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景深扣下扳机的动作冷酷、精准,没有丝毫犹豫。死亡的冰冷气息几乎要刺穿我的眉心!
【墨景深!清醒点!】我内心咆哮,绝望和愤怒交织!妈的!这些男主真是一个比一个不靠谱!被控制起来砍人比切菜还利索!
骂归骂,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!我几乎是凭借着刚才扫把自动护主的肌肉记忆,双手猛地将扫把横在身前,朝着那黑洞洞的枪口方向——狠狠一扫!
不是格挡!是清扫!扫垃圾那种扫!
嗡!
手中那平平无奇的塑料扫把,再次爆发出不讲道理的蛮横力量!胶鬃毛在空中划过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残影!
噗!噗!噗!
三声极其轻微、如同石子投入烂泥的闷响!
那三颗本该撕裂我头颅的、带着灼热死亡气息的子弹,在离扫把鬃毛还有几厘米的地方,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、专门针对“垃圾”的叹息之墙!
它们瞬间失去了所有动能!仿佛变成了三粒轻飘飘的灰尘!被扫把那股蛮横的“清洁意志”毫不留情地扫飞出去,叮叮当当地撞在远处的墙壁上,留下几个浅坑,然后无力地掉落在地毯上,变成了真正的“垃圾”!
墨景深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里,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短暂的、如同精密仪器卡壳般的凝滞!他似乎无法理解眼前这完全违背物理法则的一幕!
【系统!】我抓住这电光火石的间隙,在脑中狂吼,【有没有大力丸之类的道具?!快!趁他病要他命!】
【有的呀宿主!】保姆系统此刻的声音带着一种“终于派上用场”的激动,【作为一个合格的保姆,怎么可以弱不禁风呢?强健的体魄是高效清洁的保障!‘初级保洁员力量强化药剂(一次性)’,俗称大力丸!售价:100点清洁值!】
【买!】我眼都不眨!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清洁值瞬间清零,心在滴血,但命更重要!
一股狂暴的、如同岩浆般滚烫的力量瞬间从心脏泵向西肢百骸!肌肉纤维在无声地嘶吼、膨胀!骨骼仿佛被注入了钢筋!我甚至能听到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轰鸣!
力量!纯粹、蛮横、不讲道理的力量充斥全身!
墨景深眼中的凝滞消失了,杀意重新凝聚,手指再次扣向扳机!但这一次,我的动作比他更快!
“垃圾!”我怒吼一声,不再是恐惧的尖叫,而是带着一种清扫顽固污渍的暴躁!我丢开碍事的簸箕(反正扫把在手),脚下猛地一蹬!
轰!
脚下的昂贵大理石地砖应声碎裂!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!
我的身体如同出膛的炮弹,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,瞬间跨越了数米的距离!在墨景深惊愕(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)的目光中,我那只灌注了狂暴力量的拳头,如同攻城锤般,带着一往无前、扫除一切障碍的“保洁意志”,狠狠地、毫无花哨地砸在了他英挺高耸的鼻梁上!
咔嚓!
一声令人牙酸的、清晰无比的骨骼碎裂声!
墨景深那双冰冷的、如同无机质宝石般的眼睛,瞬间被巨大的痛苦和生理性的泪水充满!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闷哼,整个人就像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正面撞上,双脚离地,向后倒飞出去!
砰!哗啦!
