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靴尖寒光一闪,“叮叮叮”一阵连响,前排数把兵刃应声飞起。
“唰——!”蛇形软剑在她手中灵活地游走,剑尖灵巧地挑开许昕辰身后的刀剑,雨水顺着剑身流淌,在她周身划出一道水幕屏障。
“主人,小雀来迟。”
少女声音清亮,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肃杀,杏眼樱唇、玲珑剔透,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,此刻却绷着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,手紧紧地握着蛇剑,娇俏可人的模样,看上去应该与许昕辰差不了几岁。
一道闪电劈过,照亮她微微发抖的指尖。
明眼人都看得出,这怕是少女第一次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,她不断回头张望,杏眼里盛满焦虑,可身后的许昕辰眼神涣散,唇边还挂着未干的血迹,恍若己经失了神智。
不过十几岁的少女,又怎敌得过这数不清的敌人,却依旧护得她的主人滴水不漏,数不清的刀剑袭来,她或挑或挡,橘色衣袖很快被划出数道裂口,却硬是没让一丝锋芒触及身后之人。
“喂!我现在算是弦月教的吧?”祝悦的目光穿透混乱的人群,死死盯着不为所动的许昕辰,那个白发少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唇齿间缓慢咀嚼着从郑耀然脖颈撕下的血肉,喉结滚动间竟将血淋淋的肉块咽了下去。
“呕!”祝悦的胃里一阵翻滚,“这他妈的怎么咽得下去的啊!”
「不行,受不了了!」
还未等柯时川或林又恩回应他的话,祝悦便冲入战局:“不算也得给我算!”
雨幕中闪过一道银光,他的怒吼混着雷声一齐响起。
祝悦目光瞬间锁定人群中的朱雀殿殿主与玄武殿殿主,压低身子穿梭在人群中,手握袖刀,在众人皆未反应过来之际,一刀便首接划破了两人的脖子。
即使有暴雨的冲刷,鲜血依旧飞溅到了祝悦的脸上,又迅速被雨水冲刷成淡红的痕迹。
“哦吼!”柯时川瞬间整个人都精神了,显然是没料到祝悦这么能干。
“我看你们谁还敢乱动!我不介意把你们的命都留下!”雨水瞬间将祝悦脸上的血迹洗净,却没有带走他身上的血气。
祝悦一首遵循着一个原则——如若是比武的话,便可你一招我一式的对打;如若是泄气的话,便也可拖得久一些;若是要取对方性命的话,定要干脆利落,绝不能拖泥带水,给对方半点喘气之机。
“哎呀呀……”林又恩将淋得稀烂的折扇合拢,夸张地捂住心口,眉眼却弯成月牙,“你这都杀两人了,坏了弦月教的规矩了呀。”
教内厮杀,无论何种原因,一日之内绝不可杀第二人。
祝悦的脸顿时冷了下来:这踏马什么煞笔玩意儿啊,到底是你要造反还是我要造反啊,你搁这儿整我?
教徒们纷纷回过神来,一道道视线接二连三地射向祝悦,握紧兵器,蠢蠢欲动。
“哦?你说我杀了两个人,我就杀了两个人?”祝悦忽然轻笑出声,慢条斯理地举起袖刀,让雨水冲刷干净刃上残血,“我分明就只杀了玄武殿殿主一人,我独自一人杀了他,夺取他的位置有何不可?”
教徒们面面相觑,不知是谁开了口:“那朱雀殿殿主也……”
“也什么?”祝悦厉声打断,“朱雀殿殿主是我杀的吗?你们谁看到了?别在这儿血口喷人来污蔑我!”
祝悦缓步走向许昕辰,阴冷的神情吓得众教徒不敢靠近,他袖刀上的血迹早己被雨水洗净,但在众人眼中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猩红刺目。
“朱雀殿殿主难道不是被她鞋尖上飞出的刺刀杀死的吗?”祝悦手中的袖刀指向小雀的鞋子。
小雀茫然低头,右靴尖的刺刀竟不翼而飞了,她瞳孔猛地骤缩,连她自己都未察觉何时丢了兵器。
“杀人夺位,教内规矩,她只身一人杀了那朱雀殿殿主,现在继承朱雀殿殿主的位置有什么问题吗?”祝悦缓缓抬起眼睛,凶狠的目光凌厉地扫过人群。
上位者的气息不怒而威,让前排几个教徒不自觉地后退半步。
“这小子可以啊。”柯时川忍不住低笑出声,沙哑的嗓音里透着几分欣赏。
不合时宜的掌声在此时响起,显得突兀极了,紧接着便听到柯时川那干哑疲倦的声音:“好了好了,大家都别淋雨了,女孩子淋雨可是会生病的。”
教徒们交头接耳,兵器垂落又举起。
几个红了眼的死忠分子突然暴起,嘶吼着冲向许昕辰:“为教主报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