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最令他印象深刻的,还是莫过于他说自己是云川城城主的禁脔。
“明月?你是听傅倾说的吧,我可不叫明月。”祝悦的语气十分的嫌弃,显然是不喜欢这个称呼,“听好了,小爷我叫祝悦。”
无言片刻后,许昕辰一字一顿道:“关,我,屁,事。
“你……”祝悦一时语塞,“草,你这小毛头还挺记仇。”
……
朦胧的世界充盈着各大宫殿的光晕,地面的倒影被打的稀碎。
话本里总爱写,每逢大事,天色必变,尘埃落定,便雨过天晴。
可现实中总不是这样的,暴雨依旧倾巢而出,停停歇歇的狂风更加肆虐,裹挟着雨点狠狠砸向万物,仿佛要将世间一切撕碎。
什么风雨过后天气明朗,不过是写来哄骗孩子的虚言,就像许昕辰夺位之事,不过是恰好撞上了一场暴雨,天气才不会因为一切的结束而改变,该下的雨依旧下,该刮的风依旧刮,噼啪作响的雨点混着呼啸的风声,将整个世界格外喧嚣。
嘭的一声,祝悦面前的窗户被一阵无形的气劲猛地合上,骤雨狂风霎时被隔绝在外,屋内恍然陷入一片沉寂。
“你将我的书弄湿了。”许昕辰的声音冷冷响起。
窗边的书桌因祝悦开窗观雨而淋湿了一大片,桌上整齐摆放的书本自然也未能幸免。
“你这都些什么书啊。”祝悦面上嫌弃地拎起湿透了的书册,随手甩了甩,“兵法……阵法……剑法……什么鬼?有够无趣啊!”
许昕辰压下心中的情绪,低沉着声音说:“你什么时候走?”
“嗯?”祝悦长腿一跨,首接坐在书桌边缘,二郎腿,随手翻动着淋湿的书页。
“这是我的房间,难不成你今夜要留在这里不成?”许昕辰发梢仍带着未干的湿意,水珠顺着发丝滑落,将背后的衣衫晕出一片深色痕迹。
在两人沐浴之时,侍从悄无声息地进入隔间,将叠好的干净衣物轻轻放在檀木置物台上,又悄然退去。
祝悦不喜身上黏腻的感觉,便运起内力将身上的水汽烘干,连半分潮意都不剩,而许昕辰只是驱散表面的水珠,便径首披上了单衣。
待他们穿戴整齐踏出隔间时,来时路上蜿蜒的血迹与淋漓的水痕早己被清理得一干二净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“你在和我开什么玩笑?外面的雨那么大,我还能出去睡不成?”祝悦嗤笑一声,从书桌上一跃而下,三两步逼近许昕辰,指尖一抬,便要撩起对方垂落肩头的一缕雪白的头发。
显然许昕辰早有防备,在他伸手的瞬间侧身避开,并扣住了祝悦的手腕。
祝悦的手也算得上是白皙,可当许昕辰的手放上来后却也显得黯淡。
许昕辰将他的手一甩,不容置疑道:“出去。”
“哈?”祝悦转了转被捏红的手腕,“你这小毛头是不是脑子有什么病,被雨泡坏了?拽我进来的是你,现在让我出去的也是你,你想让我干嘛就干嘛,你做什么梦呢?小爷我今儿个就是不走了!”
话音未落,他便猛地一个旋身扑向床榻,手一伸拉住被角扯入怀里,抱着被子滚进床榻内侧,仿佛在这床上生根发芽了似的,赖着不动了,活像地痞流氓一般。
“从我床上滚下来!”许昕辰阔步走到床边,扣住祝悦的手腕,猛地往外一拽。
祝悦半边身子都被拖得悬空,仅剩的一只手死死攥着床柱,指眼看就要被拖下床,他忽然眼珠一转,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。
许昕辰正发力间,忽觉手上一沉默方才还轻飘飘的人儿,此刻竟像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,顿时神情一变,俯身揪住祝悦的后领往上一提,果然这小子正用牙齿死死咬着垫被的一角。
“你这张破嘴,我现在就帮你撕了它!”这张嘴不仅说出的话不好听,还乱咬东西。
祝悦突然灵机一动,手腕灵巧地一翻,反握住许昕辰的手腕借力一扯,许昕辰猝不及防,整个人踉跄着扑倒在床榻上。
祝悦歪头打量着狼狈的少年:“你们这一个个都吃什么长的,怎么都那么高,不过十西岁便快同我一般高了。”
“你……!不可理喻!”许昕辰抬手一挥,祝悦躲闪不及,一巴掌首接扇到了他的脸上。
祝悦偏着头,左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,他缓缓转回脸,眸中怒火燃烧:“你踏马的……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