毒瘴林的墨绿色雾气像化不开的浓痰,黏在虚无渡船的玉质船身上。船桨划动的瞬间,雾中传来细碎的爬动声,无数暗红色的光点在雾里闪烁,像群窥视猎物的眼睛 —— 是万蛊门的 “哨蛊”,正顺着地脉的气息追踪我们。
“噬灵蛊的巢穴在‘养蛊窟’。” 凌霄的断剑斜指雾中,星轨剑鞘的光丝与空中的瘴气产生共鸣,至阳之力刚触碰到光点,就被股腐蚀性的粘液弹开,“这些哨蛊的外壳裹着星轨能量,普通灵力伤不了它们,得用昆仑墟的冰火之力。”
苏绾的三界镜悬在船头,光丝镜套穿透浓雾,映出林内的景象:棵千年古榕的树干被蛀空,里面盘踞着条水桶粗的巨蟒,蟒鳞下的皮肤爬满了指甲盖大的蛊虫,它们正啃食着树干深处的地脉灵髓,绿色的汁液顺着虫洞流出,落地就化作新的蛊虫。“是‘母蛊蟒’。” 她的纯阴之力注入镜面,“万蛊门的蛊母将本命蛊炼进了蟒蛇体内,用它的精血培育噬灵蛊,西南地脉的木行光纹己被啃断了三分之一。”
我握紧黑莲玉佩,紫金色气流顺着掌心注入船身。玉质表面浮现出淡绿色的符文,与青城山的生脉阵符文同源,却多了道蛇鳞状的纹路。聚魂笺从袖中飞出,母亲的虚影在笺上书写:“万蛊门的祖师曾是百草谷的药农,因痴迷用星轨能量催熟蛊虫堕入邪恶,他们的‘炼蛊经’实为篡改的‘草木生’,能将地脉灵气转化为蛊虫的养料。”
我们在林缘的废弃山寨找到关于万蛊门的线索。寨墙上的骷髅头眼眶里,还残留着未孵化的蛊卵,颅骨内侧刻着扭曲的符文 —— 是用活人灵脉书写的 “饲蛊咒”。口发黑的瓦罐里,半截腐烂的竹简记载着养蛊窟的位置:“窟底有‘地脉根’,蛊母用星核碎片污染了根须,让木行能量变成了带毒的‘腐灵之气’。”
凌霄的断剑在竹简上轻划,至阳之力让模糊的字迹变得清晰:“传承印说,地脉根是西南木行能量的源头,就像青城山的镇山木。” 他的后心金痣泛起绿光,“再拖三日,腐灵之气会顺着护脉阵蔓延,中原的草木都会染上蛊毒。”
苏绾的银针突然刺入株被啃食的灌木,断口处渗出的汁液泛着诡异的紫色:“是‘尸蛊菌’。” 她的指尖在汁液上轻点,纯阴之力让菌子的孢子显形,“噬灵蛊的粪便里藏着这种菌,能加速地脉根的腐烂,三百年前玄清子道长用‘清瘴符’压制过,现在却被星轨能量催得变异了。”
伪装成幽冥宗余党的我们,跟着万蛊门的接引使者走进养蛊窟时,腐臭的气息差点让人窒息。窟内的石壁上布满了蜂巢状的孔洞,每个孔里都蠕动着不同形态的蛊虫,窟中央的石台上,蛊母正用银针刺破指尖,将血液滴入个玉制的蛊盆 —— 盆里漂浮着颗鸽子蛋大小的黑色晶体,与净化前的煞灵核心相似,却泛着幽幽的绿光。
“是被污染的星核碎片。” 我握紧黑莲玉佩,紫金色气流与晶体产生共鸣,“它在吸收腐灵之气,比幽冥宗的煞灵更难净化,蛊母用自己的精血加固了邪术。”
使者将我们带到石台旁,蛊母的脸藏在黑色的斗笠下,露出的手腕爬满了细小的蛊虫:“幽无殇的蠢货连星核碎片都守不住。” 她的声音像蛇吐信,“你们带来的‘抽脉术’若有用,本尊就赐你们‘子母蛊’,让你们也能享用地脉灵气的滋养。”
凌霄的断剑藏在宽大的袍袖里,至阳之力与地脉根的方向共鸣,他悄悄用剑鞘的光丝在地上画了个小型的镇星阵:“传承印感应到地脉根就在石台底下,被百条母蛊蟒盘绕着,每条蟒的七寸都有颗星轨能量凝成的‘蛊珠’。”
苏绾的银针突然刺入使者的后心,纯阴之力顺着针尾注入,使者体内的子蛊瞬间暴毙:“是‘断脉针’,能切断蛊虫与母蛊的联系。” 她的指尖在使者的脖颈上轻点,“万蛊门的控蛊术依赖星轨能量的共振,只要干扰这种共振,蛊虫就会反噬其主。”
蛊母的斗笠突然落地,露出张爬满蛊虫的脸,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绿光,与蛊盆里的星核碎片呼应:“敢在本尊的地盘动手!” 她拍碎玉盆,黑色晶体融入她的掌心,石台上的母蛊蟒突然抬头,百双猩红的眼睛同时锁定我们。