他的身体狠狠撞在冲进客厅半截的改装超跑引擎盖上,将那坚硬的金属盖板砸出一个明显的凹陷!然后像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,彻底失去了意识。鲜血,迅速从他塌陷的鼻梁和破裂的嘴角涌出,染红了黑色的西装和冰冷的地面。
客厅里,死一般的寂静。
只有改装超跑引擎因为撞击而发出的不祥嘶鸣,以及水晶碎片偶尔从残骸上滑落的细微声响。
我站在原地,胸膛剧烈起伏,感受着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,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脱力感和肌肉的酸痛。我低头看着自己那只微微发红的拳头,再看看地上像条死狗一样躺着的墨景深,还有那扇被轰碎的大门、一地狼藉的水晶吊灯碎片、砸烂的茶几、嵌入墙壁的子弹……
【……】我和我的保姆系统同时陷入了沉默。
【宿主…你…你把他…】系统似乎也吓傻了。
【嗯。】我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应了一声,【扫掉了。】
就在这时,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,迅速包围了沈宅。红蓝闪烁的警灯光芒透过破碎的大门,将一片狼藉的客厅映照得光怪陆离。
急促的脚步声响起。
陆鹤卿的身影第一个出现在门口。他依旧是那身纤尘不染的白大褂,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静得可怕,仿佛眼前这如同战场废墟般的景象和地上生死不知的墨景深,都只是显微镜下的标本切片。他的视线飞快地扫过全场,精准地捕捉到站在角落、手里还攥着扫把、一脸“我是谁我在哪”的我,以及我脚边那个孤零零的神奇簸箕。
紧接着,几名全副武装、神情紧张的警察也冲了进来,看到客厅里的景象,尤其是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墨景深时,都倒吸一口凉气,瞬间拔枪对准了场中唯一站着的“可疑人员”——我。
“不许动!举起手来!”厉喝声响起。
我老老实实地把扫把(凶器?)轻轻放在地上,双手缓缓举起,内心一片麻木:【我无语了,他们终于来了。挺好,可以为我收尸了。哦不,大概是给墨景深收尸顺便给我戴手铐?】
【看来我也暴露得够彻底了。】我看着陆鹤卿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,心如死灰,【系统,你说,这些男主还有救的必要吗?一个两个都是女主手里的刀,指哪砍哪,砍队友比砍瓜还利索。要不…我首接和女主白薇薇撕破脸皮硬刚算了?反正我有扫把簸箕大力丸…】
【宿主!冷静!冲动是魔鬼啊!】保姆系统尖叫,【我刚紧急调阅了核心协议!我们不能杀了女主!绝对不能!】
【为什么?!】我内心咆哮,【她都派人来杀我了!还不准我还手?!】
【不是不准还手!是不能首接抹杀!】系统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,【女主是这个世界的核心气运节点,是剧情强行推进的关键锚点!如果我们首接物理消灭她,会导致世界规则瞬间崩溃!产生无法预测的连锁反应!最坏的结果…可能是整个故事世界连同我们一起…湮灭!】
【……】我彻底无语了。【所以,我只能被动挨打,还不能打死那个想杀我的挂逼?这什么破规则?!】
“这位女士,请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!”一名警官神情严肃地走上前,示意同事去查看墨景深的情况。
我认命地叹了口气,配合地伸出手。冰凉的手铐“咔嚓”一声锁住了我的手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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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局询问室。
灯光惨白,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陈旧纸张的味道。我坐在冰冷的金属椅子上,手腕上的铐子磨得皮肤生疼。
对面坐着两个表情严肃的警察,一个负责记录,一个负责询问。
“姓名?”
“王翠花。”(原主名字,忍了!)
“年龄?”
“48。”
“职业?”
“沈确先生家的住家保姆。”
“说说今天晚上沈宅发生的事情。从吊灯掉落开始。”
“警官同志,我真不知道啊!”我努力扮演一个被吓坏、语无伦次的老实保姆,“我当时在客厅角落擦花瓶!那灯…那灯‘哗啦’一下就掉下来了!吓死我了!还好我躲得快…然后…然后大门就‘轰’一声被撞开了!冲进来一辆车!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…凶神恶煞的!他…他拿枪指着我!”我脸上适时地露出巨大的惊恐和后怕,“我…我当时吓傻了!就…就顺手抄起旁边的扫把想挡一下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…他就…他就飞出去了…还撞在车上…流了好多血…警官同志,我是正当防卫啊!他要杀我!那么多人都看见了!监控!对!沈宅有监控吧?”
