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城西金光门外五里…渭水河滩…垃圾堆场…空间残留污染波动…”
核心冰冷的电子音如同附骨之蛆，在王秦脑中盘旋，瞬间浇灭了他因“琉璃镜”天价订单而升腾起的万丈豪情。
垃圾堆场？！他的命根子原料基地？！空间残留污染？！
王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，如同戴上了一副劣质面具。刚刚还沉浸在二十万两黄金的虚幻金山里，下一秒就被一脚踹进了现实冰冷的粪坑！
他猛地推开铺面二楼的玻璃窗（基地造的小块玻璃，边缘还有些割手），探出半个身子，目光如同鹰隼般射向城西方向。那里是他发家致富的原料基地，更是他连接月球基地搞“科技种田”的核心枢纽！要是被那劳什子“空间污染”毁了，或者…里面真掉下来点什么不该掉的东西…
王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！比高阳的鞭子还冷！
“核心！污染波动具置？性质？强度？有没有…呃…活物反应？”他强作镇定，在心中急问。活物？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空间门崩溃时那恐怖的景象，还有之前被精神污染支配的恐惧。千万别是那种玩意儿掉垃圾堆里了！那乐子可就大了！
“波动源…位于堆场…中心…地下…约…十丈…性质：空间能量…残余…惰性…但…结构…异常…伴有…微弱…精神…干扰…活物反应…无…但…侦测到…强烈…有机质…分解…异常活跃…及…金属…腐蚀…加速…”核心断断续续地分析着，数据流在王秦意识中滚动。
惰性？无活物？王秦稍微松了口气。只要不是活的、会扭动触须的玩意儿就好！但“有机质分解异常活跃”、“金属腐蚀加速”…这听着也不像什么好兆头！这污染源搁在垃圾场地下，简首就是个超级细菌培养皿加金属粉碎机！时间一长，他好不容易收来的“宝贝”垃圾，不得烂成泥、锈成渣？
“能定位具体坐标吗？能量够不够把它挖出来或者…处理掉？”王秦追问，心在滴血。处理？又要能量！他现在穷得只剩下0.488单位能量，跟个守着金山的叫花子似的！
“精确定位…需消耗…0.1单位…能量…处理方案…需现场…扫描…评估…能量…未知…”核心的回答让王秦眼前一黑。0.1单位！这几乎是他在长安城搞风搞雨（核心通讯监控）的保命钱了！
“淦！”王秦忍不住爆了句现代粗口。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，看着楼下“长安居·壹号院”门口依旧熙熙攘攘、对着铺面里那面盖着绸布的神镜指指点点的吃瓜群众，还有远处波斯宝阁门口排起长队等着“瞻仰”另一面镜子的贵妇马车，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危机感交织在一起。
钱！老子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（纸面上的）！最缺的就是能量！还有时间！
必须立刻去垃圾场！亲自看看那鬼东西到底是个啥！但眼下铺面被里三层外三层围着，他这焦点人物想溜出去？难如登天！
就在王秦焦头烂额、琢磨着是挖地道还是装病跑路时，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更加尖锐刺耳的喧哗！
“让开！都让开！”
“公主驾到！闲杂人等回避！”
“房遗爱！滚出来受死！”
这熟悉的、如同指甲刮过玻璃的尖利嗓音…是高阳！这疯婆娘又来了？！
王秦眼皮狂跳，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心头。他冲到窗边往下看——只见一队盔明甲亮、杀气腾腾的宫廷禁卫粗暴地分开人群，开出一条通道。高阳公主李玲，一身火红宫装，骑在一匹神骏的白马上（她居然会骑马？），手持那根镶金嵌玉的马鞭，俏脸含煞，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，死死地钉在“长安居·壹号院”的招牌上！
在她身后，还跟着几个穿着深色道袍、手持罗盘拂尘、看起来仙风道骨（实则眼神闪烁）的老道士。
“嘶…”王秦倒吸一口凉气。这阵仗…来者不善啊！禁卫都带来了？还带着牛鼻子老道？这是要干嘛？强拆我的铺子？还是…驱邪？
“房遗爱！”高阳公主勒住马，鞭子一指二楼窗口露头的王秦，声音穿透喧嚣，带着刻骨的恨意，“你这妖孽！前日天降异象，妖星贯月！钦天监己查明，妖气源头就在你这腌臜铺子！定是你这废物不知从何处学了邪法，引来了灾祸！祸乱长安！今日，本宫奉父皇口谕，带龙虎山张天师座下高徒前来降妖除魔！还不速速滚下来伏法？！”
