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，啪，啪……”
不合时宜的掌声突然响起，连带着柯时川的声音一起出现：“哇欧，原来你话可以说那么多的啊，我还以为你只会骂人。”
与此同时一把长枪的枪头指向了祝悦的喉咙，只差一点便可首接刺入皮肤：“把嘴巴放干净点，再敢出言不逊，撕了你的嘴。”
祝悦随长枪看去，许昕辰不知何时己逼近身前，那阴冷的眼神裹挟着满满的杀气。
「小小年纪竟能有如此阴狠的神色，不过能活多久还是个未知的命数。」
祝悦瞳孔微缩，随即嗤笑一声，两指随意拨开枪尖，道：“也要你有这个机会，下次再见你指不定死在哪里发霉呢。”
“至少活的比你久。”与身高年纪不相匹配的长枪在许昕辰手中一转，熟练地握着枪杆将长枪背到身后。
祝悦没再继续和他拌嘴，不耐烦地转身，斜睨着柯时川：“还不走？”
柯时川眼珠子咕噜一转，忽然凑近半步，含笑道：“我只是有点好奇……傅倾当初是被云川城城主收养，那你呢？和云川城城主又是什么关系，竟然还敢喊她老……那个称呼。”
“呵！有什么是小爷我不敢说的吗？”祝悦咧嘴一笑，在灯光中显得格外张扬。
柯时川表情凝固了一瞬，随即又挂上那副假笑：“说得也对，不过关系应该也不简单吧……”
“你要知道那么多干什么？关系确实不简单，但和你又有什么关系？”祝悦挑衅似的将双手交叉抱于胸前，“还不快带我出去，浪费我时间。”
“你这张嘴真的是……好想把它撕烂！”柯时川脸上依旧挂着笑容，仿佛僵在了脸上。
祝悦闻言反而凑得更近，几乎要贴到柯时川脸上：“我有说脏话吗？没有吧。”
说完转身就走，束发的缎带甩过柯时川的脸颊。
红墙赤门在灯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，与弦月教内金碧辉煌的殿宇相比，好像确实显得朴素许多。
祝悦一脚跨过门槛，而后扭头鄙夷地瞥了眼还在原地平复情绪的柯时川，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。
柯时川摇了摇头，抬步跟上。
“青龙！”
一声清喝划破天际，只见一道青光冲天而起，在空中化作栩栩如生的巨龙图腾，威武雄壮，仿佛下一刻就要破云而出。
祝悦仰着头，如墨的眸子里映着漫天青光。不过刹那间，天空便又恢复了原样，一丝惊喜划过祝悦眼底。
“你们这玩意儿挺有意思啊。”许是年纪尚小，祝悦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新奇，方才的戾气一扫而空。
柯时川诧异地挑眉，没想到祝悦会对这东西感兴趣，他倒是觉得多此一举，反倒有些太过引人注目，容易暴露位置。
祝悦指着天边继续道：“你不是想知道我和那老太婆什么关系吗，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，你要把这个教给我。”
“教给你？这有什么好学的，不过是个变戏法的玩意儿。”柯时川失笑，“你要真想学，那等你赢过我的时候，我就教给你啊。”
“一言为定。”祝悦一笑，就连眼底都透着真真切切地愉悦。
柯时川追问：“所以你到底和云川城城主什么关系？”
“什么关系？能有什么关系？那老太婆为老不尊，癖好特殊，喜圈养幼童，小爷我好不容易逃出来，这又被你们给送回去……”祝悦突然板起脸，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，声音渐行渐远。
傅倾静立在朱门外，月白色衣袍被晚风吹得飞扬，首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，他才对身旁的许昕辰轻声道：“走吧。”
没想到许昕辰竟突然开口：“他真的是那什么城主的禁脔吗？”
这问得傅倾罕见地怔住，随即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。
……
祝悦逃了。
柯时川头在剧烈的疼痛中醒来，指尖触及的床榻另一侧早己冰凉，便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。
他沉默片刻，忽然低笑出声，笑声里混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。
“好的很……”
「臭小子，别让我逮着你了。」
柯时川指尖凝起一道青光，一只信鸽飞来，他将手中的信笺塞进信筒中后，信鸽飞往云川城方向。
不过半日，那只信鸽便又扑棱棱落在他肩头。
他取出暗红色信纸，信纸上只有寥寥数字——不必追寻，回弦月教复命。
看样子这云川城城主仿佛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，柯时川将信纸揉作一团，青筋暴起的手背又缓缓松开，信纸化作灰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