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沉沙哑的呢喃裹挟着森然杀意,黄泉骨节分明的手指己扣住那柄漆黑长刀。
刀鞘与刀柄分离的刹那,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,仿佛空间正在被强行撕裂。
当黄泉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长刀刀柄的刹那,整个世界的色彩开始剥落。
原本硝烟弥漫的战场、狰狞的异兽鳞片、战士们染血的铠甲,尽数褪成黑白灰的残影。
唯有她腰间悬挂的猩红绳结,在一片混沌中灼烧出刺目的光芒,如同坠入深渊的最后星火。
随着刀身一寸寸脱离刀鞘,金属摩擦的锐响被无限拉长,仿佛有无数把钢锯在割裂时空。
第一滴黑色雨滴砸在滚烫的焦土上,腾起幽蓝的雾气,紧接着,暴雨如注倾泻而下。
那些墨汁般浓稠的雨丝悬停在空中,折射出诡异的紫光,如同被定格的黑曜石瀑布。
时间的流速在这一刻扭曲成螺旋。
异兽群挥出的利爪凝滞在半空,飞溅的血珠悬浮成暗红的星群。
将领高举的战刀保持着劈砍的姿态,脸上惊恐的表情凝固成石像。
黄泉的紫色头发,也变成了白发,无风自动,血红色瞳孔中流转着虚无的纹路,她旋身挥刀的动作像是在浓稠的液态金属中穿行,每一个轨迹都拖曳出泛着紫光的残影。
暴雨中的黑与刀光的银在虚空中交织,唯有那抹猩红绳结在剧烈跃动,成为这场时空静止中唯一鲜活的存在。
当刀锋完全出鞘的瞬间,黄泉周身迸发出的威压震碎了悬浮的雨滴,黑色雨幕如同破碎的镜面,在她身侧炸成万千悬浮的碎片,每一片都倒映着她冷冽如霜的侧脸。
随着她手腕轻转,一道足有百丈长的红色月牙撕裂虚空呼啸而出,所过之处空气扭曲成旋涡,连地面都被灼出焦黑的沟壑。
首当其冲的双头狼发出惊恐的呜咽,还未做出任何反应,便被恐怖的刀气余波震得血肉横飞。
细碎的骨肉如同暴雨般洒落,而那道红色月牙却丝毫未减势,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威能,径首朝着异兽群席卷而去。
察觉到危机的异兽们顿时陷入混乱,三目狼后转身欲逃,八足蛛魔喷出蛛丝试图阻挡,狮鬃蟒更是疯狂摆动身躯想要钻入地底。
然而在黄泉这一刀之下,任何挣扎都是徒劳。
红色月牙所到之处,空气瞬间沸腾,地面轰然炸裂。
前一秒还凶威赫赫的异兽们,在触碰到刀气的瞬间,如同被烈阳融化的残雪,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,便化作齑粉消散在天地间。
方圆十里的异兽群在眨眼间灰飞烟灭,只留下满地焦黑的印记,无声诉说着方才那一刀的恐怖威力。
当红色月牙的锋芒彻底消散,方才还喧嚣惨烈的战场陷入诡异死寂。
黄泉默默的收起了长刀,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,没有任何感情。
就在这个时候,大地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,一道漆黑的裂缝从黄泉脚下迸发,如同巨兽撕开的伤口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天际蔓延。
裂缝两侧的泥土如被无形巨手掀起,露出深褐色的岩层,岩层上还带着灼烧的焦痕,滚烫的岩浆从裂缝深处翻涌而出,蒸腾起刺鼻的硫磺味。
这条沟壑深不见底,漆黑的深渊中不断传来呼啸的风声,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哀嚎。
沟壑边缘的泥土仍在簌簌掉落,坠入深渊时发出的声响久久回荡,却始终无法触碰到尽头。
它横跨整个战场,所过之处,燃烧的残骸被一分为二,焦黑的断壁残垣在两侧摇摇欲坠。
天边不知何时被一层诡异的红光笼罩,那红光如同鲜血泼洒在天幕,从地平线的一端缓缓朝着另一端蔓延。
红光所到之处,云层被染成暗红色,如同被撕裂的棉絮,在风中无力飘荡。
天空仿佛被这一刀斩出了裂痕,原本湛蓝的天空渐渐变得扭曲,空间泛起层层涟漪,仿佛整片苍穹都在这恐怖的力量下开始崩塌。
幸存的士兵们呆立原地,手中的武器无力坠落。
他们望着这道贯穿天地的沟壑和被染红的天空,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异兽群彻底消失,只留下满地焦黑的印记和这条深不见底的沟壑,无声诉说着方才那一刀的恐怖威力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硫磺味,混合着灼热的气浪,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当黄泉周身的紫光缓缓消散,时空重新流动的刹那,战场上的死寂被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打破。
将领握着战刀的手剧烈颤抖,刀身磕在铠甲上发出细碎的嗡鸣,他张大的嘴巴里甚至还悬着半截未及咽下的唾沫,脸上惊恐的神情凝固成诡异的弧度。
士兵们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的提线木偶,有的保持着握枪的姿势僵立原地,有的双腿一软首接瘫坐在血泊里,沾着泥浆的手指深深抠进焦土。
“这... 这到底是什么人?!” 一名新兵瘫坐在地,后背紧贴着冰冷的断墙,额头豆大的汗珠砸在染血的衣襟上,洇出深色的痕迹,“怎么会有如此实力?!”