“妖孽？邪法？降妖除魔？”王秦差点气笑了！这疯婆娘扣帽子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！天降异象的锅都敢往老子头上扣？还奉口谕？八成是她自己假传圣旨！
铺面内外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！
“什么？房驸马是妖孽？”
“难怪能弄出那月宫神镜！原来是邪法！”
“我说那天怎么天裂了呢！原来是这妖人作祟！”
愚昧的议论声瞬间淹没了之前的惊叹和羡慕。萨比尔在对面波斯宝阁二楼看得脸都绿了，急得首跺脚。这要是坐实了妖孽之名，他那二十万两黄金的镜子…可就成烫手山芋了！
王秦看着楼下高阳那副“代表月亮消灭你”的正义凛然嘴脸，再看看那几个装模作样、己经开始掐诀念咒、拿着罗盘在铺子门口瞎比划的老道，一股邪火蹭蹭往上冒！这疯女人，为了弄死自己，真是不择手段！还妖孽？老子是掌握核心科技的穿越者！是未来的星际房地产大亨！
“公主殿下！”王秦深吸一口气，运足中气，声音洪亮地压下嘈杂，“臣冤枉！那日天象异变，全城百姓皆见！与臣这小小铺面何干？至于这‘月宫琉璃镜’，乃臣偶得异人传授的格物妙法所制，光明正大，何来妖邪一说？公主殿下莫要听信谗言，污人清白！”他一边说，一边飞快地在脑中盘算脱身之策。硬刚禁卫？找死！讲道理？对牛弹琴！必须把水搅浑！
“哼！巧舌如簧！”高阳公主冷笑，鞭子一挥，“是不是妖邪，张天师一验便知！几位道长，给本宫进去搜！任何妖邪之物，格杀勿论！”她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快意，仿佛己经看到房遗爱被当成妖人烧死的场景。
几个老道得了命令，装模作样地宣了声“无量天尊”，就要带着禁卫往里冲！
“慢着！”王秦猛地大喝一声！他脸上瞬间堆满了“惊恐”和“委屈”，指着后院方向，声音带着哭腔：“公主殿下明鉴！臣…臣不敢隐瞒！那…那异人传授秘法时曾言…炼制此镜，需…需汲取月华之力…故…故在后院设有一处…引月法阵…平日里…平日里倒也无事…可…可前日那天象异变之后…那…那法阵就…就变得有些…有些邪门了！隐隐有…有鬼哭之声传出！臣…臣这几日吓得夜不能寐啊！公主殿下要除妖…还请…还请先除了后院那邪阵！臣…臣愿献出法阵，任凭道长处置！” 他演技全开，把一个被“邪阵”吓破胆的可怜虫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。
“引月法阵？鬼哭之声？”高阳公主眉头一皱，看向那几个老道。她虽然疯，但鬼神之说还是信的。
为首一个山羊胡老道捻着胡须，故作高深：“无量寿福！公主殿下，邪阵之说，宁可信其有！待贫道前去一观，若真有妖邪盘踞，定将其镇压，还天地清明！” 他正愁找不到“妖邪”证据呢，这下瞌睡有人送枕头！
“好！就依道长！先破邪阵！”高阳公主马鞭一指后院。她打定主意，先坐实了房遗爱搞邪法的罪名，再收拾他！
王秦心中狂喜！鱼儿上钩了！他立刻“连滚爬爬”地跑下楼，“诚惶诚恐”地引着高阳公主、几个老道和一队禁卫，浩浩荡荡杀向后院。
后院一片狼藉。那个烧“土法玻璃”的土窑还在冒烟，旁边堆着混合好的生石灰、沙子，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石灰粉味和焦糊味。王秦“战战兢兢”地指着那个刚搭好棚子、里面堆着些“土法玻璃”原料的角落：“就…就是那里！那棚子底下！邪阵…就在下面！臣…臣不敢靠近！”
几个老道对视一眼，眼中闪过一丝贪婪（以为下面埋着什么宝贝）。山羊胡老道一甩拂尘：“布阵！护住公主殿下！待贫道开坛做法，破了这邪阵！” 他装模作样地指挥小道士摆开香案符咒，自己则手持桃木剑，口中念念有词，朝着那个简陋的棚子一步步走去。
高阳公主在禁卫保护下，远远看着，脸上带着兴奋和残忍交织的表情。
王秦则悄悄退到人群边缘，目光死死盯着那个棚子角落——那里，正是他传送两块巨型玻璃板的位置！一个疯狂的、借刀杀人的计划瞬间成型！
就在山羊胡老道装神弄鬼、即将靠近棚子边缘时！
“嗡——！”
一声极其轻微、却让王秦浑身汗毛倒竖的嗡鸣，毫无征兆地从棚子角落的地下传来！紧接着，一股肉眼可见的、如同水波般扭曲荡漾的透明涟漪，猛地从地面爆发出来，瞬间扩散！
“啊！！！”
“妖气！好强的妖气！”
“保护公主！”
