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阵图残页与沙海蜃楼

2025-08-18 2170字 3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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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云岫峰返回时,苏明远遣人送来了消息:苏家在整理影阁旧档时,发现了半张与锁魂匙齿纹吻合的阵图,图上标记着魔域入口的三道机关,却唯独缺了最重要的“破阵诀”。

“看来玄渊手中的,正是那半张带诀的阵图。”沈清禾将两张残图拼在一起,图中死亡沙漠的位置用朱砂画了个圈,圈外写着“七星泣血,门开月蚀”——显然是开启魔域的条件。

行止指尖点向图中最密集的符文:“这是影阁的‘血祭阵’,需以七位拥有淬火心血脉的人为祭,才能在月蚀夜打开石门。”他忽然看向沈清禾,眼中闪过担忧,“灵汐真人是影阁阁主之女,你既是她的后人,恐怕也在这‘血脉’之列。”

沈清禾心头一紧,流霜剑在手中微微震颤,似在预警。她忽然想起黑风峪那些丢失的孩童,或许并非为了祭蚀月煞,而是玄渊在筛选血脉合适的祭品。

“我们必须去趟死亡沙漠。”沈清禾将阵图折好藏入袖中,“就算找不到破阵诀,也要毁掉血祭阵的阵眼。”

行止点头,从乾坤袋里取出件银丝软甲:“这是用云心草纤维混着玄铁熔铸的,能抵挡魔气侵蚀。”他替她系好甲带,指尖在她锁骨处轻轻一触,似有若无的暖意漫开来,“沙漠中多蜃楼幻象,若走失了,就握紧流霜剑,它会指引你找到我。”

死亡沙漠的沙粒带着灼人的温度,踩上去竟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。沈清禾跟着行止走了三日,罗盘指针始终在疯狂打转,西周的沙丘明明看着相同,却总在转身时变换方位——是玄渊布下的“迷沙阵”。

“他在拖延时间,等月蚀夜。”行止从沙中拔出块残破的石碑,碑上刻着影阁的蛇纹,“这阵每到子时就会变换方位,我们得在今夜找到阵眼。”

子时的沙漠忽然起了雾,雾气中浮现出座城池的虚影,城墙挂着影阁的黑幡,幡下站着个红衣女子,正对着他们盈盈浅笑——竟是沈清禾穿越前的模样。

“清禾,回来吧。”红衣女子伸出手,身后的城门缓缓打开,露出熟悉的便利店与出租屋,“这里的恩怨与你无关,何必蹚这浑水?”

沈清禾的脚步忽然变得沉重,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,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现代记忆翻涌上来:父母的白发,朋友的笑脸,甚至街角奶茶店的甜香……都在诱惑她转身。

“清禾!”行止的声音穿透幻象,带着流云剑的清越,“看看你的剑!”

沈清禾猛地低头,流霜剑的剑穗正死死缠着她的手腕,朱砂如血般发烫,烫得她瞬间清醒——那红衣女子的眼底,藏着与玄渊面具下相同的黑气!

“雕虫小技。”沈清禾挥剑劈开幻象,赤红剑气扫过之处,雾气瞬间消散,露出身后张牙舞爪的沙怪——正是迷沙阵的守卫,以旅人执念为食。

行止流云剑早己出鞘,莹白剑气与赤红剑气相撞,在沙地上炸开金红交辉的星火,沙怪遇火便发出凄厉的嘶鸣,化作粒粒金沙。

“阵眼在西北方。”行止指向远处那座始终不变的沙丘,“只有那里的沙子,带着阵图符文的气息。”

两人冲到沙丘顶时,正见玄渊蹲在沙坑边,手中阵图的残页己与苏明远送来的拼合完整,图上的符文正随着月蚀的临近渐渐亮起。

“你们果然来了。”玄渊站起身,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戾气,眼中却带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,“正好,缺了最后一位祭品,就用你来凑数吧。”

他忽然抬手,沙坑中飞出七道锁链,分别缠向沈清禾与周围六个被掳来的孩童——那些孩子的眉心,都有淡淡的红痕,竟真的带着淬火心的血脉!

“放开他们!”沈清禾流霜剑斩断缠向孩童的锁链,行止则祭出云霜玉,双玉的光芒在沙坑中织成屏障,暂时挡住了玄渊的攻势。

月蚀开始了,天空中的圆月被黑影一点点吞噬,沙坑中的符文亮得刺眼,魔域入口的石门己隐隐浮现出轮廓。

“晚了。”玄渊狂笑,“月蚀至,血脉齐,就算没有你,这门也一样能开!”

他猛地将锁魂匙插入石门的凹槽,门缝中立刻喷出黑紫色的魔气,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,朝着众人扑来!

沈清禾看着那些瑟瑟发抖的孩童,忽然将流霜剑横在颈间:“玄渊,放了他们,我随你处置。”

行止大惊失色,想拉住她却被她用眼神制止。沈清禾望着玄渊,眼中没有恐惧,只有平静:“你我都知道,强行开启魔域只会生灵涂炭。灵汐真人留下钥匙,不是为了让你复仇,而是为了让后人有选择的余地。”

玄渊握着钥匙的手忽然一颤,月蚀的阴影恰好落在他脸上,一半光明,一半黑暗,像极了他挣扎半生的心。

就在这时,沙坑中忽然飞出片云心草叶,叶上沾着的露水在月光下凝成灵汐的虚影。她没有说话,只是抬手抚过玄渊的头顶,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个受委屈的孩子。

玄渊的眼眶瞬间红了,握着钥匙的手缓缓松开。石门的缝隙渐渐合拢,魔气如潮水般退去。

“罢了……”他苦笑一声,将阵图撕得粉碎,“母亲说得对,我终究成不了她,也成不了父亲。”

月蚀结束的刹那,迷沙阵彻底消散,露出通往外界的路。玄渊转身走向沙漠深处,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,背影竟有种解脱的洒脱。

沈清禾望着他的背影,忽然将流霜剑收回鞘中。行止走到她身边,握住她冰凉的手,掌心的云霜玉还在发烫。

“我们回去吧。”他轻声说。

沈清禾点头,忽然发现沙地上不知何时落满了云心草的种子,在月光下泛着细小的光,像是三百年前的星光,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