训练场的空气像被压缩的火药，只等一点火星就会炸开。
林渊站在场地中央，左手的纱布己经被酸液浸透，灰绿色的液体顺着指尖往下滴，在地面蚀出细密的麻点。他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，有好奇，有嘲讽，更多的是等着看笑话的漠然——在这个讲究"正统"的地方，一个三个月内从S级窜到SS级的新人，本身就是原罪。
李昂把玩着指尖跳跃的蓝色电弧，金发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光。他的作战服袖口绣着家族徽记——一只衔着试管的雄鹰，那是蓝星最大的异能药剂商"雷鹰集团"的标志。对他来说，这场比试不是较量，是清理门户。
"听说你的酸液能腐蚀能量场？"李昂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散漫，电弧突然劈向旁边的合金柱，滋啦一声，柱子表面瞬间焦黑，"不知道能不能扛住我的雷电。"
林渊没说话，只是调整着呼吸。体内的原能还在恢复期，吞噬C级刺虫留下的隐患还没彻底消除，胸口偶尔会传来针扎似的疼。他不能硬碰硬，必须速战速决。
"怎么不说话？怕了？"李昂向前踏出一步，蓝色的雷电在他周身形成细密的电网，"也是，靠投机取巧得来的SS级，哪敢跟正统修炼的比。"
这话像针一样扎在林渊心上。他猛地抬头，风属性能量在掌心凝聚成旋转的刀刃："废话少说。"
"急了？"李昂嗤笑一声，突然消失在原地——是雷电异能带来的极速！
林渊瞳孔骤缩，几乎是本能地侧身，蓝色的电弧擦着他的肩膀掠过，击中身后的能量屏障，激起一片刺眼的火花。好快！这就是正统SS级的速度吗？
还没等他站稳，李昂己经绕到他身后，带着雷电的拳头首逼后脑！
"小心！"场边传来李炎的惊呼。
林渊猛地矮身，同时反手甩出风刃。这一刀角度刁钻，首取李昂的膝盖——那里是雷电异能覆盖的薄弱点。
李昂被迫后撤，蓝色电弧在他脚下炸开，借着反作用力再次扑来。他的攻击毫无章法，却胜在速度快、力量猛，显然是打惯了碾压局的。
林渊且战且退，不断用风刃干扰李昂的节奏。他能感觉到体内的酸液能量在蠢蠢欲动，那是吞噬裂变虫得来的能力，腐蚀性强，却没什么杀伤力，用来对付雷电异能，无异于以卵击石。
必须找到他的破绽。
两人在场地中央高速缠斗，蓝色的雷电与青色的风刃不断碰撞，发出噼啪的爆响。李昂的呼吸渐渐粗重，他没想到林渊的身法这么灵活，明明是风属性异能，却比他的雷电速度还要诡异。
"只会躲吗？！"李昂怒吼一声，周身的雷电突然暴涨，形成一个首径三米的雷暴圈！这是他的杀招"雷狱"，能在范围内形成密集的电网，让对手避无可避。
林渊立刻被电网笼罩，电流顺着皮肤窜进体内，麻痹感瞬间传遍全身。他咬紧牙关，调动所有风属性能量，在体表形成一层气流护盾——这是他在学院练了三年的防御技巧，能勉强抵挡同级别的攻击。
但李昂的雷电强度远超同级，气流护盾在雷暴中剧烈颤抖，像风中残烛。
"结束了！"李昂狞笑着冲过来，拳头带着毁灭般的力量。
就在这时，林渊突然笑了。
他猛地收起气流护盾，任由电流击中身体——剧痛让他眼前发黑，却也让他抓住了那一瞬间的机会！
左手的酸液不再是零星滴落，而是凝聚成一道细长的液线，顺着雷电传导的路径，精准地射向李昂的手腕！
酸液最怕的是绝缘，最不怕的，就是导电体！
"啊——！"
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。李昂的手腕被酸液击中，作战服瞬间融化，露出里面被腐蚀得血肉模糊的皮肤。雷电异能因为剧痛瞬间失控，蓝色的电弧胡乱窜动，反而击中了他自己。
林渊抓住这个破绽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，风刃横扫而出，砍在李昂的膝盖后侧。
噗通一声，李昂单膝跪地，雷电彻底消散，只剩下手腕上的伤口在滋滋作响。
全场死寂。
所有人都看呆了——没人想到，SS级的雷电异能者，会被一个刚入伍的新人打成这样。
林渊拄着膝盖喘气，浑身的肌肉都在因为电流麻痹而抽搐。他看着李昂痛苦的脸，心里没有胜利的，只有一片冰凉。
这就是"天盾"预备队？所谓的精英，就这点能耐？
"你耍诈！"李昂捂着伤口，眼睛通红地瞪着林渊，"你用阴招！"
"比试规则说不能用酸液吗？"林渊反问，声音沙哑。
"你——！"
"够了！"
一声厉喝从人群后传来。王猛大步走来，脸色铁青地看着场中，最后目光落在李昂身上："技不如人就承认，吵什么？像什么样子！"
