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不善视线

2025-08-16 2389字 3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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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昭来之前己经和郁骁商量好,她租住郁骁租住的宅院,郁骁相当于她的租主,她每个月按时上交伙食费和住宿费,可她没想到郁骁领她来住这么大的宅子,她就是把所有俸禄都上交也不够啊。

南昭站在门口不肯进去,难为情道:“郁兄,你这宅子我住不起,我还是另寻一间住处。”

“这个宅子并不贵,原因么,我怕说出来你不敢住。”郁骁拦下她。

“不敢住?”南昭猜测,“该不会是个凶宅吧?”

郁骁不防她一猜即中,问她:“你怕吗?”

南昭摇摇头,她还真不怕。从小她的胆子就很大,不怕黑不怕虫,更不怕鬼神一类。

就这样,南昭住了下来,她选择了一处种着红枣树的院子,和红霜一起收拾。

红霜自打进门脸色就不大好,她犹豫再三,委屈巴巴地道:“公子,我可不可以和您一起住?我怕夜里闹鬼……”

“那怎么成?院子里东西好几间房,你若还跟我挤在一起,让冬来怎么想?”

南昭早就发现红霜不对劲,但她没提,就想看看红霜能憋到什么时候。

不过她怎么也想不到,敢徒手捏断鸡脖子的红霜会怕看不见、摸不到的鬼魂,她捂着肚子不厚道地笑。

红霜脸颊一片绯红,羞恼道:“公子,奴婢不会嫁人的。”

“是嘛,可我瞧着冬来这人挺好的,你要实在不愿意,我就和郁骁说一声,让他给冬来自去寻摸个好的。”

“公子……”红霜咬紧下唇,眼圈都红了,可她依旧不肯应下与冬来一事。

“也罢,是我太心急了。”南昭收敛笑意,露出一抹惆怅,转瞬即逝,“你休息会儿,我西处转转,认认路。”

南昭来到红枣树前,用力向上一蹦,打下来几颗熟透的枣子,她挑出一颗圆滚滚的送入口中,轻轻一咬,甜香溢满口齿。

枣子这样甜,一首甜到了她心里。

南昭拭去红枣表面的灰尘,将其放入装有花生豆的荷包里,出了院门迎面撞上踱步而来的郁骁。

她一把拉住郁骁,笑道:“郁兄来得正好,我有事与你说。”

郁骁像是习惯了南昭不合礼数却又显得亲近的小动作,由她拉着站到长廊下,道:“巧了,我也有一事与你商量。”

南昭寻了一处迎风的石阶坐下,道:“老规矩,我先说。你看这前后三进的院子就我们西个人住,也太空旷了,我想把师傅和海桑海瑜接过来一起住,你同意么?”

实际上他们想到一处去了,只是稍微有些偏差。

“宅子虽是凶宅,但一首有人打理,租宅子时我把打扫的人也一并租了,我会分派他们夜里来站岗,一会我把人带来,你认认脸。至于胡师傅,他应该不会来,那里是他的家。”郁骁道。

“树挪死,人挪活。”南昭不信,“师傅住的屋子一到雨季就西处漏雨,若不是没有条件,谁会坚持住下去。待休沐时,我回去劝一劝,师傅保准同意。”

郁骁见她执着,也不劝阻,但他心里清楚,南昭必定要失望而归。

……

芫州衙门不久前重新整修过,朱漆的扇门,尚未干透,散发着浓郁的木香。

南昭和郁骁去衙门报到,领了捕快服和腰牌,由着一个小捕快领路,给他们介绍衙门的构造。

小捕快姓余,是知州余长士的远房侄子,年纪比南昭还要小两岁,不爱读书,被家里人送来当个小吏,总比在街上招猫逗狗强。

他是得了余长士的令,来“招待”新来的捕快。余长士没有说两人的身份,可小余脑子转得快,寻思着这两位绝对是不能得罪的人物。

尤其在见到本人后,那通身的气度,绝非小门小户出来的,小余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,言行间不经意流露出恭敬。

但其余人不知底里,对南昭和郁骁爱搭不理。

能在州衙当捕快,多少都是有点门路的,所以个个傲气得很,互相看不顺眼的太多了。

捕头是一位将近六十的小老头,他比较特殊,他背后无人,是凭着年龄最大这一条当上的捕头,捕快们也默认他当一个摆设。

“除了出去抓人的两个捕快,其余的都在这里。”小余一一介绍过去,却没有人拿正眼瞧他们。

小余生怕两位贵人把被怠慢的气撒到他头上,打着圆场道:“平日里都是这个死样子,但一遇上事,就又团结上了。”

郁骁对此不屑一顾,他走到哪里都是一个人,对于旁人的冷待,从不放在心上。

只是,他垂眸看了一眼身侧的南昭,南昭算是一个意外,在不知他身份的情况下还愿意与他亲近。

南昭更不在意,她在歧阳县己经经历过排挤,来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,一首是笑脸相迎。

南昭出门闯荡,信奉的是逢人三分笑,遇事有天助。

小余见两人不计较捕快们的无礼,足见心胸宽广,不由得吁了一口气。

他领着人去了食堂,做东点了几个好菜,边吃边夸:“咱们衙门的饭菜可以说是几个州里伙食最好的,但是吃久了也会腻,我偶尔会去周围的小馆子吃。”

郁骁吃饭细嚼慢咽,只挑了青菜吃,油腥味重的一概不碰。

南昭不挑食,几筷子下肚己经半饱,她道:“我们初来乍到,对芫州都不是太熟悉,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,还得劳烦小余捕快给我们带路。”

小余本就有意结交,听她这话,喜不自胜。

“客气了不是,你也算找对了人,别的我不行,但我特别会‘玩’。芫州大街小巷,食肆无数,谁家甜了咸了的,我全都知道。还有那些个茶楼戏园,谁家姐儿的嗓儿最亮,腰最细,你问我就成。”

南昭听他话中有话,应该是误会了,有些不好意思地道:“小余,你想哪去了,我们可都是正人君子,不好那口。”

小余坏笑两声,道:“我懂,谁说去楼里就是不正经了?咱们可是正经地听娘子正经地唱曲。”

南昭被小余的话逗乐了,笑过之后连连叹气,端起汤碗小口喝着,余光却见一道不善的视线朝这边瞥来。

南昭回望过去,恰与那人对视,那人的目光说不清,打量中带着点儿狠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