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阳公主一身恶臭污泥、在宫女宦官簇拥下狼狈逃离“长安居·壹号院”的景象，如同投入沸油锅的水滴，瞬间在西市炸开，又以瘟疫般的速度席卷了整个长安城的上层圈子。
“听说了吗？房家二公子把高阳公主扔泥坑里了！”
“何止！据说是偷了御赐的琉璃去卖，被公主当场抓包！”
“啧啧，这驸马当得…真够窝囊，也真够胆大包天！”
“窝囊？能把高阳那疯婆娘整成落汤鸡的，能叫窝囊？我看是深藏不露！”
流言蜚语如同长了翅膀，裹挟着夸张的细节和恶意的揣测，在茶楼酒肆、深宅大院里疯狂发酵。房遗爱（王秦）这个名字，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进入了长安权力阶层的视野中心。不再是依附于父兄和公主的可怜虫，而是一个…胆敢对皇家威严动手的狂徒？或者，一个深谙市井无赖手段的狠人？
王秦（房遗爱）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。他站在“长安居·壹号院”焕然一新的铺面里，看着工匠们热火朝天地完成最后的收尾工作，脸上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庆幸，只有一片冰冷的沉凝。
高阳的麻烦，只是暂时被糊弄过去。那疯女人睚眦必报，吃了这么大一个亏，绝对会动用一切力量疯狂反扑。更大的风暴，必然接踵而至。而他，需要在这风暴降临之前，建立起足够坚固的堡垒和反击的力量。
“核心，基地能量状态？”王秦在心中默念。冰冷的电子音立刻回应：“能量储备：0.789标准单位。维持基础监控、通讯…消耗极低…待机中…”
0.789单位。制造一块玻璃板消耗0.01，微型传送消耗0.001。这点能量，杯水车薪。启动一次“咫尺天门”传送活物？按照之前演示影像的消耗比例，恐怕连只耗子都送不过去。更别提月球基地那个需要能量激活的“生物场缩小”功能了。
“高能量生命体…位置？”王秦再次询问，这是他心底最大的隐忧。
“目标…信号…微弱…间歇性…无法精确定位…最后消失区域…皇城…东北…方向…”电子音断断续续，带着干扰般的杂音。
皇城东北？那是太极宫深处，李世民起居和处理政务的核心区域！那东西…竟然真的潜伏在皇宫里？！王秦的心沉了下去。这己经不是简单的麻烦，而是悬在整个长安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！鬼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，想干什么！
“保持监控，发现异常立刻报告！”王秦压下心中的寒意。当务之急，还是搞钱！搞资源！提升能量储备！
他的目光落在后院那个刚被填平的深坑位置，一个更大胆的计划在脑中成型——垃圾炼钢！利用月球基地的分子熔炼设备（核心称之为“八卦炉PLUS”），将长安城收来的废铜烂铁，首接炼成超越时代的优质合金！这将是比玻璃更暴利、也更实用的拳头产品！
但炼钢需要大量金属原料，需要更隐蔽的场地，也需要一个合理的“技术来源”掩人耳目。垃圾堆场…必须尽快建立起来！
“老张头！”王秦扬声喊道。
临时工头老张头立刻小跑过来，脸上还带着昨晚目睹“公主落坑”的惊悸未消：“东…东家，您吩咐？”
“立刻带人，去城外！离金光门五里外，渭水河滩那片荒地，给我圈一块地！越大越好！雇人挖沟垒墙，围起来！要快！钱不是问题！”王秦丢给他十两银子（从库房票据里又提的），“再去找赵三，让他的人把收来的所有垃圾，特别是破铜烂铁，全给我拉到那个堆场去！告诉他，干得好，月底再赏他十两！”
“是！东家！”老张头捧着银子，手都在抖。这位东家，花钱如流水，手段也…鬼神莫测！他不敢多问，立刻召集人手去了。
打发走老张头，王秦又看向账房李西：“李西，放出风去！‘长安居营造行’高价收购各种废旧金属、矿石！有多少要多少！价格比市面高三成！另外，再招一批可靠的护卫，要见过血的！工钱翻倍！”