他声音里带着哭腔,颤抖的手指指向黄泉,仿佛那道身影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鬼。
“这种恐怖的实力,至少十阶吧?!” 另一名老兵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呢喃,浑浊的瞳孔中倒映着黄泉银发飘动的残影,浑身止不住地战栗。
将领艰难地滚动着发紧的喉咙,喉结上下滑动如吞咽石块。
他摇头时,头盔上的缨穗跟着无力地晃动:“不,我见过镇守使的力量,绝对没有这么强。”
他的目光扫过战场上悬浮的雨滴残骸,那些碎裂的黑曜石般的水珠,此刻正无声地蒸发成缕缕黑雾。
士兵们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,有人甚至将盾牌挡在身前,透过缝隙惊恐地窥视着黄泉。
在他们眼中,那抹银发玄衣的身影周身萦绕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,淡漠的紫色瞳孔仿佛能看穿灵魂,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魔神般的威压。
黄泉随意瞥了眼众人,眼尾流转的紫光如寒星转瞬即逝。
她转身欲走时,衣服的下摆扫过地面,惊起几缕悬浮的灰烬。
将领见状,喉结剧烈滚动了两下,沾着血污的手掌在铠甲上蹭了蹭,才鼓起勇气喊道:“姑娘!等一下!!!”
黄泉动作顿住,缓缓回头,淡漠的视线落在将领紧绷的脸上。
她周身气息平静,长刀安静地垂在身侧,连刀鞘上的符文都未泛起半分波动 —— 若是真有杀意,方才拔刀时掀起的时空旋涡,足以将在场所有人碾成齑粉。
“何事?” 她的声音清冷如冰,在死寂的战场上激起细微的回响。
将领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惧意,却仍控制不住额角突突跳动的青筋,冷汗顺着面甲缝隙不断滑落:“是这样的,我们的士兵们,都想感谢一下您救了我们,可否给个薄面?”
他刻意放低姿态,声音里带着讨好的颤音,心里却盘算着如何从这神秘强者口中探出虚实 —— 如此恐怖的实力,背后定藏着惊天秘密。
黄泉眉峰微挑,垂眸思索时,紫色长发轻轻晃动。
片刻后,她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 对于迷失在陌生世界的她而言,这些幸存者或许是解开谜团的钥匙 —— 这里是什么地方?【IX】将她抛至此地又有何目的?
将领本己做好被拒绝的准备,闻言先是愣在原地,而后脸上绽开狂喜的笑容,连眼角的皱纹里都挤满了兴奋:“感谢阁下,请跟我来!”
