拳头,是人的根本,是人体之骨、之血、之志的凝结。
剑虽锋利,非我之生。而拳,是武者意志之载体!
赵元武这一拳,不仅是肉体之力的爆发,更是他“永进意”的演绎——硬撼、硬承、硬压——
以进为志,进到无路也要破路!
他抓住裂霜剑刃的同时,整条臂骨都在发出微妙的“咔咔”之声,明明肉体承受巨大反噬,可赵元武眼中只有一点——
压制你!再进一层!
拳意沸腾!
骨髓之中,武道如潮奔涌,他的“永进意”,在激战与痛苦中再次精炼!
郭浩然目光微震,身为兵器世家的传人,他第一次遇到有武者以拳头正面压住他的剑,甚至还将剑势反震回自己体内。
“你……”他喃喃出声,“你的骨头,比我的剑还硬?”
“那是你剑不够锋利。”赵元武淡然应对,猛然发力,右拳贯通整条臂膀,一寸寸将裂霜剑推出交错之势,逼得郭浩然再退!
这一退,郭浩然连退三步!
擂台震动!
而赵元武趁势狂奔上前,一连五拳轰出,气势如山崩地裂,似要将天地砸碎!
郭浩然强行稳住阵脚,裂霜剑舞成圆轮,“落英飞雪”、“银线斜飞”、“五云挂空”三连剑式爆发,将赵元武的攻势尽数封挡。
但每挡一次,剑锋便轻微一颤——
赵元武的拳劲,正逐步压制剑意!
擂台外,一位六和堂长老喃喃低语:“这赵元武……莫非己经拥有罡骨之力?”
“但他不是化劲中期吗?怎么可能……”
罗惊澜目光微动,语气中竟带着罕见的尊敬与期待:“他的‘永进意’——是真正的拳道意志。他不需要境界先行,只需一拳一拳地,打出来。”
而此刻的赵元武,拳锋再起,气血蒸腾如龙!
裂霜剑剧烈震颤,剑锋之上隐隐泛起密密裂纹。
这是赵元武的手在告诉抖动,寻找与裂霜剑共振的频率,他前世的物理知识配合现在的武力,似乎能够毁灭一切神兵!
郭浩然脸色终于变了。
他知道,若再不出全力,昨天刚刚踩着燕朝阳成就的盛名,恐怕要折在赵元武拳下!
“好!”他低吼一声,声震擂台,“你要强,那我就强过你!”
下一刻,剑光骤敛。
郭浩然脚步错移,裂霜剑回鞘,周身剑势不见,却有一股极寒之意,如从万丈雪山中呼啸而来!
他的气息沉了下去,仿佛整个人都化为一座静默山峰,山峰之上,雪压崖顶、冰凝骨髓!
“来了……”罗惊澜双目微眯。
“是他的第二重意境。”台下,一名武馆长老低声惊呼。
——孤峰崩雷意·雪崩!
这是郭浩然最深的底蕴!
孤峰,指他一人之志,不依不靠,独立高寒;
崩雷,指绝境爆发,万钧雷霆;
雪崩,是意境外象,更是心志之爆!
当这意境降临的刹那,整个擂台像是被卷入一场高原雪崩中——先是寂静无声,然后是轰然一声爆响!
“吼!!!”
伴随着郭浩然一剑斩出,裂霜剑上寒芒炸裂,整座乾元台似有冰雷翻滚,那一剑斩下,乃是雪崩之锋,不是破山,而是崩天!
赵元武眼中战意大盛,他竟没有退!
他狞笑着怒吼:“你终于认真了吗?!就等你这个!”
他双拳齐出,气血沸腾成霞!
永进意——化作拳风长龙,正面撞上那崩雷之势!
轰!!!
擂台炸裂,半边地砖寸寸龟裂!
狂风卷起两人衣袍猎猎作响,劲气之中,郭浩然身影猛震,被生生逼退三步!
而赵元武也第一次后退半步,脚掌在地面碾出一道深痕,鲜血自指尖淌落,却是笑得更狂了!
“你这意境,不错嘛。”
郭浩然冷脸不语,长发飘舞,剑指再起。
“你也配评价我的剑意?”
下一刻,两人身影再度碰撞!
“崩雪·断流!”
“拳崩·破浪!”
剑气纵横,拳风如怒潮,每一招都蕴含两人意志的最高演绎。
郭浩然的剑势越发凌厉,如万丈雪山崩落,剑锋交错间,时而如骤雨急斩,时而如长风穿林,防不胜防!
而赵元武,则如一尊无法阻挡的铁拳狂徒,伤了愈猛,破了愈强!“永进意”不但压制不了,反倒在每次对拼之后更进一分!
“这不是普通的战斗……”一位无极门长老喃喃,“这是意志的碰撞,是境界与执念的搏杀!”
高台上,问剑盟香龙城的问剑使手指微颤,心头狂跳:“好个郭浩然,好个赵元武……这才是真正的天骄之战!”——砰!!!
赵元武左肘撞裂剑光,右拳横掠,如龙摆尾,重重击在郭浩然胸口!
郭浩然喉头一甜,强行一口气压住血腥气,脚尖轻点地面,连踏三步倒掠开来。可下一刻,那熟悉而可怖的破空拳风再度扑面而来!
赵元武如影随形,不给他半分喘息之机!
“你这雪山,是不是崩完了?!”赵元武狂笑,拳风如暴雨,朝郭浩然席卷而下!
拳起如崩浪,拳落如山岳倾轧!
郭浩然剑光左挡右支,裂霜在他手中快到几近虚影,但赵元武的拳却越来越快、越来越重!
“这家伙怎么……越打越猛?”
郭浩然心头惊骇,身上己被震中多处青紫,裂霜剑臂一阵阵发麻,他几乎怀疑,赵元武的骨头是不是比玄铁还硬!
他不知道,赵元武的体魄,早己在“焚骨淬髓散”中重塑,骨中藏劲、肌肉如链,每一拳挥出,伴随“每日进步”的微妙强化,那一丝丝的增长,己在此刻的千招百式中,堆叠成骇人威势!
“永进意!再进一拳!”
赵元武再度踏前一步,地砖炸裂,尘烟翻飞。
他的拳头像是不知疲惫的洪炉,一寸一寸将郭浩然逼入死角!
“拳·翻山!”
轰!!!
这不是一拳,这是一记势压天地的撞山铁拳!
郭浩然整个人被轰得横飞而出,肩膀剧震,半边血气翻涌!
“你就这点力气?那我还不够尽兴!”
赵元武竟未停手!
身形疾掠,音爆连连!
“拳·落雨!”
他怒喝一声,连环数十拳狂砸而下,每一拳落下,都引得擂台震动、地砖破碎!
郭浩然眼中寒芒一闪,强忍体内冲撞的气血,身形一个翻转——裂霜再度出鞘!
“崩雪·剑狱!”
万点剑芒暴涌而起,如同雪崩凝滞空中,瞬间凝成一道剑牢,将赵元武锁入其中!
可下一刻——
“拳·破剑!!!”
赵元武毫不犹豫,一拳轰出!
轰隆隆!!!
那如雪的剑狱在他拳下寸寸崩塌,碎剑西散如飞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