凌霄的断剑突然出鞘,星轨剑鞘的光丝与镇星阵的黑色光纹交织,在身前织成金色光网。母蛊蟒喷出的毒液撞在网上,发出 “滋滋” 的声响,光网却纹丝不动:“昆仑墟的冰火之力能克制腐灵之气!” 他的后心金痣亮起,从昆仑带回的冰火能量顺着剑锋注入光网,接触到毒液的瞬间,竟让毒液凝结成冰。
苏绾的银针组成银网,纯阴之力顺着网线渗入地脉:“用百草谷的‘解蛊草’汁液!” 她的药箱里飞出数十片翠绿的草叶,汁液与银网融合,在空中形成道绿色的屏障,“这种草能吸收蛊虫的毒素,是万蛊门的克星,被星轨能量催得变异后,效果更强了。”
我举起黑莲玉佩,紫金色气流与地脉根的方向共鸣。当气流触碰到石台,底下传来沉闷的轰鸣,地脉根的根须突然冲破地面,像无数绿色的巨蟒缠住母蛊蟒的七寸。黑色晶体在蛊母的掌心剧烈震颤,里面的星核碎片本源光芒正在复苏,与地脉根的绿色光纹遥相呼应。
“不可能!” 蛊母的身体突然抽搐,她体内的本命蛊正在反噬,“炼蛊经上说星核碎片能让我掌控万物生机,为什么会这样?”
聚魂笺上,母亲的虚影与百草谷的先祖残魂合力,在黑色晶体周围织成草木图案。紫金色气流顺着图案流转,晶体的黑色渐渐褪去,露出里面纯净的绿色核心 —— 与青城山的镇山木灵核完全相同。
母蛊蟒发出凄厉的嘶鸣,七寸的蛊珠同时炸裂,腐灵之气在绿色光纹中消散,化作滋养草木的肥料。地脉根的根须重新钻入地下,西南地脉的木行光纹开始愈合,养蛊窟的石壁浮现出上古培育草木的符文,与护脉阵的光纹相连。
蛊母的身体在本命蛊的反噬下迅速枯萎,她的最后句话带着不甘:“灭星族说…… 只要毁掉木行能量…… 就能让蛊虫统治大地……”
被解救的山寨村民正在焚烧蛊虫的巢穴,他们的皮肤上还残留着蛊咬的疤痕,却眼神坚定。苏绾的银针在他们身上游走,纯阴之力与解蛊草的汁液融合,将残留的蛊毒逼出体外:“这些疤痕会变成‘避蛊纹’,以后万蛊门的蛊虫再也伤不了你们。”
离开毒瘴林时,午后的阳光驱散了部分雾气。凌霄的断剑插在养蛊窟的入口,至阳之力与地脉共鸣,剑柄上浮现出 “除蛊” 二字:“万蛊门的余党逃往了血影教。” 他的后心金痣指向东南,“东南荒岛的地脉水行能量正在被污染,血影教在用星轨能量修炼‘血河术’。”
苏绾的三界镜捕捉到荒岛的影像:片红色的海洋里,无数血水组成的触手在海面舞动,它们的顶端长着眼睛,所过之处,海水变成粘稠的血浆,地脉的蓝色光纹被浸染成暗红色。“是血影教的教主‘血煞’在操控,他的本命血与星核碎片同源,却被炼制成了邪物。”
我望着掌心的黑莲玉佩,净化后的绿色星核碎片让紫金色气流多了丝生机。聚魂笺上,西大邪派的星文图案中,万蛊门的图案己黯淡,血影教与断魂谷的图案却亮得刺眼,像是在炫耀他们的恶行。
凌霄的断剑归鞘,剑鞘的光丝与护脉阵的光纹相连:“灭星族的残魂虽被打散,但他们的计划还在继续。” 他的目光望向东南荒岛,“血河术能污染水源,断魂谷的碎脉刃能斩断地脉,若两派同时对护脉阵动手,水行与土行能量都会崩溃。”
我们站在毒瘴林的边缘,望着西南地脉重新亮起的绿色光纹,心中清楚:万蛊门的覆灭只是又迈出一步,西大邪派的历险还有很长。灭星族的阴谋像毒瘴林的雾气,层层包裹着真相,而我们手中的剑、针与玉佩,就是刺破这层雾气的光。
山寨的村民在养蛊窟的入口建起座药神庙,供奉着百草谷的先祖与地脉守护者。他们的眼神里,恐惧己被敬畏取代 —— 这正是我们守护的意义,不仅是地脉的平衡,更是生灵对自然的敬畏。
下一站,东南荒岛。那里的血河正等待着被净化,血煞的邪笑己顺着地脉传来,像在嘲讽,又像在挑战。但我们的脚步从未如此沉稳,因为身后是华夏的地脉,身前是必须终结的邪恶,而平衡之道,从来都在与黑暗的较量中愈发璀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