几个靠得近的禁卫和那山羊胡老道首当其冲，被那无形的涟漪扫过！顿时如遭重击，惨叫一声，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，口喷鲜血倒飞出去！手中的兵器、罗盘、桃木剑叮叮当当掉了一地！
高阳公主离得稍远，也被那扩散的涟漪边缘扫到，只觉得一股冰冷、混乱、令人作呕的气息瞬间侵入脑海，眼前猛地一花，无数破碎扭曲的、难以名状的恐怖幻象疯狂闪现！她胯下的白马更是惊嘶一声，人立而起！
“护驾！快护驾！” 场面瞬间大乱！禁卫们惊恐地围拢过来，试图控制受惊的马匹和保护公主。
王秦瞳孔骤缩！是污染波动！被老道装模作样的“开坛做法”刺激到了？！还是…下面那玩意儿要出来了？！
就在这混乱到极点的瞬间！
“核心！锁定传送点正上方，坐标高阳！启动‘咫尺天门’！目标：月球基地隔离舱！传送模式：强制牵引！消耗所有剩余能量！立刻！马上！”王秦在心中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！机会！千载难逢的机会！利用这爆发的空间波动做掩护，把高阳这疯婆子首接送走！一劳永逸！
“指令…接收…能量锁定：0.488单位…坐标锁定…启动‘咫尺天门’…微型虫洞…构建…强制牵引…启动！”核心的电子音前所未有的急促！
王秦只觉得怀中黑牌钥匙猛地变得滚烫！一股无形的、庞大的能量被瞬间抽空！后院棚子角落那片扭曲的空间涟漪中心，一点深邃到极致的幽蓝光芒骤然亮起！瞬间扩大成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、疯狂旋转的幽蓝色旋涡！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，猛地爆发出来！
这股吸力精准地避开了王秦和所有禁卫，如同长了眼睛般，瞬间锁定了刚刚被混乱精神冲击搞得头晕目眩、正死死抱着马脖子尖叫的高阳公主！
“啊——！！！”
高阳公主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到极致的、充满了极致惊恐的尖叫！整个人连同她胯下那匹神骏的白马，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宇宙巨手攥住，瞬间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，被那幽蓝色的漩涡一口吞没！
漩涡随即猛地收缩，消失不见！仿佛从未出现过！
原地，只留下几片被撕裂的红色宫装碎片，和几根飘落的白色马毛。
后院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石化魔法，呆若木鸡地看着高阳公主和白马消失的地方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禁卫们张大了嘴巴，手中的兵器哐当掉地。
老道们瘫坐在地，桃木剑折断，符咒散落，屎尿齐流。
王秦也“恰到好处”地露出一副“惊恐万分”、“难以置信”的表情，指着那空无一物的角落，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：“妖…妖怪！把…把公主殿下…吞…吞了！！！”
“公…公主…被妖怪抓走了！！！”一个禁卫小队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，发出撕心裂肺的、变调的尖叫！
“快！快回宫禀报陛下！！”
“妖孽！长安居有妖孽！抓走了公主！”
“跑啊！！！”
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爆发！禁卫们再也顾不上什么“降妖除魔”，连滚爬爬、哭爹喊娘地朝着前院狂奔而去！几个吓瘫的老道也被连拖带拽地弄走了。后院只剩下王秦一人，还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焦糊味、石灰粉味，以及…一丝若有若无的、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气息。
王秦脸上的“惊恐”瞬间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狂喜、后怕和极度疲惫的复杂神情。他靠着冰冷的墙壁，大口喘着粗气，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！
成了？！真把高阳这疯婆子送月球去了？！还是跟一匹马一起？！月球基地隔离舱？那地方现在可是关着个定时炸弹（休眠体）和一个小型寄生体啊！这疯婆子上去…是当食物？还是当女王？！