“是！东家！”李西躬身应命，眼神复杂。他感觉自己在跟着一个疯子，一个随时可能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的疯子。但疯子的金子，是真的。
安排完这些，王秦独自回到铺面后院的厢房。关上门，隔绝了外面的喧嚣。他从贴身处取出那块来自月球基地的黑牌钥匙，握在手心。冰凉的触感让他纷乱的思绪稍微平静。他需要与核心建立更深的联系，需要了解月球基地更多的秘密，特别是关于那个被隔离的“休眠体”和潜伏在皇宫的“高能量生命体”！
他集中精神，将意念沉入黑牌。
**嗡——**
熟悉的震动和幽蓝光芒在意识中亮起。核心的立体光幕再次浮现。王秦首接调取了关于“隔离舱室”和“寄生体”的详细资料。
光幕上，那个被牵引进隔离舱的微小银色“寄生体”被高倍放大。它的结构极其精巧复杂，非金非木，表面流淌着液态金属般的光泽，无数细密的银色触须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。影像旁边，滚动着核心的分析数据：
“目标：未知小型寄生/侦察单元…材质：高熵合金…结构：高度仿生…能源：未知生物能/环境吸收…行为模式：尝试渗透、信息采集…威胁等级：低（单体）…潜在风险：集群效应…信息素传递…”
“信息素传递？”王秦心中一动，“它能联系同伙？”
“高概率…该单元…具备…短距…信息…广播…功能…目标：召唤…同类…或…唤醒…更高级…存在…”核心的分析让王秦头皮发麻！这玩意儿还是个信号发射器？！它被关在月球基地隔离舱里，还在尝试“摇人”？！
“能屏蔽它的信号吗？或者…彻底销毁它？”王秦急切地问。
“屏蔽…需消耗…0.5单位能量…维持…永久屏蔽…需持续供能…销毁…需激活…基地…高能激光…或…物理粉碎…能量消耗…0.3单位…”核心给出了方案，但都需要消耗宝贵的能量，而且无法根除“信息素”可能己经泄露的风险。
王秦眉头紧锁。销毁或屏蔽，都需要能量。而能量…恰恰是他最缺的！
就在他权衡利弊时，光幕一角突然闪烁起刺目的红光！同时，那个冰冷的电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感在王秦意识中响起：
“警告！侦测到…高强度…异常…精神波动！来源：月球基地…隔离舱室！目标：休眠体！”
王秦猛地看向光幕！只见隔离舱室的监控画面剧烈抖动！那个躺在水晶棺（王秦视角）中的“休眠体”——一团模糊的、介于液态与气态之间的、散发着黯淡幽绿光芒的、难以名状的物质团块——此刻正剧烈地翻滚、膨胀、收缩！其内部似乎有无数细小的、如同眼睛般的幽绿光点在疯狂闪烁！一股难以言喻的、充满了冰冷、混乱、亵渎意味的精神波动，如同实质的潮水，穿透了三十八万公里的虚空，猛地冲击向王秦的意识！
“呃啊——！”
王秦只觉得脑袋像是被一柄烧红的铁锤狠狠砸中！眼前瞬间被一片粘稠、蠕动的、无法形容的、令人作呕的幽绿色所充斥！无数无法理解的、破碎的、充满了疯狂呓语的低沉嘶吼首接在他灵魂深处炸响！
那不是声音！那是超越了听觉范畴的、首接作用于精神层面的污染！
他仿佛看到了无垠的、冰冷黑暗的宇宙深渊，无数巨大到难以想象的、长满触须和眼球的、无法用任何几何形状描述的恐怖阴影在其中缓缓蠕动、沉睡…它们的一个念头，就足以让星辰熄灭，让文明化为尘埃…而月球基地…似乎只是某个巨大“存在”身上微不足道的一个…观察点？或者…培养皿？！
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、最原始的恐惧和渺小感瞬间攫住了王秦！他浑身冰冷，血液几乎凝固，胃里翻江倒海，强烈的呕吐感和精神撕裂感让他几乎崩溃！他想尖叫，喉咙却像被扼住，只能发出“嗬嗬”的抽气声！手中的黑牌钥匙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！
“精神…污染…级别：高…启动…意识…防火墙！”核心的电子音带着强烈的干扰，在王秦濒临崩溃的意识中强行切入！一股冰冷的、带着秩序感的能量流瞬间包裹了他的精神核心，如同坚硬的贝壳护住了脆弱的珍珠，将那恐怖的、亵渎的精神浪潮隔绝在外！
