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 终身大事

2025-08-16 2653字 3阅读
左右滑动可翻页

南昭回到县里便把这段不甚愉快的小插曲抛之脑后,他们不能在歧阳县久留,与胡尽之道别后,连夜赶回芫州。

冬来调查成衣铺子的掌柜有重大发现,他见不到郁骁便有些着急,想着要不要去城门口接郁骁。

好在在他动身的前一刻,见到了风尘满身的两人。

南昭睡眼惺忪的从马车上蹭下来,懒洋洋道:“我得先回去沐浴一番,身上都臭了。”

南昭不仅出了一身臭汗,裹胸的小衣也许久没有松一松,勒得她快喘不出气,她只想尽快回到自己院子里。

冬来迎郁骁下车,急忙道:“主子,小的有事禀报。”

“不急。”郁骁眼睛有些干涩,他闭了闭眼道:“先备水,我休息一会儿。”

冬来道:“主子,等不得,您一边走我一边说给您听。”

郁骁“嗯”了一声。

“您叫小的盯那成衣铺,掌柜倒没什么异常,但小的发现陈厉两次出入铺子,却是空手而归。陈厉见过小的,是以小的并不敢跟进去看他做什么,不过那成衣铺的衣服价格不便宜,陈厉第一次去没有买到合适的衣服,第二次还去就有些可疑了。”

南昭还未走远,听到有关南朔人的消息,立刻拐了个弯,看向郁骁,笃定道:“这个陈厉果然有问题,他胆大包天,与南朔人勾结!”

南昭睡意全无,在原地踱步,心里恨不得将这些人通通拉去菜市场杀头。

“他们、他们是在残害大周的子民!不能忍,绝不能忍!”

郁骁早就知道有南朔人偷偷在沿海经商,他们混迹在人群中,顶着大周人的脸,说着大周人的话,抓不完,杀不尽,就像泥鳅入了河,滑不溜手。

但只要他们不在大周国土杀人放火,郁骁也不想管,不过这次他们的货物是女人,那他不能再坐视不理。

郁骁道:“要将他们一网打尽,而不是再一次只抓住几个小喽啰,所以此事急不得,我们都先回去好好睡一觉,再做筹谋。”

南昭沉默片刻,道:“你说的对,我得攒足了精神,才有力气去抓人。”

几人走至垂花门,遇上匆匆赶来的红霜。

南昭每次外出办事,红霜都十分担心,以致夜不能寐,看起来少了几分精气神。

她见南昭并未受伤,全须全尾地回来,这才放下心。

南昭很自然的搭上红霜的手臂,由她搀扶着走了两步,忽觉后背似乎有火在灼烧,她一回头,竟是郁骁与冬来站在原处,主仆二人齐刷刷盯着她的手臂。

那目光犹如实质,比刀子还要锋利。

南昭心虚地松开了红霜,也怪她一时大意,明明说好与红霜划清界限,在人前就不能过分亲昵。

红霜看到冬来哀怨又委屈的眼神,赶紧垂眸避开,跟在南昭身后,回了院子。

一进屋,南昭忍不住大笑道:“红霜,你瞧见冬来看我那一眼吗?哈哈……他恐怕要在心里恨上我了,说不定这会儿己经在郁骁面前骂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伪君子!”

红霜在隔间备好热水,替南昭宽衣说道:“他要是敢在背后说公子的坏话,奴婢就去撕了他的嘴。”

南昭佯装惊讶:“哟,你这女子当真心狠,那可是你未来的夫君,你难道要嫁个豁嘴的不成?”

南昭与红霜私下里相处并不拘谨,两人也经常互相打趣。

果然,南昭一把话题往嫁人方面引,红霜就有些恼,在南昭进浴桶时,故意往她后背泼水花。

“奴婢说了不嫁人,公子怎么就记不住!”

南昭嘿嘿的笑,将两只手臂搭在木桶边沿,下巴尖抵在手臂上,歪着头枕在一侧,把后背露给红霜。

她似是怕红霜还不够恼,接着道:“我记性差了些,须得你时刻提醒着我,不然哪天我一睁眼,说不定就把你许出去了。”

热气氤氲,南昭泡在水里,连骨头缝都是舒坦的。她掬了一捧热水,敷在眼睛上,湿热感缓慢地自上而下。

她又把手伸向水中,想要抓起什么,可一抬手,热水狡猾地从她五指缝隙中溜走。

南昭回想起在山脚下拔刀的那一幕,她当时是真的害怕。她在脑海中曾设想过无数种杀人或被人杀的画面,但真面临生死一刻,她的念头却是我不想死。

人间遍地繁华美景,无数珍馐美味,她又是花朵一般的年纪,怎能不留恋?

她不舍,她自伤,只唯独不后悔。

红霜净了帕子,准备给南昭擦背,南昭的话确实激起了她的恼意,可当她看到南昭如白玉般光滑润泽的后背,浮现出道道深浅不一的红痕,喉间就像被塞了团棉花,再说不出什么狠话。

红霜轻柔地擦拭,那红印子却久久未消,她疑惑地凑近了瞧,这才看清勒痕之下长了众多个小红点。

这是起了痱子!

红霜又心疼又生气。她很想问南昭,公子是失去痛感了吗?不感觉后背痒得难受吗?为什么不急着上药呢?

可她知道这样的问话毫无意义,公子与她皆没有更好的选择。

木桶里的人呼吸渐渐粗重,红霜屏息半晌,到底什么都没有说。她试了试水温,出门去找治痱子的药。

……

郁骁看到南昭的影子都消失了,这才慢悠悠的往自己院子走。

没有听到脚步声,他回头斥道:“还不赶快跟上。”

冬来听到训斥,这才恋恋不舍地往前挪步。他还有些不情愿,怨郁骁扰了他和红霜眉目传情。

郁骁一把年纪不成亲,还想拉他一起做光棍。他这几日一首守在成衣铺子外,都没有时间与红霜好好说话,否则这阵子主子们不在,正是他和红霜培养感情的机会。

冬来闷声道:“主子,正事要办,小的的终身大事,您也不能不管。”

“什么终身大事?”

“您明知故问。”冬来殷勤地为郁骁挑起门帘。

郁骁进门便看到书案上堆成小山的卷轴,他问:“那些是什么?”

冬来一拍脑门,暗道不好。他真是忙糊涂了,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。

“那是、是……”冬来抓耳挠腮,他实在不想让郁骁知道这堆东西的由来,他原本是想在郁骁回来之前偷偷扔掉的。

郁骁伸手去拿卷轴,冬来也没想到怎么解释,眼见来不及,他只好实话实说,省得惹郁骁发更大的火。

“这些都是各府官员家里未出阁姑娘的画像,是侯夫人派人送来的,小的知道主子不喜,本打算扔掉的,可、可小的忙忘了……”

冬来越说越没底气,他生怕郁骁像上次一样责备他办事不利,把他连人带画赶回侯府。

他静等着郁骁发怒,但见郁骁仅仅是愣了一下,收回手,淡淡地道:“拿出去处理了吧。”

冬来连忙应声,把卷轴抱起来就走。

郁骁站在窗前,望着东山府的方向,心里莫名涌出一丝愧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