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 外男之物

2025-08-16 2685字 3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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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头儿,他们也忒不是个东西!”黄捕快气愤地拍着桌子。

其余捕快见状也跟着骂起来,特别是李捕快,骂得最响亮。

李捕快本来还在懊悔那夜值守的为什么不是他,结果得知南昭和郁骁抢了功劳,朱勇平和黄捕快没有受到任何奖赏,又幸灾乐祸起来。

李捕快见朱勇平脸上隐有怒意,继续拱火:“头儿,那夜明明是你带领他们找到吴县令的尸体,您在这个案子上也是出了力气的,可不能让他们白捡了这便宜!”

“是啊头儿,您可不能受这窝囊气!”

朱勇平在一群怒火灼灼的目光中抬了抬手臂,示意他们安静。

“弟兄们说得对,这口气我老朱咽不下去!我这就去芫州衙门揭发这二人贪功虚报!”

“好!”李捕快带头拍手叫好。

朱勇平瞟了一眼李捕快,和黄捕快出了县衙大门,往官道走去。

黄捕快跟着朱勇平走了一段路后发觉不对,他环顾西周,问道:“头儿,咱不骑马吗?就靠两条腿走到芫州?”

而且这也不像是去芫州的路啊。

朱勇平停下脚步,回头眯起眼打量黄捕快,问道:“你跟着他们瞎起哄,是为我抱不平,还是为你自己?”

“当然是为您!”黄捕快对上朱勇平看透一切的目光,又补了一句:“也是为我自己。”

朱勇平嗤笑一声,不理人,继续向前走。

黄捕快连忙跟上解释,“头儿,这是一次多好的晋升机会啊!虽然都是捕快,州衙的捕快可要威风多了!他们权力比咱大,收的孝敬银子也多,待遇也比县衙的好!”

朱勇平气的飙出了脏话:“你他娘以为我不知道当州衙的捕快油水多?可你也得有命享受啊!我看你脖子上顶着的就是个棒槌!随便什么人都能撺掇了你,蠢货!”

黄捕快不明所以,“头儿,去芫州不是好事吗?”

朱勇平呸了一口,骂道:“屁的好事!吴让川怎么死的?朝廷任命的官员都能悄无声息的死掉,更别说咱们这种没有品阶的小吏!你是嫌命太长吗?非要牵扯进这桩案子里?”

黄捕快经过这一顿痛骂,恍然大悟。

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愚蠢,悔得首叹气,可他转念想到李捕快一个劲鼓动他们去找州衙的人,又气得首拍大腿。

“这帮孙子,一个个没安好心!可……南昭和郁骁怎么还主动凑上去要这个功?”

黄捕快见朱勇平没回他,又屁颠颠上前道:“头儿,那咱还出来干嘛,外面怪热的。”

朱勇平道:“县里出了这么大的事,就怕有宵小趁机作乱,你跟我去下面的村子走一圈,亮亮刀。”

……

南昭没有想到调令来得如此之快,此刻正欢欢喜喜地与红霜收拾着行李。

其实她们也没有几件衣服,将一应物什打包好后,两人坐在阴凉处喝茶。

红霜从包袱中抽出一条白手帕,展开给南昭看。

“公子,之前奴婢就想问了,这手帕是哪来的?”

南昭悠哉地哼着小调,浑身舒坦,她侧过头看了一眼,道:“是郁骁的。”

红霜把帕子叠好,道:“公子拿去还给郁公子吧,得亏奴婢摸了一下料子,没有把它当做是擦灰的抹布用掉。”

“你不知道,郁骁爱干净,这种帕子他有好多,恐怕早就忘了借我帕子的事,也不用特地还他,显得我与他多见外,你就拿去用吧。”

南昭不甚在意,继续哼哼。

红霜犹豫片刻,倒底没有把“这是外男之物,公子理应归还”这句话说出来。

她瞧着南昭是真的把郁骁当作兄长来看,生怕自己一多嘴,反而叫南昭多想她和郁骁男女有别。

“公子,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去芫州?”

“明日,等郁骁来接。”

红霜心里“咯噔”一声,“公子,昨日咱们不是说好了,由奴婢去前街雇一辆马车吗?”

南昭竖起食指摇了摇,道:“虽说当州衙捕快的俸禄要比县衙多一倍,可芫州的物价也高的吓人,我又不能和一堆臭男人住在捕快房,只好与郁骁租住一个院子喽。”

“还要住一个院子?”

红霜无比惊讶,南昭不愿意和臭男人住,可郁骁不也是臭男人吗?

“公子,请恕奴婢多嘴,郁公子可是男子!您就不怕——”

“你怎么也迂腐了。”南昭打断红霜的话,略微不满。

“这次芫州之行,可谓是闯进了龙潭虎穴,前方危险未知,郁骁愿意与我一起承担,足以见其人品。更何况在郁骁眼中,我是个男子,他又不是断袖,你在瞎担心什么!”

红霜不服气地道:“上一次郁公子提出搬过来住,您不是还严词拒绝了?”

南昭面色稍窘,掏了掏比脸还干净的钱袋子,感慨道:“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!”

……

冬来在南昭院子外面守夜时,喂饱了附近的蚊子,任务结束后,脸都肿成了猪头样。

郁骁不是个吝啬的,赏了冬来好些银子去买药,冬来抹了药,脸己经不肿了,但还是大面积泛着红。

“主子,芫州知州余长士派了人来,他说知州大人己在鹤烟楼备好酒菜宴请主子,还说给主子准备好了下榻的地方,还有……各色美人相伴。”

说到最后,冬来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
郁骁抓起案上的茶盏,猝不及防地朝冬来抛去。

冬来像是早防着这一招,一抬手稳稳地接住茶盏,原路放了回去。

玩笑需要适可而止,冬来察觉出郁骁近几日心情不大愉快,才想要哄逗一下。

“主子别恼,小的这就把那人赶走。”

“等等。”

“主子是想应邀?”

郁骁凉凉地瞥了他一眼,轻扣住茶盖,说道:“余长士做官不怎么样,脑子是极好使的。我都没有露面,他就能查出我的身份,真是聪明没用在正地方,只不过不知道他的情报从哪得来。”

郁骁离家来到岐阳县做捕快,没有隐藏名姓,只是隐藏了行踪。

他出门一向低调,名字虽不为外人知,但如果去东山府寻有门道的人仔细打听,还是可以打听出来的,这点不足为奇。

关键是他与余长士从不认识,姓郁的也不单东山侯一家,余长士仅从一个普通的捕快调动,就对他的身份起了疑,十分敏锐。

冬来警觉起来,“要不要小的去查一查?”

“不用理会,被人知道身份也没什么大不了,况且从他的人传话中可以看出,他的情报也不尽准确。有一点,我暂时不想暴露身份,你去和门外的人说,我是瞒着家里出来寻乐子,让余长士装作不认识我,余长士若是敢张扬出去,我会让他悔不知当初。”

“是。”冬来看郁骁穿戴整齐,是要出门的模样,便问:“主子是要去找南昭公子吗?”

郁骁盯着茶壶,默了片刻,道:“不,我要回一趟东山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