幽绿色的恐怖幻象如潮水般退去，灵魂深处的疯狂呓语渐渐减弱。王秦如同从溺水的深渊被猛地拉回水面，浑身被冷汗浸透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，脸色惨白如纸，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和茫然。
刚才那是什么？！那团“休眠体”…它到底是什么东西？！仅仅是它苏醒时逸散出的一丝精神波动，就差点让自己精神崩溃？！那潜伏在皇宫里的“高能量生命体”，是否也…？！
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，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！这己经不是简单的权力斗争和生存危机了！这涉及到了某种超越人类认知极限的、宇宙尺度的恐怖存在！
“核心…那…那到底是什么？！”王秦的声音都在颤抖。
“资料…损毁…无法识别…危险…极高…建议…永久…封存…或…彻底…湮灭…”核心的回应充满了不确定性，甚至带着一丝…本能的恐惧？“精神污染…残留…建议…宿主…尽快…稳定…精神…”
王秦扶着桌子，强压下翻腾的胃液和灵魂深处的悸动。他捡起地上的黑牌钥匙，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。月球基地…这哪里是宝藏，分明是一个装着定时核弹的潘多拉魔盒！而钥匙，就在自己手里！
必须尽快处理掉那个“休眠体”！必须积攒足够的能量！否则，一旦它彻底苏醒，或者皇宫里那个东西与之呼应…整个长安，甚至整个大唐，都可能沦为某种难以想象的恐怖存在的…猎场！
就在王秦心神剧震、努力平复那来自深渊的精神污染余波时，铺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呵斥声！
“让开！都让开！”
“官差办案！闲杂人等回避！”
“房遗爱何在？！出来回话！”
王秦心中一凛，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，将黑牌钥匙贴身藏好，深吸一口气，推门走了出去。
只见铺面门口，己经被一群身穿皂隶服、腰挎横刀的京兆府差役堵住。为首一人，身材魁梧，面色冷峻，正是京兆府捕头雷洪！他身后，还跟着几个眼神闪烁、穿着体面、一看就是世家豪奴模样的人。
老张头、李西和工匠们被拦在一边，噤若寒蝉。
“雷捕头？”王秦拱了拱手，脸上挤出一丝笑容，“不知何事劳动大驾光临我这小铺子？”
雷洪面无表情，眼神锐利如刀，上下打量着王秦，声音洪亮：“房驸马，有人告你强买强卖，侵吞民财，扰乱西市秩序！跟我们走一趟吧！”
“强买强卖？侵吞民财？”王秦眉头一挑，心中冷笑。世家门阀的动作，好快！“敢问雷捕头，苦主是谁？可有证据？”
雷洪侧身，示意身后一个尖嘴猴腮、穿着绸衫的汉子：“这位是‘永兴废料行’的赵东家！他告你昨日以势压人，强签契约，以区区二十两白银，便欲强占他全城废料生意，断他生路！”
赵东家？王秦看向那个尖嘴猴腮的汉子。昨天跟他签合同的明明是赵三！眼前这人，他根本不认识！
“赵东家？”王秦嗤笑一声，“昨日与我签契约的，可是贵行一个叫赵三的伙计。他自称全权代表，怎么？签完字拿完定金，今天就不认账了？还换了东家？这手偷梁换柱，玩得挺溜啊！”
那“赵东家”眼神躲闪，强自镇定：“胡说！什么赵三！我才是永兴废料行东家赵永兴！昨日我根本不在长安！定是你这恶徒，不知从哪里找了个无赖冒充我伙计，骗签了契约！快把契约交出来！否则告你欺诈！”
“对！交出契约！”旁边几个世家豪奴模样的人也纷纷帮腔，气势汹汹。
王秦心中雪亮。这是世家出手了！而且是极其下作的手段！买通（或胁迫）了永兴废料行，颠倒黑白，想用官面力量把自己弄进去！一旦进了京兆府大牢，那还不是任人揉捏？高阳那边再煽风点火…后果不堪设想！
雷洪显然也得了授意，根本不给王秦辩解的机会，手一挥：“人证物证俱在！有什么话，到京兆府公堂上说！带走！”
两个如狼似虎的差役立刻上前，就要捉拿王秦！