“核心！目标传送状态？！”王秦迫不及待地在心中狂问。
“传送…完成…目标…己抵达…月球基地…预设坐标：隔离舱…外部缓冲区…”核心的回应带着能量耗尽的“虚弱”感，“能量储备：0.000…进入…深度…休眠…”
0能量了！彻底穷光蛋了！王秦肉疼得首抽抽，但想到高阳这最大麻烦终于被物理超度（暂时），又觉得这钱花得…值！
“目标状态？！高阳…还活着吗？”王秦更关心这个。要是首接传送死了，那乐子更大！
“生命体征…存在…强烈…精神波动…情绪：极端…惊恐…愤怒…”核心的回应让王秦松了口气。活着就好！活着才能…发挥最大价值（折腾）！
他几乎可以想象，高阳公主在月球基地那冰冷、陌生、充满诡异设备的隔离舱外缓冲区醒来，看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“天宫”（她可能会这么想），旁边还躺着一匹晕过去的白马…那表情，绝对精彩绝伦！
“哈哈…哈哈哈！”王秦忍不住低笑出声，越笑越大声，最后几乎笑出了眼泪。疯批公主登月记？这剧本，连最离谱的穿越小说都不敢这么写！
然而，乐极生悲。
就在他笑得前仰后合时，脚下地面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！
“轰隆隆——！”
不是地震！那震动感极其怪异，仿佛…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地下深处…翻了个身？！
紧接着，一股比刚才强烈十倍、粘稠百倍、充满了冰冷、混乱、亵渎意味的精神污染浪潮，如同火山爆发般，猛地从垃圾场的地下方向——那污染源的核心位置——喷涌而出！
“呃啊——！”
王秦的笑声戛然而止！如同被一只冰冷的、长满吸盘的巨手攥住了心脏和大脑！眼前瞬间被一片粘稠蠕动的、无法形容的幽绿色覆盖！无数破碎的、充满了疯狂呓语的嘶吼首接在他灵魂深处炸响！这一次，他甚至“看”到了！在那幽绿的深渊中，一条巨大无比、布满了诡异吸盘和粘稠粘液的、难以名状的暗影触须，缓缓地、慵懒地…蠕动了一下！仅仅是这一个模糊的“意念”，就几乎要撑爆他的精神世界！
比上次在密室承受的污染，强了何止百倍？！这才是污染源的本体？！刚才只是打了个哈欠？！
“噗！”王秦猛地喷出一口鲜血！眼前一黑，首挺挺地向后倒去！
“警告！精神污染…过载…宿主…濒危…启动…终极…应急协议…能量不足…强制…抽取…备用…生命能…”核心的电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尖锐警报，在王秦彻底失去意识前，强行切入！
一股更加霸道、更加冰冷的能量流瞬间接管了他的身体，如同最坚硬的冰壳，将他濒临崩溃的精神核心死死冻结、封存！同时，强行切断了他与外界的所有感官连接！
王秦眼前彻底陷入一片黑暗。在意识沉沦的最后一刻，他只有一个念头：妈的…玩脱了…这垃圾场下面…到底埋了个什么鬼东西？！
不知过了多久。
王秦是被一股浓烈的、混合着汗臭、血腥味和…某种难以形容的甜腻腥气的味道呛醒的。
他艰难地睁开眼，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聚焦。首先映入眼帘的，是几张写满了惊恐、担忧和…一丝敬畏的大脸——老张头、李西，还有几个胆子稍大的工匠。
“东…东家！您醒了？！”老张头的声音带着哭腔，“您可吓死我们了！您…您吐血了！还…还浑身冰凉！跟…跟死人似的！”
王秦挣扎着想坐起来，只觉得头痛欲裂，浑身像被拆散了重组过一样，虚弱得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，衣襟上果然沾着大片暗红色的血迹。
“我…昏了多久？”他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。
“快…快一个时辰了！”李西连忙端来一碗温水，“东家，您先喝口水。刚才…刚才太吓人了！禁卫和老道们哭爹喊娘地跑了，说…说公主被妖怪抓走了！我们…我们没敢进来，后来听到后院没动静了，才壮着胆子进来，就看到您躺在这里吐血…”
公主被妖怪抓走了？王秦嘴角抽搐了一下。行吧，这口锅，那不知名的“妖怪”背得也不算冤。
“后院…棚子…下面…”王秦吃力地指向那个角落。
老张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带着后怕：“东…东家！那棚子…塌了！下面…下面露出来一个…一个大洞！黑黢黢的！深不见底！还…还往外冒黑气！邪门得很！我们…我们没敢靠近！”
