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虚无空间内。
踏入这片虚无空间的刹那,视网膜像被灼热的烙铁狠狠烫过,所有色彩在剧痛中蒸发殆尽,只剩下刺目的黑白在意识深处灼烧。
头顶翻涌的混沌如沸腾的沥青,浓稠得几乎要滴落,惨白的光带缠绕其中,宛如两条正在厮杀的远古巨蟒,鳞片摩擦时迸溅出刺目的白光,将整片天幕撕扯成破碎的絮状,每一片残片都在发出指甲刮擦玻璃的尖锐声响。
明明没有风,尖锐的嗡鸣却在耳膜深处疯狂震颤,像是无数钢针同时扎入脑髓,太阳穴突突跳动间,连牙齿都泛起酸涩的钝痛。
脚下的黑色海水凝固着令人窒息的死寂,表面密布蛛网般的霜白纹路,如同远古神祇龟裂的皮肤。每道裂痕深处渗出幽蓝的微光,像恶魔血管中流淌的毒血,在黑白世界里格外刺目。
这片 “海洋” 没有浪花翻涌,没有涟漪荡漾,平静得近乎诡异。
偶尔,水面泛起细密的褶皱,如同有巨兽在水下缓缓游动,但当目光聚焦,一切又恢复成镜面般的平静,倒映着上方扭曲的黑白漩涡,那些扭曲的光影仿佛在无声嘲笑闯入者的渺小。
远处的黑洞悬浮在空间尽头,宛如一张永远无法填满的巨口,贪婪地吞噬着一切生机。
它边缘流转着铅灰色的光晕,每道光芒都像是死神镰刀的虚影,无声地旋转着,将周围的空间扭曲成旋涡状。
光线在接近黑洞时被拉扯得支离破碎,折射出无数诡异的光斑,如同被困在牢笼里的冤魂。
黑洞深处传来低沉的嗡鸣,那声音不通过空气传播,而是首接在灵魂深处震颤,仿佛有某种超越认知的古老存在正在苏醒。任何靠近它的物体,都会在百米之外被无形的力量碾碎,化作飘散的黑白尘埃,连存在过的痕迹都被彻底抹去。
在这里,方向失去意义,时间停止流动,唯有永恒的黑白轮转与无尽的恐怖威压。
每一寸空间都渗透着死亡的气息,呼吸变得艰难而沉重,仿佛连空气都被虚无绞碎,化作黑色海水中微不足道的残渣。
寂静如同实质的牢笼,将一切困在这黑白交织的炼狱之中,没有生机,没有希望,唯有永恒的虚无与恐惧如影随形,等待着下一个误入者的到来。
墨色潭水被铁蹄踏碎成万千银鳞,那只巨大的异兽正发出撕裂云层的咆哮。
它每一次扬蹄,水面便炸开碗口深的涟漪,青黑色的黏液顺着鳞甲滴落,在水中漾开腥甜的雾气 —— 那是愤怒与恐惧绞成的气息,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,在胸腔里翻涌着灼人的焰。
兽首两侧的触须剧烈震颤,末端的眼状斑纹渗出幽绿荧光,倒映着潭边疯长的血色蕨类,将整片湿地染成诡异的剧场。
突然,异兽后颈的棘刺根根倒竖,如同一柄柄出鞘的寒刃。
它猛地旋身,带起的水流在半空凝成冰棱,砸落时将潭边岩石劈出蛛网般的裂纹。
而在它猩红瞳孔的焦点处,一道身影正静立于断裂的玄武岩上。
那人银发如瀑垂落,边缘被潭心折射的幽光镀上冷刃般的弧,墨色云纹广袖垂落时几乎触及水面,却未沾染上半分泥泞。
正是黄泉。此刻她周身萦绕着若有似无的【无】之境涟漪,发丝间逸散的微光如同破碎的星轨,在空气中划出无声的轨迹。
当异兽的咆哮掀起气浪扑来时,她垂落的指尖才微动半寸,周遭的水流便骤然凝滞 —— 不是物理上的冻结,而是一种更深层的 “虚无” 浸染:浪花在半空中失去了动态,悬浮的水珠里甚至能看见异兽扭曲的倒影,却听不见任何溅落的声响。
在【无】状态的笼罩下,黄泉周身仿佛被一层朦胧而幽邃的微光所包裹。
她那一头原本紫白渐变的长发,此刻己全然化作纯粹的银白,仿若流淌的月光瀑布,柔顺地垂至腰际,每一丝发缕都散发着冷冽且神秘的光泽,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,似是在与无形的虚空之力共舞。
她的双眸,瞳色由原本的紫,转为深邃的赤,宛如燃烧在黑暗深渊中的两簇幽火,锐利且夺目,仿佛能看穿一切虚妄,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,眸中流转的光芒带着一种超脱尘世的淡漠与决然,那是历经无数沧桑与战斗后沉淀下来的冷静。
身着的服饰也发生了显著变化。原本露脐装外的广袖,此刻在袖口与衣摆处闪烁着细碎的星光,犹如银河的碎片嵌入其中,随着她的举手投足,星光摇曳,似有流动的银河环绕其身。
腰间束着一条暗紫色的腰带,上面刻满了古朴而晦涩的纹路,这些纹路仿若蕴含着古老的咒文,在【无】的力量激发下,隐隐散发着微光,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。
她身侧那柄长刀,刀柄上的装饰闪烁着神秘的幽光,刀鞘上的纹路如同活物一般缓缓游动,似乎在汲取着西周的虚无之力。
这柄长刀是她的挚友,也是她在无尽银河中独行的伙伴,在【无】状态下,仿佛与她的灵魂产生了更深层次的共鸣,随时准备听从她的号令,斩破眼前的一切阻碍。
当她静静伫立,微风拂过,衣袂与发丝肆意飞扬,周身萦绕的【无】之力愈发浓郁,形成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,向西周扩散。
这涟漪所及之处,空间仿佛都被染上了一层虚幻的色彩,光线扭曲,万物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,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她所掌控的【无】之领域中失去了原有的真实,只剩下她那孤独却又无比强大的身影,宛如来自宇宙深处的神秘使者,携着毁灭与新生的力量,降临在这片天地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