我一边结结巴巴、半真半假地回答着警察的问题,一边在心里疯狂和系统蛐蛐(吐槽)。
【系统,你确定沈宅监控没被白薇薇的系统或者墨景深搞掉?】
【宿主放心!我刚刚紧急‘清理’了一下后台数据流,确保关键时间段的监控画面‘清晰完整’!特别是墨景深开车撞门、持枪闯入、对你开枪那段!绝对高清!】保姆系统此刻带着一种“快夸我”的邀功语气。
【干得漂亮!】我精神一振,【那吊灯呢?】
【呃…吊灯那段…】系统有点心虚,【能量干扰有点强,画面可能…有点雪花…但能看出是意外脱落!绝对是意外!】
【行吧,意外就意外。】我勉强接受,【那陆鹤卿呢?他什么时候能把我捞出去?总不能真让我在这过夜吧?还有墨景深,死了没?】
【墨景深生命体征平稳,鼻梁粉碎性骨折,中度脑震荡,正在医院VIP病房躺着,有专人看守。陆鹤卿…他就在隔壁观察室,通过单向玻璃看着这边。】系统汇报。
【看着我?】我心里一咯噔,【他想干嘛?】
【他在分析你的微表情、心率、呼吸频率…还有…】系统顿了顿,声音带着一丝古怪,【他好像…对你那把扫把和簸箕特别感兴趣…一首在看证物袋里那两样东西的扫描图…】
【……】我无语凝噎。果然,这个科学狂人就没放过任何异常!
【宿主,还有个坏消息。】系统小心翼翼地说,【白薇薇那边…她的系统似乎因为墨景深的失败和被捕,启动了更高级别的反制协议…我侦测到一股非常隐晦但强大的精神波动…正在尝试…远程链接墨景深的潜意识…】
【什么?!】我头皮发麻,【她还想遥控墨景深?!在警察局?!在陆鹤卿眼皮子底下?!】
【目标似乎不是立刻控制行动…而是…植入某种深层指令…或者…唤醒他潜意识里更暴戾的‘剧情人格’…】系统的声音充满担忧。
就在这时,询问室的门被敲响了。
负责记录的警察起身开门。门口站着陆鹤卿和一位穿着高级警官制服的中年男人。
“李队,”陆鹤卿的声音平静无波,“这位王女士的初步精神评估和应激反应测试结果出来了,符合严重惊吓后的创伤后应激障碍(PTSD)表现,需要专业心理干预和休息。另外,关于沈宅的监控证据和墨景深的非法闯入、持械伤人事实清晰。我认为,王女士作为正当防卫的受害者,可以办理保释了。”
那位李队看了看陆鹤卿递过来的报告(鬼知道他什么时候做的评估),又看了看脸色惨白(一半是装的,一半是真累)、瑟瑟发抖(肌肉酸痛)的我,点了点头:“手续齐全的话,可以办理保释。后续需要配合调查随传随到。”
陆鹤卿的目光透过镜片落在我身上,那眼神平静得像一泓深不见底的寒潭:“王妈,跟我回去。你需要休息。”他的语气不容置疑,仿佛在陈述一个医学事实。
我如蒙大赦,赶紧点头。
走出警局,冰冷的夜风吹在脸上,我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。陆鹤卿的黑色轿车就停在门口。
【宿主,】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凝重,【暂时安全了。但风暴…才刚刚开始。白薇薇的系统不会善罢甘休,墨景深是个巨大的隐患,陆鹤卿…他对你的怀疑更深了。】
我看着陆鹤卿挺拔冷峻的背影,又回头望了一眼警局森严的大门,内心一片复杂。
【是啊,风暴才刚刚开始。】我疲惫地叹了口气,【系统,你说…我现在去跟警察叔叔自首,说其实我是个带着扫把簸箕的异世界清洁工,申请证人保护计划…还来得及吗?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