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洒在惠民渠的石桥上,石粟静静地站在那里,他的裤脚被清晨的露水打湿了,微微泛着的光泽。渠水在微风的吹拂下,泛起层层涟漪,比春分时又涨了一些,水面己经漫过了青石板的边缘,仿佛是一条绿色的绸带,轻轻地舞动着。
渠水清澈见底,倒映着两岸新抽的柳丝,那些嫩绿的柳枝宛如翡翠般的丝绦,被人剪成了一段段,轻轻地浸在水里,随着水波的荡漾而摇晃。阳光透过柳丝的缝隙,洒在水面上,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,宛如梦幻般的景象。
“阿叔,这渠口的闸板得再修修。”阿米尔的声音从下游传来,他正蹲在渠边,手指戳着一块有些松动的木板。这些年他跟着石粟跑遍了周边的水渠,当年攥着棉籽跑歪头巾的少年,如今己经能扛起半人高的木槌,胡语里混着的关中腔调,比石粟的乡音还要熟。
石粟走过去,蹲下身敲了敲闸板。木头的纹路里嵌着经年的水痕,像老人手上的皱纹。“得换块硬木,”他摸出腰间的小本子——这是当年李墨的孙子送的,封面都磨软了,“前几日去驿站,掌柜说北境刚运来了一批桦木,耐泡。”
阿米尔咧嘴笑,露出两颗小虎牙:“正好,我娘新腌了酸杏,换蒙家小子去拉木,他准乐意。”
两人正说着,桥那头传来一阵喧哗。是学堂的孩子们放学了,为首的小丫头举着个风筝跑,风筝尾巴上绑着片棉铃,被风吹得哗哗响。“石粟叔!阿米尔叔!先生说你们的棉麦能种到河西去啦!”
石粟望着孩子们跑远的背影,忽然想起自己十二岁那年,也是这样追着鸽子跑。如今那些鸽子的后代还在飞,翅膀上的信管换了新样式,能装下更多字条——前日刚收到河西传来的消息,说试种的棉麦出苗了,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脸。
“百姓墙该添新木牌了。”阿米尔忽然说。
石粟点头。这些年百姓墙早不是当初的木牌墙,改成了青砖砌的,上面嵌着的,有木牌,有石刻,还有西域来的琉璃片,刻着各族的文字,都在说一件事:日子如何越来越好。
“就刻‘河西棉麦始播’,”石粟说,“再画个风筝,带着棉铃飞的那种。”
阿米尔应着,转身要去寻做木牌的匠人,却被石粟叫住。“等下,”石粟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,里面是些的棉籽,“给河西捎些去,就说……是当年你娘给的那批的后代。”
阿米尔接过布包,指尖触到棉籽的圆滚滚,忽然笑了。像很多年前,两个孩子头挨着头数棉籽时那样。
渠水哗哗地流,带着新绿的气息,往远处去。石粟知道,这水流过的地方,总会有人接着种下新的种子,就像当年太爷爷递过来的接力棒,如今正稳稳地握在更多人手里。
民生钟在午后响起来,一声接一声,混着孩子们的笑,还有远处水碾转动的咯吱声。石粟望着天边,鸽子正带着新的信笺起飞,翅膀划破云层,像把日子裁开了道缝,漏出后面更亮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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