“且慢！”王秦猛地后退一步，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，一股属于现代商业巨鳄的威势隐隐透出，“雷捕头！抓人也要讲规矩！你说人证物证俱在？物证呢？契约在赵三手里，你让他出来对质！至于人证…”他冷笑着扫过那个冒牌“赵东家”和几个豪奴，“就凭这几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阿猫阿狗，就想锁拿当朝驸马？谁给你们的胆子？！”
他最后一句，声色俱厉！驸马都尉的身份，此刻成了他最好的护身符！
雷洪和几个差役动作一滞。他们得了世家的好处和暗示，但真要当街强行捉拿一位驸马（哪怕是个空架子），没有确凿证据，也是大忌！容易授人以柄！
“你…你休要狡辩！”冒牌赵东家色厉内荏地叫道，“契约定在你手里！快交出来！”
“契约？”王秦冷笑，从怀里（实际是从空间感知的库房角落）掏出一张折叠好的、盖着红手印的纸，“你说的是这张？赵三亲手签的，还有你们废料行的画押！”他故意晃了晃。
冒牌赵东家和几个豪奴眼睛一亮，贪婪地盯着那张纸，就想上前抢夺！
“想要？”王秦猛地将契约收回，眼神睥睨，“可以！让真正的赵三出来！让他亲口说，是我强逼他的！否则…”他声音陡然拔高，对着围观的越来越多的人群喊道：“各位长安城的父老乡亲都看着！京兆府的雷捕头，不分青红皂白，仅凭几个不知真假的刁民一面之词，就要锁拿当朝驸马！这是哪家的王法？！我房遗爱虽不才，也是房相之子！今日若被构陷下狱，明日是不是就轮到在座的各位了？！”
这一嗓子，极具煽动性！围观的百姓本就对官差有些畏惧，此刻听王秦一说，联想到最近世家豪强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做派，顿时议论纷纷，看向雷洪等人的眼神也带上了怀疑和不满。
“是啊！抓人总得有证据吧？”
“驸马爷说的在理！让那赵三出来对质！”
“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被人买通了来诬告的？”
人声鼎沸，压力瞬间转到了雷洪这边。他脸色变得极其难看，骑虎难下。强行动手，众怒难犯，而且驸马的身份确实是个麻烦。不动手？世家的任务完不成…
就在局面僵持不下时，一个清朗沉稳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：
“何事喧哗？”
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。只见一位穿着绯色官袍、面容儒雅、气质温润的中年官员，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，缓步走来。他目光扫过场中，最后落在王秦身上，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。
王秦瞳孔微缩。来人他认识——秘书监虞世南！李世民身边近臣，文坛领袖，同时也是…李漱玉（那位宗室郡主）的舅舅！在原主模糊的记忆里，这位虞秘书监，似乎对原主这种“纨绔”颇为不喜。
虞世南的目光扫过雷洪和那几个豪奴，眉头微蹙：“雷捕头，因何在此喧扰？还要锁拿房驸马？”
雷洪见到虞世南，如同见了救星，连忙躬身行礼，将事情（添油加醋地）说了一遍，重点强调王秦“强买强卖”、“扰乱秩序”。
虞世南听完，看向王秦，语气平淡却带着压力：“房驸马，可有此事？”
王秦心中念头急转。虞世南是清流，重名声，讲规矩。他立刻拱手，不卑不亢：“虞秘书监明鉴！此乃诬告！昨日确与永兴废料行一位叫赵三的伙计签订契约，二十两白银包销其全城废料，并另付工钱运输费，白纸黑字，画押为凭！此人，”他指向冒牌赵东家，“不知是何人冒充，在此颠倒黑白！至于扰乱秩序？更是无稽之谈！我‘长安居营造行’合法经营，雇佣工匠，造福西市，何来扰乱？”
他一边说，一边再次亮出契约：“若不信，可寻那赵三当面对质！若赵三说是我强逼，我房遗爱甘愿认罪伏法！若有人蓄意构陷…”他目光如电，扫过雷洪和那几个豪奴，“也请虞秘书监主持公道，还我一个清白！”
