征兵通知书送到了林家。林啸山看着通知书,对林野说:“去部队待两年,磨磨性子。”
没人反对。林家的男人,要么进官场,要么接黑道,去部队镀镀金,反而是条更稳妥的路。
二伯托了关系,把林野分到了王牌集团军;五叔塞给他一把特制的军匕,说:“遇着茬子,别手软。”
新兵连的日子很苦
但林野适应得很快。他体能本就远超常人,加上从小练过格斗,很快在新兵里脱颖而出。班长是个老兵油子,看出他是块好料,常把最难的任务交给她。一次野外拉练,一个新兵中暑晕倒,林野背着他跑了五公里,硬是没掉队。
“你小子,有点意思。”班长拍着他的肩膀,“跟我说说,家里是干什么的?”
林野笑了笑:“普通人家。”
他从不提家里的事。在部队,没人知道他是林啸山的孙子,只知道他是林野——一个能吃苦、脑子活、下手狠的新兵。
入伍一年,林野就被破格提拔为新兵班班长。
他带的班,体能考核全连第一,作风却最“野”。有老兵想欺负他班里的新兵,被他堵在洗漱间揍得鼻青脸肿
他撂下一句:“我的人,你动之前掂量掂量。”事后他主动找连长认错,说是自己冲动,但字里行间的护犊子藏不住。连长知道他护兵,又惜才,骂了几句就过去了。
“林野这小子,身上有股劲。”团长在会议上点名表扬,“我看可以送他去特种兵选拔。”
特种兵选拔是地狱级别的。负重越野、极限潜水、格斗对抗……林野一路过关斩将,眼看就要拿到那枚梦寐以求的臂章。最后一项是障碍越野,他在翻越三米高墙时,为了赶超前面的对手,落地时没站稳,只听“咔嚓”一声,左腿传来钻心的疼。
韧带撕裂的声音,比军医递来的诊断书更早抵达我的神经末梢。
那是一种沉闷、湿漉的断裂感,像用力过猛撕开一块坚韧的兽皮,清晰地回荡在过分寂静的军区医院诊室里。
空气里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发苦,死死压在舌根上。窗外,操场上新兵拉练的口号声穿透玻璃,带着一种刺耳的火力,一下下撞在耳膜上。
“林野同志,”对面头发花白的军医推了推眼镜,声音沉得像灌了铅,“左膝前交叉韧带完全断裂,伴随半月板严重损伤。”
他顿了顿,避开我钉在他脸上的视线,看向那份墨迹未干的诊断书
“……特种部队选拔,按规定,你的身体条件不再符合要求。后续高强度训练生涯,恐怕也……”
躺在病床上,林野盯着天花板,后面医生说的他就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。
心里说不出的滋味。他不怕疼,怕的是“失去”——
失去这个证明自己不靠家族也能站到顶峰的机会。
退伍那天,没人来接他。他背着背包走出军营,看到二伯的车停在路边。
“爷爷让我来的。”二伯递给他一瓶水,“回家吧,家里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。”
林野看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,突然觉得,那身迷彩服,像一场醒得太早的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