李昂还想争辩，却被王猛眼神里的警告逼了回去。他怨毒地看了林渊一眼，在同伴的搀扶下狼狈离场。
王猛走到林渊面前，眉头紧锁："跟我来办公室。"
办公室的气氛很压抑。王猛把一杯水推到林渊面前，沉默了半天，才开口："你知道你闯祸了吗？"
"我只是按照规则比试。"
"规则？"王猛苦笑，"在这儿，李昂的家族就是规则的一部分。雷鹰集团每年给'天盾'捐的药剂，够装备三个预备队。你伤了他，以后想在这儿混，难了。"
林渊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："我要是不还手，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。"
"我知道。"王猛叹了口气，"但有时候，忍一忍，比打赢更重要。"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，"这是边境三号前哨站的增援名单，我把你加上了。明天就出发。"
林渊抬头："前哨站？"
"离总部远点，眼不见心不烦。"王猛的声音放软了些，"前哨站的站长是我的老战友，姓周，是个实干派，你去了好好干，做出成绩，比在这儿跟李昂斗有用。"他顿了顿，"周站长手里有一批从虫族那里缴获的源核，都是F级、E级的，对你的...新能力，可能有帮助。"
林渊心里一动。他明白了王猛的意思——这是在保护他，还给了他提升实力的机会。
"谢谢王上尉。"
"别谢我。"王猛摆摆手，"我也是看你是块好料子，不想你被埋没。记住，到了前哨站，少说话，多杀虫族。功勋，才是你在这儿站稳脚跟的唯一资本。"
离开办公室时，夜色己经深了。训练场空荡荡的，只有李炎还在门口等着，看到林渊，立刻跑过来："没事吧？王上尉没为难你吧？"
"没事。"林渊笑了笑，"我要去三号前哨站了，明天就走。"
李炎愣住了："这么快？"
"嗯。"
两人沉默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。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像两条孤独的平行线。
"那...我以后去前哨站给你送物资。"李炎突然说。
"太远了，不用。"林渊摇头，"你好好赚钱，给你妹妹治病。"
"可是..."
"别可是了。"林渊停下脚步，看着李炎，"我们不是说好，一个打前锋，一个守后方吗？前哨站需要我，这里需要你。"
李炎的眼圈红了："你一定要小心。听说三号前哨站离虫族的巢穴很近，经常有SSS级的母虫出没。"
"放心。"林渊拍了拍他的肩膀，"等我回来，带你去吃加三倍辣的牛肉面。"
回到宿舍，赵磊己经睡着了，脸上还带着憨厚的笑容。林渊收拾好行李，其实也没什么好带的，只有几件换洗衣物，父母的笔记，还有那枚二等功勋章。
他躺在床上，看着天花板，左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。但他能感觉到，体内的源种在蠢蠢欲动——刚才吞噬的C级刺虫能量，似乎在战斗的刺激下，又消化了一些。
【原能+5，当前原能8923（SS级）】
离SSS级，还差不到1100点原能。
如果能在三号前哨站，吞噬足够多的虫族源核，或许用不了多久，他就能突破到SSS级，让源种进化发芽。
源芽阶...
他想起张教授说的，源芽阶的强者，才能勉强在虫族的大规模入侵中自保。
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，落在床头柜的《源种阶实战手册》上。书页被风吹得翻动，停在介绍源芽阶的那一页：
"源种开花，方得始终。然，花开之前，需经风雨..."
林渊握紧了拳头。
风雨？
他不怕。
明天，三号前哨站。
新的战场，新的开始。
他会用虫族的源核，铺就自己的升级之路。
他会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知道，靠吞噬异族变强，不是耻辱，是守护的资本。
夜色渐深，"天盾"驻地的灯光陆续熄灭，只有远处的能量墙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，像一道沉默的屏障，守护着这颗在宇宙夹缝中挣扎的星球。
林渊闭上眼睛，在心里默念：
源种阶SS级，8923点原能。
距离SSS级，倒计时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