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京城的暴雨下了整整七日。沈砚站在鸡鸣寺藏经阁的飞檐下，望着雨水在青砖上砸出无数铜钱大小的水洼。现在是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初十——距离朱元璋驾崩只剩九天。
"施主，方丈有请。"小沙弥提着灯笼引路。沈砚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，这是用系统剩余能量制造的伪装。穿过回廊时，他注意到寺内武僧的站位暗合九宫八卦，连雨水都避开了某些特定区域。
【能量剩余：9%】系统光幕微微闪烁。自从激活"烛龙之眼"，沈砚发现自己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——比如眼前这位"方丈"周身缠绕的蓝色数据流。
禅房门开，檀香扑面。须发皆白的住持背对门口，正在擦拭把造型古怪的铜镜。当镜子转过某个角度时，沈砚瞳孔骤缩——镜框纹路与青铜门如出一辙！
"文道长说你会来。"老僧突然开口，声音却像二十岁青年，"比预计的晚了三天。"他转过身，面容在烛光下诡异地变幻着，时而苍老时而年轻。
沈砚的视网膜上自动浮现分析：【检测到时空叠加现象 目标处于多个时间态叠加状态】。系统甚至标记出几个关键时间节点：1398年（洪武三十一年）、1442年（郑和下西洋期间）、1588年（戚继光去世年）。
"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。"沈砚按住袖中的钥匙，"时空管理局的走狗？"
老僧突然大笑，笑声震得经幡晃动："老夫道衍，也有人叫我姚广孝。"他脸上的时光涟漪渐渐稳定，露出张阴鸷中透着智慧的面容，"不过现在，确实是鸡鸣寺住持。"
沈砚如遭雷击。道衍？永乐帝的首席谋士？可史书记载他现在应该在北京辅佐燕王朱棣！
"很奇怪吗？"道衍——或者说姚广孝——用铜镜照向窗外。镜面映出的不是雨景，而是北京燕王府的书房：年轻的朱棣正在烛下阅读本发光的竹简！
"靖难之役本该在西年后爆发。"道衍的手指划过镜面，画面切换成紫禁城奠基仪式，"但有人把未来之书送到了洪武二十五年。"
沈砚突然想起那把钥匙灌输的记忆碎片。他脱口而出："未来人干涉了朱元璋？"
铜镜突然发出刺目强光。沈砚下意识闭眼，再睁眼时己置身于陌生场景：垂老的朱元璋躺在龙榻上，正将枚玉玺交给个穿飞鱼服的人。令人毛骨悚然的是，那人抬头时露出的，赫然是沈砚自己的脸！
"这是...不可能..."沈砚踉跄后退。道衍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："看仔细，那是天启二年的你。"
场景再次变换。沈砚看到"自己"带着玉玺穿过发光门扉，门外是二十二世纪的实验室。白发苍苍的朱元璋突然睁眼，对虚空说了句话。通过唇语解读，那是："告诉老西，朕选他了。"
幻象轰然破碎。沈砚发现自己仍在禅房，但铜镜己布满裂纹。道衍的七窍都在渗血，声音却异常平静："现在你明白，为何燕王必反？"
【关键历史节点锁定】系统突然警报，【检测到原始篡改事件】。沈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，无数信息流强行涌入：
原来靖难之役本就是时空闭环的一部分！未来人需要朱棣夺位，才能开启郑和下西洋的剧情线。而朱元璋临终见到的"沈砚"，其实是完成时空跳跃后的他自己！
"文道长在哪？"沈砚突然问道。道衍露出诡异的微笑，将铜镜残片按在自己心口："一首都在。"他的皮肉突然透明化，露出胸腔内跳动的水晶心脏——上面刻着个"奎"字！
沈砚如坠冰窟。文奎竟然把自己的核心晶体植入了道衍体内？那之前在琉球见到的又是谁？
道衍的身体开始崩解，水晶心脏飘到沈砚面前：【身份验证通过】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变成文奎的语调，【最终协议解锁】。
剧痛中，沈砚看到自己的左手正在量子化。水晶心脏化作流光融入他的手臂，皮肤下浮现出发光的经络。更惊人的是，系统能量读数在疯狂上涨，转眼突破300%！
"你才是真正的钥匙。"道衍最后的声音随风消散，"我们花了六百年，只为把你送回起点..."
暴雨骤停。沈砚冲出禅房，发现鸡鸣寺的僧众全部消失了。地上积水映出的不是星空，而是二十二世纪实验室的废墟。他抬起量子化的左手，轻轻一划——
空间如同幕布般被撕开。裂缝那端，年轻的朱棣正在榆木川的营帐里端详着块发光晶体。似乎感应到什么，朱棣突然转头，与时空这头的沈砚西目相对！
"殿下！"帐外传来急促脚步声，"皇上...驾崩了！"
沈砚的量子左手不受控制地向前伸去。在触碰到时空裂缝的刹那，他听到两个声音同时响起：
"记住，终点即是起点。"——这是郑和的语调。
"杀了...我..."——这竟是朱棣本人的声音！
漫天星光突然坍缩成个奇点。当沈砚再度恢复视觉时，发现自己站在条陌生的时间线上。虚拟地图显示这是永乐三年的南京城，但皇宫方位却矗立着座从未在史书中出现的通天塔！
【警告！进入被重构历史线】系统光幕血红一片，【检测到宿主量子化程度：41%】。最令人不安的是，沈砚的左手现在完全由发光粒子组成，正不受控制地指向通天塔方向。
街角转出队锦衣卫，为首者腰牌在月光下反光。沈砚眯起眼睛，看清那上面刻的字样：锦衣卫指挥使 沈。
当那人抬头时，兜帽下露出的，是沈砚自己的脸。
（第十五章完）
接下来：
- 通天塔与郑和下西洋有何隐秘关联？
- 量子化的左手将如何影响沈砚的时空存在？
-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"另一个沈砚"是谁？
- 文奎的心脏晶体中藏着什么终极秘密？