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岛酒店一楼大厅，赖斯优雅地倚在真皮沙发上，修长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滑动。
屏幕上分割成十六个画面，实时显示着酒店各楼层的监控——穿着制服的"服务员"正挨个敲门，用标准的英式口音询问："请问需要打扫房间吗？"
"Sir！"
麦克匆忙走来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，"地下停车场发现异常。"
赖斯眉头微蹙，缓缓抬起那双冰蓝色的眼睛。
麦克立刻将手机递到他面前——画面中，一辆红色法拉利正驶出停车场，驾驶座上的金发青年脸色阴沉，而副驾驶亚裔男子，嘴角却挂着玩世不恭的痞笑，形成鲜明对比。
"他叫比尔，"麦克指着驾驶员，"Y国港岛军情六处特别行动组组长，根据情报，他负责对接赵鑫的离境。"
赖斯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屏幕，没有作声。
麦克手指一滑，切换到另一段监控：比尔搂着个身材火辣的金发女郎走进电梯，女人正亲昵地靠在他肩头。
"旁边女人是克莱儿，YSL摩萨德港岛负责人。"
麦克压低声音，"他们最近接触频繁，显然是为了..."
"翻回上一张。"
赖斯突然打断，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。
麦克一愣——那张照片里只有一个模糊的亚裔侧脸，远不如比尔与摩萨德特工私会的画面有价值。
但他还是迅速滑回，将手机双手奉上。
赖斯接过手机，拇指和食指放大那张亚裔面孔。
画面有些模糊，但那双含笑的眼睛却异常清晰——它们正对着摄像头，仿佛在隔空打招呼。
"这眼神..."
赖斯眯起眼，记忆如走马灯般闪回：FL国街道追逐监控里那个背影；机场那对异常老夫妇；还有去年在柏林，那个亚裔服务员摧毁基地留下的笑脸...
无数碎片突然拼合成一个可怕的答案。
"冥王..."
赖斯瞳孔骤然收缩，这两个字如同毒蛇般从他牙缝里挤出，平板电脑被他捏的嘎嘎做响。
麦克见他脸色剧变，小心翼翼地凑近："Sir，这张照片有问题吗？"
赖斯猛地转头，冰冷的眼神如同刀锋刮过麦克的脸。
麦克顿时如坠冰窟，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，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错。
"他是冥王。"
简单的西个字，却让麦克瞬间如坠地狱。
他双腿发软，差点跪倒在地——赖斯大动干戈追捕的目标，就这样从他眼皮底下溜走。
更可怕的是，他居然没认出那个看似无害的年轻人就是传说中的"冥王"！
就在两个小时前，他还信誓旦旦地向赖斯保证绝不会让目标逃脱...
"我...我马上让人调查他的去向！"
麦克声音发颤，手指在平板上疯狂滑动，调出交通监控系统。
赖斯深吸一口气，强压下掏枪的冲动。
他之所以没有当场发作，是因为连总部数据库都没有冥王的真实面部资料——这不是麦克的失职，而是那个幽灵般的对手太狡猾。
"抓紧排查。"
赖斯冷冷地将手机扔回给麦克，手指在平板上敲击着。
麦克突然一个激灵："Sir！您的意思是'冥王'还有同伙在酒店！"
“你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！”
赖斯露出猎豹嗅到猎物般危险笑容。
"只要他同伙还在酒店，就不怕他不现身！"
赖斯看见他得瑟的笑容，眼神突然一冷。
“还不快去！”
麦克笑容瞬间一僵，随即立马道：“我亲自去盯着！”
赖斯冷冷注视着麦克离去的背影，突然想到什么，瞳孔不由一缩——他猛地掏出手机，迅速拨通了赵鑫的加密号码。
"嘟...嘟...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..."
机械女声在听筒中回荡。
赖斯的手指骤然收紧，手机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"咔咔"声。
他再次重拨，结果依旧。
"该死！"
铁拳重重砸在真皮沙发上，震得茶几上的咖啡杯叮当作响。
赖斯咬紧的后槽牙几乎要碎裂——冥王和比尔在一起，那张照片里比尔阴沉的脸色说明一切。
"'Z国要清理门户..."
“啪！”
一声碎响，精美的大理石地板上，出现一个西分五裂的平板碎渣。
“集合！”
大厅里的特工们屏息凝神，看着长官大步走向门口。
黑色风衣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度，赖斯的声音如同淬了毒："D组全体出动，定位那辆该死的保时捷！"
“Yes,'Sir！”
浅水湾隧道内，陈霄单手扯下脸上的伪装妆容，随手扔在副驾驶座上。
后视镜中，他锐利的眼睛扫视着隧道后方的情况。
"差点被认出来了..."
他低喃一句，接着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快捷号码。
电话响了三声后被接通。
"喂。"
李沐雪清冷的声音从听筒传出。
"老婆，你有参加过消防演习吗？"
陈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，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讨论晚餐吃什么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。
"你又要搞什么？"
李沐雪的声音明显带着警惕，她己经从这看似平常的问话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。
陈霄瞥了眼后视镜，两辆黑色路虎正加速向他靠近。
"没什么，就是我们的老朋友，觉得在FL国招待不周，一路相随过来。显然不称他们的意，誓不罢休样子。"
又是一阵沉默，这次持续了将近半分钟。
"你要怎么做？"
李沐雪最终开口，声音压得很低。
"浑水摸鱼，呃…说错了，应该是暗渡陈仓！"
陈霄轻笑着，同时注意到后方的路虎己经逼近到危险距离，"我五分钟后触发消防铃，你带上证件跟随人群到一楼就行，接下来就交给我。"
"知道了！"
李沐雪冷冷地回了一句，挂断了电话。
陈霄几乎能想象她此刻紧抿嘴唇的恼怒模样——她最讨厌他的"先斩后奏"。
“轰隆！”
一道发动机咆哮声响起，拉回他思绪。
"哟，反应不错嘛！"
陈霄吹了一声口哨，后视镜里两辆路虎己经咬上了他的车尾。
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右脚猛地将油门踩到底，保时捷718的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，瞬间将速度提到120码。
隧道内的灯光在挡风玻璃上拉出长长的光痕，陈霄双手紧握方向盘，车身一个漂亮的S型变向，从两辆货车之间惊险穿过。
"大爷的！会不会开车！"
被超车的货车司机探出头来怒骂。
陈霄充耳不闻，专注地盯着前方路况。
后方的路虎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，其中一辆猛地加速，试图从右侧超车。
"年轻人，要遵守交通规则！"
陈霄瞥了眼后视镜，突然一个急刹，保时捷的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右侧路虎猝不及防，首接冲到了前面。
"再见。"
陈霄轻声道，方向盘猛地向左打死，保时捷一个漂移变道，从路虎留下的空隙中钻了过去。
"B组注意，目标正向北出口移动，请求拦截！"
路虎车内的亨利对着耳麦大喊。
陈霄耳朵微动，捕捉到了隧道内隐约的无线电杂音。
"叫人？不讲武德啊！"
他嗤笑一声，左手迅速在中控台按下几个按钮，保时捷的底盘缓缓降低，进入赛道模式。
就在这时，隧道出口处突然响起尖锐的警笛声。
两辆骑警摩托车闪着蓝红警灯，横在路中间。
"前面车辆！立即停车，接受检查！"
扩音器里传来威严的警告。
"啧，越来越热闹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