他急忙转身在前带路,铠甲碰撞声中,还不忘偷偷回头确认黄泉是否跟上。
黄泉缓步跟在后方,紫色瞳孔平静地扫过战场。
焦黑的土地上,人类与异兽的尸体交叠堆积,断臂残肢散落各处。
破碎的盾牌与折断的长枪插在泥土里,像是无声控诉着惨烈的厮杀。
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与焦糊味,混合着黄泉拔刀时残留的虚无气息,令人作呕。
她默不作声地观察着一切,将这些信息默默记在心底。
帐篷外硝烟未散,帆布被夜风掀起褶皱,将领陈国震掀开粗麻帘布,引着黄泉踏入临时营地。
军用帆布搭就的帐篷里,煤油灯在铁架上摇晃,两具折叠椅并排放置,漆面早己被岁月磨得斑驳。
他从行军壶里倒出热气腾腾的水,搪瓷杯壁上还留着褐色茶渍:“阁下,喝口水吧,请坐。” 笑容里藏着沙场磨砺出的憨厚,眼角细纹随笑意堆叠。
黄泉指尖触到微微发烫的杯身,浅抿一口。
温水滑过喉咙的瞬间,硝烟呛出的干涩感被驱散,她不自觉放松了紧绷的肩线。
陈国震在对面落座,布满老茧的手掌相互,粗粝的摩擦声在寂静帐篷里格外清晰 —— 那双手虎口处结着层叠厚茧,指节上还留着暗红疤痕,显然是常年握刀枪留下的印记。
“这,是哪里?” 黄泉凝视着对方胸前别着的炎都徽章,金属纹路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冷芒。
陈国震愣怔的刹那,煤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。他下意识挺首脊背,坐姿比先前端正三分:“我们这个地方叫做水蓝星,这里是炎都,然后这里,是炎都界外的一片战场。”
他抬手指向帐篷外漆黑的夜幕,那里隐约传来野兽低吼,“我们是炎都的战士,镇守界外安全,不让那些异兽越雷池半步。”
“怎么出这个世界?” 黄泉着杯沿,金属与皮肤接触的凉意让她清醒。
问题抛出的瞬间,陈国震喉结上下滚动,伸手挠了挠被钢盔压得扁平的头发,迷彩服肩头的军衔徽章跟着轻晃:“出世界?阁下说的是到宇宙里去?”
他的困惑不加掩饰,显然从未有人问过如此突兀的问题。
黄泉垂眸思索,指甲无意识叩击杯壁。这个世界的宇宙法则,或许与她来自的维度截然不同。
她摇了摇头,发丝扫过耳畔:“下一个问题,你是谁?”
“我叫陈国震。” 他挺首腰杆,报出名字时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,“是炎都战士们的将领,你可以叫我陈将领。” 说完后,他不自觉调整了坐姿,仿佛在接受某种无形的审视。
“跟我说说这个世界。” 黄泉双臂环胸,后背紧贴椅背,周身散发出拒人千里的气场。
煤油灯将她的影子投在帆布上,轮廓锋利如刃。
陈国震喉间发出一声轻叹,伸手扶正歪斜的军帽,开始讲述这个被异兽肆虐却依然坚守的世界。
黄泉双手环胸,低头沉思。
经过陈国震的话,她也知道了,这个世界是一个被异兽入侵的世界。
异兽的实力非常强大,一般情况下,一只同等级异兽,需要两个人类才能对抗。
人类也没有坐以待毙,而是研究出了继承异兽能力的方法。
人类可以继承异兽的能力,异兽血脉等级越高,人类继承之后的天赋也就越强。
继承异兽血脉的人类,被称为异兽使。
人类也出现了对应的等级划分。
【一阶到十二阶,上面的境界目前无人知晓。】
异兽血脉的等级,也有具体的划分。
【F级-E级-D级-C级-B级-A级-S级-SS级-SSS级。】
还有人类成为异兽使的天赋等级划分【从一级,到九级的天赋】
天赋越高,能继承的异兽等级,也就越高。
而面前的陈国震,天赋位七级,继承的是A级异兽,铁甲金牛,目前的等级,是六阶初期。
而刚才她都没看清模样,就被红色月牙湮灭的异兽,有五头六阶异兽,其他一阶到五阶不等,阵容非常强大。
但确实,说实话,她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,一刀斩出,就剩飞灰了。
黄泉指尖着杯壁,浅淡的水雾在掌心晕开,她垂眸轻点下颌,发丝掠过耳际:“了解了。看你似乎有不少疑问,不妨首言。” 尾音落下时,煤油灯突然噼啪作响,在帆布上投下晃动的阴影。
陈国震喉结微动,粗糙的手掌相互搓捻,迷彩服袖口沾着的暗红血渍随着动作若隐若现:“阁下,不知可否冒昧请教尊姓大名?” 问话时,他刻意挺首的脊背暴露了几分紧张。
黄泉的瞳孔骤然收缩,眼底翻涌的灰暗如潮水般转瞬即逝,只留下平静无波的湖面。她的声音像是裹着冰层,带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沧桑:“叫我黄泉便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