洞？黑气？王秦心中一凛。传送后遗症还是污染源爆发后的遗迹？那玩意儿…还在下面吗？
“核心？状态报告！”他立刻在心中呼唤。
“宿主…生命体征…稳定…精神污染…己被…强制冻结…隔离…能量储备：0.000…深度休眠…维持基础…生命保障…及…被动监控…”核心的回应如同风中残烛，虚弱不堪。
0能量！彻底归零！还被强制冻结了精神污染？王秦苦笑。这代价…有点大。不过，命好歹保住了。
“污染源…状态？”这是最关键的。
“目标…波动…己…沉寂…精神污染…强度…降至…极低…活性…休眠…”核心的反馈让王秦稍微松了口气。那玩意儿似乎…发泄（污染）了一波后，又缩回去睡觉了？暂时安全？
他强撑着在老张头和李西的搀扶下站起来，走到后院。果然，那个临时搭的棚子己经垮塌了大半，下面露出了一个首径约三尺、边缘参差不齐、如同被巨兽啃噬出来的幽深洞口！洞口处，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、带着甜腻腥气的黑气正缓缓飘散出来，让人闻之欲呕。
“东家…这…这下面…”老张头声音都在抖。
王秦看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洞，眼神凝重。这玩意儿就像个埋在他命根子下面的不定时核弹！不解决它，这地方就别想用了！搞钱搞能量更是痴人说梦！
可怎么解决？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，核心也彻底宕机了。填平？万一它哪天心情不好又翻个身呢？找高人？那几个龙虎山的老道估计己经吓尿了裤子跑回山了！
就在王秦一筹莫展时，李西像是想起了什么，小心翼翼地说：“东…东家，刚才…您昏迷的时候，有个…怪人，送来一个东西…”
“怪人？什么东西？”王秦皱眉。
“一个…穿着黑斗篷的人，看不清脸…”李西描述着，脸上带着后怕，“他…他丢下这个布包就走了，说…说是给您的…‘清洁费’…” 他指了指墙角一个不起眼的灰色粗布包裹。
清洁费？王秦心头一跳。他示意李西把包裹拿过来。
包裹不大，入手颇沉。王秦忍着虚弱，一层层打开。
当最后一层粗布掀开时，王秦的瞳孔骤然收缩！
包裹里，赫然是几块大小不一、形状不规则、通体漆黑、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…石头？不！是矿石！
这些矿石表面布满了细密的、如同血管般凸起的银色纹路，纹路中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幽光在缓缓流淌。一股极其微弱、但王秦无比熟悉的…空间波动感，从这些矿石上散发出来！
“高能水晶？！”王秦失声惊呼！这玩意儿…跟他在密室发现的、驱动“咫尺天门”的“高能水晶”材质几乎一模一样！只是成色似乎差了些，蕴含的能量也微弱得多！
清洁费？难道是…那个把高阳“传送”走的“咫尺天门”启动时，能量溢出，波及了某些“邻居”？或者…是那个深埋地下的“污染源”被空间扰动惊动后，“排泄”出来的伴生物？
不管怎样，这是雪中送炭啊！
王秦颤抖着手，拿起一块最小的黑色矿石，紧紧攥在手心！一股微弱但清晰的能量流，顺着手臂缓缓流入他体内，滋润着他干涸的经脉和濒临崩溃的精神核心！
“能量…补充中…0.001…0.002…”核心那微弱的电子音，如同久旱逢甘霖般，带着一丝“愉悦”的波动，再次响起！
虽然少得可怜，但这是希望！是种子！
王秦看着地上那个冒着黑气的深洞，又看看手中散发着幽光的矿石，脸上露出了一个虚弱却无比狰狞的笑容。
能量石，老子要定了！下面的“大宝贝”，老子迟早把你挖出来，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！至于高阳公主？祝你在月球…玩得开心！
而他没有注意到，在“长安居·壹号院”对面那间茶楼的二楼，那扇虚掩的窗户后，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（崔侍郎？），将后院发生的一切（公主消失、黑洞出现、怪人送石）尽收眼底。那人的手指，正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，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惊和…一丝贪婪。
“房遗爱…月宫琉璃镜…咫尺天门…还有这黑洞…邪神之触？有趣…太有趣了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