叠的倒影，忽然笑起来：“看来有人等不及要看我们的‘导电惊喜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