一番话，条理清晰，有理有据，姿态放得低（认对质），却把球踢给了对方。找赵三？赵三恐怕早就被世家“处理”掉了，或者被威逼不敢露面。
虞世南深深地看了王秦一眼。眼前这个房遗爱，与他印象中那个唯唯诺诺、毫无主见的纨绔子弟判若两人！这份镇定和口才…难道传言有误？
他沉吟片刻，转向雷洪：“雷捕头，苦主既指认，驸马亦有契约自辩。此事关键，在于那赵三。你立刻带人，去寻那赵三到案！在找到赵三之前，驸马…就暂请留在此处，配合调查，不得离开长安！如何？”他最后一句话是看向王秦。
王秦心中冷笑。这是变相的软禁？但比起首接被锁拿进京兆府大牢，这己经是虞世南在规则范围内能给予的最好结果了。看来这位秘书监，至少还保留着文人的一丝底线，不想被世家当枪使。
“一切听凭虞秘书监安排。”王秦拱手，姿态放低。现在不是硬顶的时候。
虞世南点点头，又对雷洪道：“此案涉及驸马，非同小可。在查明真相之前，不得再有无礼之举！否则，本官定当奏明圣上！” 这话是警告雷洪和他背后的势力。
雷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，只能低头应是。
一场风波，暂时被虞世南压了下来。雷洪留下两个差役“看守”王秦（实际是监视），带着人悻悻离去。那几个世家豪奴也灰溜溜地混入人群消失。
人群渐渐散去。虞世南却没有立刻离开，他走到王秦面前，目光带着深意：“房驸马，好自为之。长安居…名字不错，但树大招风。” 说完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块挂在门头的狂放招牌，转身离去。
王秦看着虞世南的背影，眼神幽深。树大招风？风己经来了！而且，不仅有世家的阴风，还有来自宇宙深空的…邪风！
他回到后院厢房，关上门。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，昨晚的惊魂、精神污染的后遗症、世家的构陷…让他心力交瘁。但更让他心悸的，是核心再次传来的、断断续续的警告：
“警告…精神污染…残留…波动…增强…来源：皇宫…东北…目标：高能量生命体…状态：活跃…尝试…精神…连接…”
“连接…目标：月球…基地…休眠体…”
王秦浑身冰冷！皇宫里那个东西，在尝试连接月球基地的休眠体？！它们果然是一伙的！它们在…交流？！
而就在这时，核心的警报声陡然变得尖锐刺耳！
“警告！侦测到…大规模…空间…扰动！坐标：长安城…上空！高度：三万尺！来源：未知！性质：高能！威胁等级：极高！”
王秦猛地冲到窗边，推开窗户，抬头望向天空！
秋日的长安城上空，晴空万里。但就在那碧蓝如洗的天幕之上，毫无征兆地，出现了一片极其诡异的景象！
一个巨大的、边缘模糊的、如同水波般扭曲荡漾的“圆斑”！它无声无息地悬浮在那里，覆盖了小半个天空！阳光透过这片扭曲的区域，被折射、散射，形成一圈圈怪诞陆离的、不断变幻的彩色光晕！
整个长安城，在这一刻，仿佛被罩进了一个巨大的、无形的、充满恶意的透镜之下！
街道上，无数行人停下脚步，惊愕地抬头望天，指指点点，议论纷纷。恐慌的情绪如同瘟疫般开始悄然蔓延。
王秦死死地盯着天空中那个巨大的、扭曲的“透镜”，一股比面对高阳鞭子、比面对世家构陷、甚至比承受精神污染时更加冰冷的寒意，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！
那是什么？！外星飞船？空间裂缝？还是…某种更加不可名状的东西降临的前兆？！
而核心那冰冷的电子音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，再次在他意识深处响起：
“空间扰动…性质分析…与‘咫尺天门’…启动…特征…高度…相似…但…能量层级…超出…百倍…千倍…无法估算…”
“警告…未知…超大型…空间门…正在…形成…”
“警告…侦测到…复数…高能量…生命反应…即将…通过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