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时的更鼓刚过，沈砚贴着鸡鸣寺斑驳的墙根潜行。系统【夜视模式】将西周染成诡异的幽绿色，远处传来打更人沙哑的梆子声。他摸了摸怀中的火铳——这是临行前于谦塞给他的"三眼铳"，明代锦衣卫的制式装备。
寺庙后门虚掩着，门轴上的油显然是新上的。沈砚侧身闪入，鼻尖立刻捕捉到一丝血腥味。循着气味来到药师殿后，地上赫然倒着两个小沙弥，咽喉被利刃割开，血还未完全凝固。
"出来吧。"沈砚突然转身，火铳指向阴影处，"赵千户杀人还留记号？"
黑暗中传来轻笑，赵琨踱步而出，蟒袍换成了夜行衣，腰间却依然挂着那个空玉匣："沈公子好胆色，真敢单刀赴会。"
"徐珵呢？"沈砚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，后背抵住廊柱，"你们不是一伙的么？"
赵琨的笑容僵在脸上："你怎么..."话音未落，殿顶突然跃下三个黑衣人，刀光如雪劈向赵琨！
变故陡生！沈砚趁机滚到香炉后，只见赵琨绣春刀出鞘，瞬间斩落一名刺客手腕。惨叫声中，另外两人攻势更急，招招首取要害。
"叛徒！"刺客怒喝，"主公待你不薄！"
赵琨格开劈来的钢刀，反手刺入对方心窝："徐珵也配称主公？"鲜血喷溅在他脸上，显得狰狞可怖。
沈砚心头一震。系统光幕弹出提示：【检测到敌方内讧，建议坐收渔利】。他悄悄摸向殿后小径，突然脚下一紧——是绊索！
"想走？"徐珵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沈砚抬头，只见这位"双面间谍"蹲在飞檐上，手中弩箭泛着蓝光，"把海图交出来。"
沈砚假意掏向怀中，突然扬手掷出香炉里的香灰。徐珵视线被遮的瞬间，他扣动三眼铳扳机。"轰"的一声巨响，铅弹打碎瓦片，徐珵狼狈地滚落下来。
"小畜生！"徐珵左肩血流如注，却狞笑着举起个火折子，"那就一起死！"
沈砚这才注意到，殿柱下堆满了火药桶！他拼命扑向侧窗，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。气浪将他掀飞到院中，碎木瓦砾如雨落下。
耳鸣目眩中，有人拽起他疾奔。沈砚勉强聚焦视线，竟是赵琨！这位锦衣卫千户半边脸被灼伤，却仍死死抓着那个玉匣。
"为什么...救我？"沈砚咳着血沫问道。
赵琨拖着他钻进口枯井："因为只有你知道文奎下落！"
井下别有洞天。穿过狭窄的密道，竟来到间布满蛛网的石室。墙上挂着幅褪色的海图，与沈砚手中那份惊人地相似。
"这是..."沈砚瞳孔骤缩。
"建文西年绘制的。"赵琨点燃油灯，"徐珵找了大半辈子的东西。"
灯光下，沈砚看清图上标注着条从南京到琉球的秘密航线，终点是座无名岛，旁边朱批"文奎暂居于此"。
"你不是徐珵的人？"沈砚警惕地后退。
赵琨突然扯开衣襟，露出胸口狰狞的烙印——"奸"字："我本是建文帝的暗卫，永乐元年被徐珵出卖，脸上烙字发配边疆。"他抚摸着玉匣，"这些年我忍辱偷生，就是为了找到文奎殿下。"
系统光幕急速刷新：【赵琨供词可信度73%】。沈砚盯着对方眼睛："徐珵背后是谁？"
"郑和。"赵琨语出惊人，"三宝太监根本没死，他在海外拥立文奎，准备借琉球兵力反攻大明！"
这个颠覆认知的消息让沈砚浑身发冷。史书记载郑和第七次下西洋返航途中病逝，若他还活着...
"海图给我。"赵琨突然伸手，"我带你去找文奎殿下。"
沈砚假装掏图，实则激活系统【格斗辅助】。就在赵琨靠近的刹那，他猛地矮身一记扫腿！赵琨反应极快，绣春刀擦着沈砚头皮劈过，在石壁上溅起火星。
"早知道你不老实！"赵琨刀势如虹。沈砚狼狈闪避，衣袖被削去一截。千钧一发之际，密道外传来于谦的喊声："沈兄！坚持住！"
赵琨脸色大变，虚晃一刀后撞开暗门逃走。沈砚想追，却被塌方的石块挡住去路。片刻后，于谦带着差役破门而入。
"没事吧？"于谦扶起他，"我们看见爆炸就..."
"赵琨跑了！"沈砚急道，"他手上有建文海图！"
于谦面色凝重："刚收到急报，琉球战船己逼近福建。皇上命你即刻南下，务必在开战前找到文奎！"
沈砚想起赵琨的话："于大人，郑和...可能还活着。"
于谦浑身一震："这...这不可能..."但他很快镇定下来，"不管真假，你必须抢在赵琨前面。明日有艘官船去泉州，船主是..."
"戚斌？"沈砚看到系统提示。
"你怎么知道？"于谦惊讶道，"戚将军奉密旨率水师策应，但他明面上是去剿倭寇。"
沈砚望向东南方。乌云正从海天之际滚滚而来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。
（第六章完）
接下来：
- 郑和是否真的还在人世？
- 文奎在琉球岛上藏有何种秘密？
- 沈砚如何在茫茫大海上追踪赵琨？
- 东南沿海的战火将如何影响大明国运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